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郎”字样。
裴通不禁大喜,急忙拱手:“多谢阿兄”这两个职位都列第五品,他等于连跳两级,那还能不高兴吗
裴通归见梁芬,先双手奉上那份请官的文书。梁芬展开来瞧了瞧,只见第一列就是:“司州刺史,使持节,都督司、兖、豫三州军事,祖士稚”不禁点头:“祖、裴与我等所想一致啊”他们既没打算奉建康之命,就此退兵回去,也没打算全数入关,而是愿意镇守河南等地,作为长安的屏障,此意与我暗合。
一列列瞧下去,最后是“给事中或中书侍郎,裴行之”。梁芬不禁转过头去笑道:“尊兄甚厚爱卿也。”倒也是这年月的惯例,自家亲眷,岂有不照顾的道理呢“应允汝了。”
整张纸上,前前后后,都没有裴该的名字,梁芬不禁蹙眉,乃问裴通:“尊兄欲求何官”裴通嗫嚅了一下:“家兄所求甚高,通不便言”梁芬笑道:“得无欲为三公乎惜乎已无空缺可任。”以裴该的出身,以及最近所立的大功,而长安小朝廷又正急着请他相救,给个三公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你想把谁抹下去你自己上
“家兄之意,王幽州名号虽尊,其实备员而已,实不称职”
梁芬眼皮一跳:“欲得大司马尊兄如何言讲,卿可备悉道来。”
裴通这算是先给对方点儿心理准备,然后才肯把与裴该、裴嶷交谈的经过,大致无隐,向梁芬陈述了一番。梁芬听后,沉吟良久,这才把那张纸往袖子里一塞,说:“我知之矣,当往与索大将军商议。”
他又连夜驾车去找索綝,把裴该的要求一说,索綝不禁勃然大怒,厉声道:“此是欲要挟朝廷也彼为大司马或大将军,则置我与梁公于何地”
梁芬抬起手来,朝下略略一压,意思是你且稍安毋躁,然后说:“裴文约高门之嗣,少年气盛,既破胡贼于河南,以为有大功于国家,乃欲取高爵显位,此亦人之常情。且先不言大司马、大将军,而言欲牧雍州,可见不过求高以就低之意”
随即压低声音:“而在芬看来,裴某出言如此,或有深意”
“有何深意”
“我闻裴文约在徐方四年,聚民屯垦,开山铸钱,所获不菲,即豫州军用,亦多赖其所出,则必无意久淹关中,而弃徐州也。故先云都督雍、徐,又请大将军、大司马显位,我若断然拒之,乃可藉机归去”
索綝两眼一瞪:“便其欲归又如何我但得祖士稚足矣”
“索公,今唯裴文约率师来援,豫州军尚在河南,若彼归去,而祖逖不至,又如何处且闻裴、祖私交甚厚,若彼游说祖逖亦归,则胡军再来,恐长安重陷危局啊”
索綝双手一摊:“难道便受他要挟不成么”
梁芬笑着摇摇头:“都督雍、徐,非其所真欲也,大司马、大将军之职,也非其敢于想望也,所求二者之中而已,何不允之”
第十章仪同三司
梁芬从索府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后半夜了,他在一名参乘的拉扯下跨上马车,拍拍御者的肩膀,御者便即挥动鞭子,“喝”了一声,驾马迈开四蹄,缓缓朝前而行。
那名参乘凑近梁芬一些,低声问道:“如何”
梁芬并不回答,只是略略点一点下巴。
参乘道:“如此,难道司徒果真要抛弃索巨秀么”
梁芬长须微颤,嘴角一撇,同样低声回答道:“非我抛弃彼等,实乃彼等抛弃国家社稷方今艰危之际,进不能却胡贼以全关陇,退不能睦同侪而齐人心,但勾心斗角,各谋私计,岂不念覆巢之下,绝无完卵么
“卿可知,我视今日之长安,一如昨日之洛阳,而索巨秀有若东海武王司马越,麴恭克虽无苟道将之跋扈,其势亦仿佛相似昔日东海武王弃洛阳而往征苟道将,遂有永嘉之乱,孝怀天子没之于胡;如此下去,诚恐明日,今天子亦难以保全啊”
参乘的身影略略一颤:“何至如此”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梁芬微微苦笑道,“故乡安定,半落胡贼之手,若长安不能守,安定亦必沦陷,则我梁氏还有何处可去况我曾入胡,侥幸得脱,岂甘再次受辱我不信祖士稚定不如索巨秀”
参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我还以为司徒寄望的是裴文约”
梁芬笑笑:“卿见祖某使裴文约请为司州刺史,是以为他并无入关之意了吧非也,不过索巨秀恶名在外,祖士稚不敢轻率前来罢了,故使裴文约为其先行,试探我等。裴文约不愿轻弃徐方基业,明矣,岂祖士稚欲弃豫州么且若弃豫、徐,反为江东趁虚得利。
“是故裴文约必不肯久淹于长安,要回徐州,到那时,必换祖士稚入关。祖士稚得掌长安军政,并督司、雍、兖、豫,东联徐方裴氏,天下无人可制,若能上下齐心,始有破胡之望而索巨秀乃至麴恭克必然从中阻挠,两相争斗,徒使胡人得利,大无益于国家社稷也。我为天下计,故不得不抛弃索某耳”
“既然如此,司徒心意,还当暗示于裴文约知道。”
gu903();梁芬微微颔首:“且待来日相见,我看看这被祖士稚赋予重任,视若臂膀者,究竟何如人也。若其有乃父一半的才华,始可以与闻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