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和风饶有兴致地仔细欣赏了一下他们团难得拍一次的写真,不愧是专业的摄影师,配合位列亚洲四大邪术的PS,他们个个有型有款,看起来都像国际巨星。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费斯,不是因为他最帅,而是因为他的画风最奇特。
那天,秋明团四人在现场见证了资深摄影师刘大叔如何竭尽所能改造费斯而终告失败,最后放弃治疗的全过程,于是,费斯杀气腾腾的眼神在照片里简直能穿透屏幕。
由于费斯没有转发这条微博,粉丝们找不到嚎叫的地方,只好涌到费斯的亲朋戚友——他的团员们的微博下来发泄自己的激动之情,朗和风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朗和风被这些评论逗得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车窗边的思考者雕像费斯被朗和风的动静扯得回过身来,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怎么了?”
朗和风朝他晃了晃手机屏幕,“想看看你的粉丝怎么评价你么?”
费斯那无情得像机器人般的目光扫向他的手机屏幕,再扫回他脸上,“不想看。”
说完,又转回头去。
朗和风怔了怔。他终于有点后知后觉过来了。这丫今天……心情又不好了?
朗和风一向get不到费斯情绪的点在哪里,今天虽算不上秋明团普天同庆的日子,可从各个方面来看,他们的进展都称得上良好,至少比当初的预想好太多了,他们的团长却不喜反忧。
不是他get不到,是全世界没人能get到。
朗和风看了看费斯,又看了看屏幕,决定悄无声息地再转发一次这两条微博,并亲自艾特,且只艾特费斯。
这两条专门为费斯而发的微博,一下子就引发了粉丝们新的一波浪潮。
“妈耶,秋明哥这眼神”
“我们家秋明哥果然跟别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突然get到了秋明哥的帅???”
“秋明哥全场最帅不解释”
“只有我觉得秋明哥肥肠适合演特工吗?”
“真.放电”
“大家好,这是我老公”
以前朗和风看自己的微博,时常看得濒临心肌梗塞,现在好了,他的注意力有了一个转移的对象,那就是费斯。由于费斯是他们秋明团货真价实的槽点担当,有一段时间,朗和风的解压方式就是看粉丝们吐槽费斯以图一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确实挺快乐的。
不过,费斯不见得会为此而痛苦就是了。
费斯就这样被一路槽着槽着,在他的不为所动中,铺天盖地的吐槽逐渐掺进了黑转路、路转粉的评论,然后彩虹屁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直至而今,秋明团的粉丝和秋明本人的粉丝已形成了一小股生力军,具备了与广大喷子的一战之力,且随时准备奋不顾身地捍卫他们的真主。而费斯依旧不为所动,他可能压根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而这正是他的力量所在。一无所有,因此无所不能。
下了动车,出了动车站,两人就踏上了Y市陌生的土地。
朗和风带着费斯来到出租车打车点,还好这城市小得可怜,打车完全不需要排队。
朗和风随便挑了辆车,和费斯一起坐上后座,司机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问两人去哪,朗和风便扭头看费斯,以眼神重复一遍司机的问题。
费斯拿出手机,翻出备忘录,他唯一的路标就是秋明告诉他的那一串地址。
费斯直接把备忘录上的文字给司机看,“麻烦到这个地方。”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朗和风抬头看了看那块以残破的身姿屹立不倒的招牌。
Y市儿童福利院。
朗和风又疑惑地看看费斯。费斯仍直视前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其实也无需解释。以朗和风的聪明,他们站在这道门口时,他便猜到了这个故事的一半。待他们跨入这道门槛,在里面转上一圈,朗和风基本就全明白了。
他们的时尚不像犯罪分子,但他们的年轻与性别又不像是要来领/养/孩子的父母,守门大爷狐疑地把他们拦了下来,费斯不带一丝感情地自报家门,大爷瞅了他半天,又核查了名录,这才放了他们进去。
秋明离开这里很多年了,显然并不常回来,新任门卫竟不认识他。
进了福利院,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费斯并不打算去找任何人叙旧。这个地方没有他的故人,他都跟谁都聊不到一块。他只是一丝不苟地做着他答应过秋明的事,替他回来看看。
朗和风很快就感受到了费斯不喜欢小孩子,他那副表情和他那双眼睛,把每一个向他们投来好奇目光的孩子都吓得不敢靠近。
费斯不欲被人打扰,本想逛个几圈,把该逛的地方都逛完就走人,但叙旧的人还是找上了门来。没办法,他们这样两道身影出现在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是太显眼了,福利院里老练的工作人员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个有故事的人。
院长今天不在,拉住费斯的是副院长,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女人,和春姐差不多的年纪,却比春姐慈祥得多,也朴素得多。待搞清楚费斯是谁后,副院长满怀惊喜地和他唠了半天的陈年往事,并喜滋滋地感叹他如今已小有成就了。看来,副院长应该也会与时俱进地刷微博。
费斯木讷地听着,迫不得已时木讷地应着,完全没有副院长和朗和风所想象的那种重归故里的万千感慨或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