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无匹,安贫乐道,不慕名利,秉持本分,无可挑剔。”
邴原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子尼乃经学大师郑公康成门下,学问自不用说,”程昱缓声道,“只看在辽东为田曹之所为,方知子尼亦深有为政治民之才。”
“先生谬赞了。”国渊连忙谦道。
程昱仍然朝向这五位文士:“五位均是当世名士,却纷纷避乱于辽东,昱以为非明智之举。”
王烈正色道:“请教先生。”
“当时黄巾作乱,贼臣乱政,九州不定,世人流离失所。寻觅避乱之处,原本无可厚非。然则,我等既有所学,却弃之不用,远遁海外,于逍遥处讲经论道,自得其乐,保全一家一族,此乃小智。”程昱语声铿锵。
刘政粗声问道:“何谓大智”
程昱朗声答道:“或辅助明君,或自己为之,一展生平所学,保一方安宁,直至匡定天下”
王烈低头不语,脸上略显惭色,微微泛着红光。
管宁却道:“仲德先生所言,句句如当头棒喝,宁只知自保一家,却忘却了水深火热之中的天下万民,实在深感惭愧”
刘政、国渊、邴原几人都是拱手道:“我等惭愧”
程昱转过身来,面向了几位营长。
5程昱点将
“伯安,”程昱按顺序先对二营营长高顺下手,“为人清白威严,重视信诺,其治军之严整,军中无出其右;每战,令行禁止,奋勇当先;定功之时,往往谦让他人,不受馈赠,令人感佩非常。”
高顺一如既往,表现得非常安静。
“你的不足之处,其一,”程昱微微咳嗽了一声,“是你作战英勇,但武力稍显不足;其二是你平素太过清高,或者说,”他换了个描述,“令人感觉不易接近,长此以往,会让同僚心生他念。”
“是。”高顺微不可见地颔首。
见他表示了认可,程昱便换了个对象:“伯虎,你勇武过人,每战必先,未尝避战,不过”
“是,我知道我学问差,这个就不要再说了吧”秦阵连连摆手。
“为将者,不懂经史典籍算不上什么大毛病,”程昱道,“你最大的问题是,过于轻狂。”
秦阵挠了挠脸颊,看起来颇为困扰。
“轻狂且任意妄为,”程昱一字一句地说道,“例如高句丽之战时,你在国内城墙崩塌之后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不能称得上称职的将才。为将者,当如伯安,但有令发,无不遵从史上旦凡功高而轻狂者,纵然一时之间能够声震天下,但无一能得善终”
秦阵咧嘴苦笑:“是,我太任性了。”
“仲德先生,我插一句好吗”我向程昱示意,而后说道,“其实为将者如何对待上级的命令,向来是个值得讨论研究的问题。应当不分对错地忠实执行呢还是有所纠正地执行下去或者是,完全推翻后另觅途径”
“当然,在一般情况下,人们会认为能忠实执行命令的才是最令人放心的将才,但我从不如此认为,尤其对于我来说。”我自嘲地一笑,“我的年龄和经验决定了我不可能万事都能考虑周全,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导致战局产生变化,若是事事都遵照命令,便过于死板。”
“是的,我所认为的将帅之才,应当具备独立判断战局的眼光和临场做出决定的魄力,”我加重了语气,“还有,万一因此导致失败而承担责任的勇气”
“壮哉”第一个表示赞同的竟然是刚刚被我反对了的程昱,“主公此语,正是主公与众不同之处有容纳不同意见的度量。”
“不过,”我看了看秦阵,笑道,“你当时的表现,只能算得上任性偷懒,可算不上眼光和魄力。”
“嘿嘿,当然。”他憨厚地一笑。
我讲了一通废话,又示意道:“先生请继续。”
“好,”程昱敛须道,“公明虽然不在此处,但老夫还是一并说了。其沉稳持重,胸有韬略,军纪森严,虽带兵谨慎,却不乏应变,深有古时名将之风。其为人公正,又有私德,唯一的不足可能是对待士兵可能过于严苛。”
我深以为然:徐晃就是个略显刻板的军人典范。
“曼成乃中原大族出身,在厅中诸人之间,算得上家教优良,于诸将之中,哦,算上主公,也是学识最高之人。”程昱朝我笑了笑。
我只能苦笑着摇头。
“端正儒雅,喜好学问,以此独显于将领之中。不争功绩,谦和重士,年仅弱冠已有长者之风,难能可贵。”
“先生过誉了,典不敢当。”李典拱手道。
“老夫还没说完,”程昱笑道,“曼成本是资兼文武,可惜老夫几次与谈,似乎不喜兵书,虽有为将之才,却又缺少了一股雄气与魄力,骨子里文气反而更重。”
李典微微一怔,应道:“先生所言极是。”
我默默记在了心中:以李典的性格,也许放到地方州郡上作长官更好一些
“文远有雄烈之气,胆略勇武都是猛将之列,”程昱赞道,“方才主公所言,良将需要具备独立判断战局的眼光和临场做出决定的魄力,老夫以为,这些文远都已具备。”
张辽面露笑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
“唯一不足之处,在于过分依赖勇武。”程昱道,“文远并非少谋之人,但少用而已,一旦文武双全,天下少有匹敌。”
“多谢先生指点”张辽拱手道。
“拓跋营长么”程昱继续点名。
拓拔野略显紧张地攥起拳头。
“说起来,年纪比主公还略小了几月,是最年幼的一位营长,作战却丝毫不逊色于他人。对主公的忠诚,更是无须怀疑。虽是鲜卑出身,却深明汉人礼仪,待人接物,无可挑剔。”
拓拔野眨了眨眼:“然后呢”
程昱微微一笑:“没有然后。”
他难以置信地吐了口气。
“飞鸿也不在,”程昱环顾了一周,捋须道,“飞鸿自以身份不高,于主公麾下将领中又年纪最长,平日处事颇为谨慎,几次临阵之时,主公你又令其督运辎重,一时老夫也没看出他作战的才能”他摇了摇头,又转向我说道,“主公或许不愿重用飞鸿,但千万不要冷了将领的心。”
我认真地回复道:“超记住了。”
他微微点头,侧身转向最后一位营长:“子义新近入军,老夫虽不知领军本领如何,但当日四场比试,已看出弓马娴熟,武艺惊人,同时又精通文事。更可贵的是,心有壮志胸有韬略,对当今大势也颇有看法,文武双全,实乃良将之属。”
太史慈正色道:“良将之名,慈不敢当。承蒙马大人厚爱,慈只能竭尽所能,不负期待而已。”
“子义也是东莱有名的至孝之子啊。”管宁呵呵笑道。
刘政、邴原都是点头:“何止东莱一郡,实乃全青州为人子女的典范。”
太史慈对于三人的赞许欣然接受,神色却微微一黯。
gu903();大概是想到了千里之外的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