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联军开庆功宴,淮中则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淮中被吴敇与庐瑾瑜的军队轮番猛攻,不止如此,赵斓卷了陈仲路的兵力和粮草逃跑,三万大军已经被魏满缴获,另外七万大军被滞留在路上,没有办法与淮中主力汇合。
淮中本就士气低落,再加上吴敇骁勇善战,打仗不要命,庐瑾瑜善于兵法,攻心为上,几番对抗下来,还有周边的地方军落井下石,陈仲路可谓是焦头烂额。
什么?!
陈仲路怒吼着,说:鲁州刺史生擒了赵斓?!还把辎重全都收缴了?!
谋士颤巍巍的点头说:正正是
陈仲路砰砰砰!的拍着案几,大吼着:不是说赵斓骁勇善战吗!?他是个屁!庸狗!鲁州刺史不过一个穷酸文人而已,赵斓竟被生擒!他被生擒没有干系,孤的三万兵马,还有十万粮草如何?!岂不是让魏满一口吞下了个胖子!废物!废物!
陈仲路怒不可遏,使劲摔打着案几上的物件儿。
谋士被物件儿打了一下,也不敢出声,默默的垂头站着,等陈仲路发怒之后,这才敢出声说:人主如今咱们辎重不够,又损兵折将,如此长久以往,就算城池再坚固,也恐怕难以抵挡魏满的军队啊。
那如何办法?!
陈仲路愤怒的说:你要真投降不成?!这个魏满庸狗,朕与他拼命!!
谋士似乎早就酝酿了一番话,说:人主为今之计,还是还是派遣人,前往燕州,请燕州牧陈继,帮忙罢。
陈继?
陈继是陈仲路的兄长,按理来说,陈仲路如今已经走上了绝境,找自己的兄长帮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就好像司马伯圭护着司马越,杨樾管他哥哥借兵一样,在平常人眼中看起来,很是稀松平常。
但对于陈仲路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陈仲路与陈继是死敌,而且是老死不相往来,你死我活的死敌。
当年陈仲路与陈继在立谁为皇帝的事情上,撕开了脸皮,陈继比较保守,想要立一个傀儡,控制朝政,而陈仲路干脆想要自立,两个人没谈拢,崩了之后,这几年之间没少你打我我打你,已经发展到了仇敌的境地。
如今这个时候,谋士让陈仲路找陈继求救,这不是打脸的事儿么?
陈仲路沉吟着,说:不可,绝对不可!
谋士连忙说:人主,已经这个节骨眼儿,人主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如今魏满已经得到十万军资,淮中势力大大减弱,对我们太是不利,这样下去,只会只会一败涂地!到时候便无回天之力了!人主,三思啊,三思啊!!
陈仲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知道是一方面,怎么做又是另外一方面,他拉不下这个脸面儿来。
谋士劝说:人主,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还请人主三思,陈继兵力强盛,而且懂得笼络人心,只要陈继出手,想必会有很多百姓投效,到时候主公再引导舆论,便能与玄阳那小皇帝抗衡了!
陈仲路眯着眼目,久久都没有言语一声
报!!!
士兵快速冲入汉东郡府署大门,一路横冲直撞,手里捏着一封移书一样的物件儿,飞奔至议会大堂。
魏满就在议会大堂里,刚想起身去用午膳,就被士兵给截住了。
士兵气喘吁吁的说:主公!截获淮中一封秘密移书!
魏满一听,瞬间来了兴趣,笑着说:哦?淮中的移书,想必是陈仲路写给谁的求救信罢。
他说着,将移书拿过来,展开来看,这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林让从药房走出来,正想去找魏满一同用膳,便听到魏满疯魔一样的笑声。
魏满似乎欢心坏了,看到林让,大步走过去,将移书交给林让看。
林让看了一眼,零零星星的能看懂,但他就纳闷儿了,古代为何有这么多生僻字,每次看移书、檄文、诏板等等,都能看到自己不认识的字。
林让不熟悉这个年代的文字,但是因着要习学医典,所以也在不停补充自己的知识。可遗书、檄文、诏板这些内容,每次都能刷新林让的认知,生僻字一抓一大把。
林让有些心累,把移书又交给魏满。
魏满体贴的说:陈仲路竟然狗急跳墙,写信给陈继,管陈继借兵求救了!
林让听罢了,一点子也不惊讶,可别忘了,林让是个先知,在陈仲路走投无路的时候,陈仲路都想去投靠落草为寇的赵斓了,更别说找陈继求救了。
轨迹中也的确有此事,陈仲路管陈继求救,把自己的天命,其实也就是天子的位置让给陈继,陈继看到移书,便同意了搭救陈仲路,让他从淮中往燕州来。
但是陈仲路并没有到达燕州,一路被迫滞留,又退回了淮中,最后悲愤交加,吐血而亡。
林让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节,因此根本不惊讶。
魏满说:如今咱们截获了书信,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林让想了想,说:让倒是觉得应该把书信,替陈仲路送到陈继面前。
魏满惊讶的说:为何?
帮助陈仲路送信?这不是给陈仲路搬救兵,找盟友,给自己堵死了出路么?
陈继的救兵一旦到达淮中,那可是不容小觑的事情。
林让淡淡的说:一直以来,陈继都很会装,在百姓之中深受爱戴
林让说的的确如此。
其实哪个地方军不是虚伪之人?魏满也是典型的虚伪之人,但陈继则是最高超的那个虚伪之人。
陈继的声望非常高,当时在燕州附近的百姓,都会选择投效陈继,嬴子云投效司马伯圭的时候,司马伯圭就问过他,你们这地方的人,都会归顺陈继,你为何来找我了?
嬴子云当时是少数,能看穿陈继之人。
陈继的家族三代三公,可谓是鼎盛豪门,陈继根正苗红,声望根基本就很好,而且会作秀,对百姓特别特别好,对同僚也特别特别的友善,这样一来,大家都坚信了陈继是个翩翩君子的想法。
其实呢?陈继是个十足的伪善者。
林让说:陈继接到了陈仲路的书信,必然会动心,到时候一旦陈继开口救援,那长久以来的伪善面目,必然会被扒掉,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弊。
魏满一听,的确是这么回事,很多人都说魏满不如陈继,不是魏满的势力不如陈继,而是魏满的名声没有陈继好听,如果能打击陈继的名声,对魏满来说,绝对是好事儿。
魏满便说:好!便依你,孤这就派人把这封信,全须全影儿的送到陈继手中。
用过了午膳,魏满又去干正事儿,林让便准备回药房打发时辰。
他走到一半,正好遇到了吴邗太守杨樾。
杨樾看到林让,登时整个人就仿佛是炸毛的猫一样,差点子惊了!
啪!一声,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杨樾不捂还好,因为他一捂,登时错了位置,按住了其他地方,林让清清楚楚的看到杨樾的脖子上有一块暗昧不明的红斑。
杨樾支支吾吾,很是尴尬的说:刺刺刺刺史,早啊!
林让淡淡的说:杨公方起身?已经过了晌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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