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同时也能清楚地看到,尽管裂缝推进的极快,至今却还没走完莽军联营厚度的二分之一。剩下的另外一半儿挡在裂缝前的莽军营地,却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灯球火把,转眼将黎明前的黑夜照成了白昼。
“阻击阻击”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疯狂大喊着,带着数十名亲信,从联营深处冲出来,企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刘秀,给自家主帅王邑争取反应时间。
“放箭放箭”另外一支率先反应过来的队伍,在将领的指挥下,弯弓搭箭。
“看箭”
“受死吧反贼”
“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乱箭穿身,让他们乱箭穿身”
喝骂声伴着弓弦声响起,数不清的羽箭腾空而起,像一道死亡的阴影,迅速落向刘秀、马三娘等人的头顶。
第三十九章千载谁堪伯仲间六
第三十九章千载谁堪伯仲间六
人可以挥舞兵器格挡羽箭,战马不能
人身上可以披两层铠甲,战马没有
前来闯营的义军只有一百多人,只要能让他们胯下的战马受伤,只要能让他们的速度放缓,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吐沫,都可以将他们活活淹死。
看着羽箭从半空中落下,周围每一名莽军弓箭手,眼睛里都充满了亢奋。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狂风忽然变强,所有羽箭如同撞到一堵墙上般,陡然停了下来,紧跟着,瀑布般齐刷刷下坠,将正努力结阵阻挡刘秀的另外一队莽军,砸了个七零八落。
“杀”刘秀哪里肯放过老天爷赐给到了机会,手起刀落,将一名莽军队正连人带兵器砍去了半截。紧跟着,战马如闪电般冲过拦路者的队伍,直扑满脸惊愕的弓箭手。
周围的拦路者纷纷挥舞着兵器向他靠近,却被马三娘和邓奉一左一右,砍得东倒西歪。马武、王常和李通紧紧跟上,在马三娘和邓奉身后钢刀齐挥,将缺口迅速扩大。王霸、刘隆、朱佑、赵憙等将领带着众侍卫急冲而至,将拦路者的队伍,冲了个七零八落。
一名弓箭手松开弓弦,在极近的距离,迎面向刘秀施放冷箭。有股狂风恰恰吹来,将羽箭吹得在半空中打了旋,不知去向。还没等此人搭上第二支箭,刘秀已经策马杀到。一刀将弓臂砍为两段,又一刀砍掉了此人的头颅。
“老子跟你拼了”带队的将领王德大怒,提槊直奔刘秀的坐骑。马三娘在旁边看得真切,抬手一铁砖拍去,正中此人面门。
第三名扑上前的人做军侯打扮,手中两只铁锏舞得就像旋风。刘秀猛地掷出一根投矛,从两团“旋风”中央射入,将此人直接钉在了地上,惨叫着缩卷成一团虾米。
第四名和第五名对手拎着盾牌和钢刀,叫喊着扑上。被邓奉迎头两刀,砍得盾牌火星乱溅。刘秀策马急冲而过,用钢刀斜着将一人扫翻在地。马武跟上来反手又是一刀,将另外一人砍得矮下了半截。
周围的其余莽军将士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去挡刘秀的马头。刚刚冲过来的一名黄脸儿将领怒不可遏,挥刀朝着溃兵乱剁。刘秀追着溃兵的脚步冲到,刀光宛若匹练。黄脸儿仓促招架,手臂蓄力不足,钢刀“当啷”一声,被磕上了半空。
“死”刘秀挥刀将黄脸斩于马下,随即驱赶着溃兵继续向前推进。“舂陵刘秀在此,不想死的让开”“凤凰山马武在此,挡我者死“”南阳邓奉在此,挡我者死“
“爷爷乃是下江王常,不想死的滚蛋”
呐喊声,一句跟着一句,气冲霄汉。跟在刘秀身后的将领们,纷纷自报家门,以免对手死后不知道该记恨谁。
“他是刘秀”
“舂陵刘秀”
“刘秀来了,刘秀来了”
从营地深处陆续涌过来挡路的莽军将士,瞬间认出了带队冲杀的义军将领身份,惊叫着放缓速度,不想再继续前进。
数日前,刘秀为了营救猛兽口下的南阳百姓,带领马武、邓奉等数百勇士,逆冲两万莽军并且两度贯穿军阵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无论是亲身经历了那场战斗的莽军将士,还是旁观了战斗者,都不愿意再与刘秀交手。
第一,他们没有把握冲上去后还能活着退下来。
第二,对方纵身从城头跃下,持刀冲向虎狼的身影实在太高大,让他们个个自惭形秽。
道义无声,也看不到任何力量。
但道义与武力相结合,有时候却能让武力的效果直接翻倍。
不愿意上前与刘秀交手的将士在四十万莽军当中,十不足一。但他们的迟疑,却令原本就运转不畅的莽军整体,愈发笨拙。
挡在溃兵正面的将士,或者主动,或者被迫,转身闪避。把新迎上来和不明所以的其他将士,推得踉踉跄跄,阵型散乱。刘秀、马三娘和邓奉等人,却策马加速前推,乘着呼啸的北风,将缝隙撕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眼看着,营地的外墙,已经遥遥在望。
“呜”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猛兽的怒吼,紧跟着,腥臭气息从侧翼直穿大伙鼻孔。
马三娘的坐骑嘴里发出一声悲鸣,前腿高高地扬起。正在奋力厮杀的她猝不及防,差点直接掉下马背。一名披着兽皮的敌将徒步靠近,一枪刺中她的小腹。马三娘疼得眼前发黑,咬牙挥刀砍去,“咔嚓”一声,将枪杆砍做两段。
努力控制住坐骑,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护心钢板被戳得向内凹了一个坑,却牢牢地护住了自己小腹。张嘴吐出一口淤血,她再度挥刀,敌将手中的半截长槊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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