gu903();贾诩点了点头,问道:“太史将军可否说明理由”
“恕慈无礼。”太史慈拱了拱手,微微支起上身,朗声道,“其一,乃是实力差距。看似三州围剿一州,实则不然。先看幽州,因此次公孙度作乱,卢植刺史征募了各郡十万青壮参军平乱,虽然顺利消灭公孙父子,但仍然折损了数万兵力,幽北辽东等郡更是如此,慈预计三五年内幽州无力大量扩兵;再看青州,慈乃东莱人,深知青州十年来天灾人祸,人户大为损耗,青壮者流离失所,难以计数,几位先生也是青州名士,且不避险远隐匿于辽东,当知慈所言非虚。”他看向管宁几人。
管宁喟然叹道:“天灾人祸,男女为之一空。”
“至于并州,数年前白波扰乱并南甚矣,皇甫嵩为刺史以来,大力清缴贼寇,倒是安宁了数年,然则”太史慈缓缓道,“并州能有多少人又能有多少兵马”
贾诩微微眯起双目,敛着长须轻轻颔首:“将军思虑周全,贾诩惭愧。”
“其二,”太史慈继续说道,“乃是人心。以三路攻一路,难免会有先有后。此时此刻,大汉朝廷初安未定,人心非复太平之时,谁可保证三路人马定会全心全力剿灭袁绍而又有谁可以保证,在四州进行大战的时候,地方其他势力会按兵不动”
“子义说得透彻”我忍不住鼓起掌来,这话简直说到我心坎了去了。
我就曾想过趁袁绍起兵时自己也干脆跟风割据自立得了。
贾诩吐了口气:“太史将军所言甚是,据说曹操与袁绍自幼便是玩伴,关系非比寻常,他就未必会全力对付袁绍。”
“见笑。”太史慈向他拱手,又静静坐下。
贾诩忙还礼道:“将军实乃高见,贾诩不如。”
这话一出口,满厅一静,连我也感到有些吃惊:以贾诩的才智,极少会佩服一个人何况是个武将今日竟然当众承认不如太史慈,这这
只听贾诩转向我,微微笑道:“诩要恭喜公子了。”
我更是吃惊:“我何喜之有”
他脸上笑意更浓:“恭喜公子得此将帅大才”
4毒舌程昱
贾诩虽然年龄与我相差悬殊,但我自信我们已经可以达到姬昌和姜子牙的关系,面对我,他极少会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语尽管彼此已经大半年不曾相见。
他说的话应当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我略带自豪地笑笑:“我向来都有识人之名,先生你是知道的。”
贾诩呵呵道:“这倒也是,公子识人之能,比起汝南的许靖许邵兄弟,还要精准三分,我可是十分佩服的。”
“许靖”我低声重复着念了一遍:作为曹操传的爱好者,我自然知道许邵许子将的大名,但许靖的名字却有些陌生。
“许靖是许邵的从兄,二人每月初一,便在汝南主持月旦评,臧否天下人物,三五年前盛极一时。”刘政解释道,“得到赞赏者立即身价十倍,被贬低者则无人问津。”
“董卓乱政时,月旦评停了两年,去年五月时又恢复了评议。”贾诩补充道,“不过许邵和许靖似乎有些不和,如今的月旦评,只有许邵一人主持了。”
程昱冷哼了一声:“听闻十年前许邵为汝南功曹时,便一直对许靖不予录用,许靖恐怕早已怀恨在心了吧”
王烈点头,又道:“不过许靖后来被察举孝廉,做了尚书郎,所举荐的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也都算是一方人物。”
我这才一怔:方才他所说的五个名字,我竟然听过其中四人虽然都只不过是讨伐董卓的联军之中的酱油党,但都是或曾经是郡守刺史级别的两千石高官啊。
“也只能算一地之才罢了。”程昱还是表示不屑。
王烈似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呵呵笑道:“还请仲德指教。”
