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副院长要留他们吃晚饭,不是要款待他们,而是想带他们去福利院的食堂和孩子们一起吃顿饭。朗和风这才想起他们今天连午饭都没吃。费斯断然拒绝了,他的麻木或说冷酷让副院长很有点无所适从。
临走时,费斯突然对副院长说:“对不起,一直没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这声音不再麻木,不再冷酷,而是一种忏悔,平静得近乎残忍的忏悔。
他觉得自己在为秋明忏悔。但内心深处,他明白,他在为自己忏悔。
他和秋明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们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秋明一直努力地想成为人中龙凤,却屡战屡败。他一直努力地想结束这场战争,却屡胜屡战。
可笑的常胜将军。他打得出漂亮的战局,但他左右不了命运。
他们似乎都在打一场胜不了的仗。
副院长顿时受宠若惊,抓着费斯的手连连摇头,“哪的话,你千万别这么想,看到你们现在都过得好好的,我们也就安心啦。”
费斯没再说话,拿出自己的手机,刷刷刷按了好几下,默然半晌,忽地一转头,问朗和风:“能不能借我点钱?”
“啊?”朗和风被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当场问懵,“……要多少?”
“你有多少?”费斯问。
朗和风:“……”
这种问题他很难回答啊。
“你要干嘛?”朗和风反问。
费斯以行动回答了,他看向副院长,“我现在只有一万二,我全部转给你。”
这就是秋明账户上的全部存款。他现在名气是起来了,可是流量尚未变现,这一万二就是秋明这几年混
迹这个行业断断续续积攒下的小金库,可怜巴巴的五位数,还是一字开头的。
所以,这是现在的他能给出的所有东西了。
副院长一惊,这种光天化日行贿的阵势是怎么回事?
“额,”朗和风硬着头皮解释,“他的意思应该是……捐给你们福利院。”
副院长有点好笑地看着费斯,一般长大后回来的孩子都会这样做,但像费斯这样说得傻里傻气的只有他一个。
给福利院捐钱是要有程序的,可不能就这么全塞给副院长一人。副院长带着两人到财务室进行登记,在确认金额时,朗和风抢在费斯面前,把“一万二”变成了“五万”。
费斯看他,副院长也看他,朗和风讪笑,对着费斯笑也对着副院长笑,“我的存款也不多……现在只能尽力而为了。我们以后会再来的。”
像是许诺,更像是希望。
“谢谢。”两人出了福利院门口时,费斯才轻声道。
朗和风没有回应。不需要回应。
他们赶在晚饭时间上了动车,朗和风叫了两份盒饭,两人摘下口罩,低着头,像两个在逃通缉犯一样低调地扒着。没事,他觉得他们应该还没出名到在这种地方会被轻易认出来。
吃完饭,他们把口罩重新戴上,费斯突然透过口罩喃喃道:“你上次问我,为什么要当艺人。”
他们坐的是两位座,肩挨着肩,费斯那低沉的声音仿佛钻出口罩就直接钻进了他的耳朵。
“为什么?”朗和风问。
“因为要火。”费斯说。
秋明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噗——”
朗和风笑了。
“好。”朗和风说。
朗和风拿出耳机线,习惯性地先戴上右耳,拿着左耳塞的手顿了顿,递向费斯,“要听吗?”
费斯低头看了看那只耳塞,接过。
同一首音乐,在两人的世界同时响起。
音量调得不大,以至于费斯能隐约听到朗和风跟随原唱的轻声哼哼。费斯仔细地听着,仿佛担心过耳即忘。
可他知道,他不会忘的。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