程昱傲然道:“韩馥此人,曾经贵为冀州牧,钱粮巨亿,被甲者不下十万,然而,董卓乱政之时,山东州郡举兵讨贼之时,他又做了什么刘岱、孔伷,据州郡之尊,尚不能在乱世中自保性命,何谈安国定邦说到张咨,更是令人无法评价,其身为南阳郡守,不思率军讨贼报国,反而拒绝向义军提供粮草,被愤怒的孙坚当场所杀,倒是无人为他喊冤”
我这才一震:原来张咨就是那个被孙坚剁掉的南阳太守啊有印象。
只听程昱最后又道:“至于张邈,曾被评为八厨之一,其人仗义轻财,身有侠气,颇有古时君子之风。然则”他摇头道,“我观此人,心软仁慈,却少勇无断,只可为太平郡守,非是乱世之中成大事之人。”
“仲德说得极是。”贾诩抚掌赞道,“你看公子如何”
程昱微微一笑,直言道:“主公恃勇好胜,胸怀甲兵,虽于谋略一处稍显不足,但其能听人言,有用人、容人之度,却又有自己的主见与坚持,实乃人中之杰。”
“我知道这都是实话,但不要说得这般直接。”我谦逊地摆手。
“主公的优点明显,弱点却更加致命”程昱脸色并无大变,仍是继续讲道,“主公最大的弱点便是易于妥协,随遇而安”
我不可抑制地失声笑道:“仲德先生说错人了吧我是易于妥协之人”
程昱毫不动摇地点头。
贾诩叹道:“仲德苛求了。公子年未弱冠,朝中又无根基,对于任命,又如何相抗”
“这倒也是。”程昱再次点头。
我这才明白,他所说的妥协指的是我对朝廷的任命向来百分百遵从除了解散虎豹骑。
我忽然来了兴致,对程昱道:“先生既然已经评论了五个人,不如索性对厅中众位一次评论一遍吧”
“主公知道老夫的性格,”他略有为难,“话若出口,必然伤人。”
“无妨。”我笑了笑,对众人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日我们聚于一堂,便都是自家人,有话务必说得清楚明白。先生若是说到谁的不足,谁都不许暗自记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
“诺。”十几个人齐声应道。
“既然如此,程昱便有话直说了。”程昱先是喝了口茶,而后直起上身,转向贾诩,“文和老弟,其人深谋远虑,智略如海,当世恐怕少有人比,于主公势力微弱时辅佐主公,更以其女内侍主公,忠心无二,自不用说。”
贾诩微微一笑:“但是呢”
程昱也笑道:“其一,你智谋超人一等,却常有狠戾之意;其二,你对大汉提倡的儒学天伦,似乎不屑一顾;其三,”他的神情忽然肃穆了下来,“当他人误解你时,你不会特意去解释。”
程昱说着,忽然长身站起,八尺四寸的身子从中弯下,竟是朝贾诩深深一揖:“昱在朔方时,曾恶言相向,文和不以为恶,待我却愈发敬重,今日众人在场,昱在此赔礼了”
贾诩慌忙起身还礼,也是深深一揖:“仲德兄性情中人,贾诩心中,极愿与兄为友。朔方时的些许言语,兄长万务放在心上”
“两位先生,还是入座吧。”我低声提醒了一声。
贾诩和程昱呵呵笑了笑,挽手回归了坐席。
程昱继续道:“彦方师从陈太丘,名义远播辽东,德行无缺,可谓一时师表。”
王烈似是自嘲一般,轻轻摇了摇头。
“仲礼甚有胆色,言行无忌,说起来,倒是和我颇有相似。”程昱敛须笑道。
刘政微微抖动着眉毛:“岂敢和仲德先生并论。”
“幼安饱读诗书,明晓礼仪,世人典范,”程昱来了个转折,“然则为人近乎愚直,不谙变通。”
管宁叹了口气,拱手道:“惭愧。”
“根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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