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同右臂一同斩落于地
“呼”脑后再度有劲风袭到,马三娘想要自救,已经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冲在他前方的刘秀已经转过了身,钢刀脱手而出,贴着她的脖颈掠过,将一把钢叉砸得火星四溅。
钢叉被震歪,马三娘被坐骑驮着远离危险。从后面冲过来的马武大叫着挥刀砍去,将偷袭者砍得踉跄后退。
没等他再补上一刀,有头巨大的黑影,忽然从天而降。马武果断策马闪避,紧跟着又是一刀。“嗷”兽吼声震耳欲聋,有头花豹落下,下颏和小腹之间,鲜血淋漓。
更多的虎豹狗熊忽然出现,眼睛里闪着绿光,扑向刘秀等人。凌晨最黑暗时刻瞬间降临,将士们胯下的战马,被吓得前窜后跳,再也无法保持队形。
闯过了三分之二莽军大营的锥形阵,瞬间碎裂。将士们一边努力控制坐骑,一边抵挡野兽围攻,彼此之间难以相顾。
不停有人落马,然后被群狼围攻。惨叫声接连而起,虎狼的咆哮铺天盖地。
眼见不断有士卒被黑熊老虎扑倒撕食,刘秀心急如焚,却不敢停下来相救。他们只有区区百余人,敌军却有四十万。他们只要停下来,今晚的突围就彻底失败,等待着他们所有人的,就是死无全尸。
“嘘嘘嘘”身旁突然传来几声马声嘶鸣,刘秀匆匆侧头,只见是臧宫和刘隆座下战马的臀部,均被猛兽的利爪刮去半边,血肉模糊。
可怜的坐骑疼痛难忍,哀鸣停住脚步,任刘隆和臧宫两个如何努力控制,都无济于事。迎面忽然又射来无数羽箭,臧宫和刘隆两个大惊,急忙弃了坐骑,举刀自救。正在此时,前方再次响起催命符般的号角声,霎时间,左右两侧各自冲过来数身穿兽皮的骑兵,牢牢地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完了”宛若有冰水兜头泼下,臧宫和刘隆二人,四肢瞬间被冻僵。艰难地扭头望去,只见包括刘秀和马三娘的在内的所有义军,都被堵在敌营当中。而大伙的身后,兽吼连天,那些见了血的老虎豹子们,分噬了战死袍泽和他们的坐骑,随时都会再冲过来
“三娘,你先走。”刘秀深吸一口气,冲着马三娘大声吩咐。”我和马大哥为你断后”
说罢,不由分说策动坐骑,与马武一道将三娘夹在了中央。正欲再度挥刀冲阵,又一阵狂风从西北方方吹来,吹歪天空中所有羽箭,巨大的沙粒将他的头盔打得叮当作响。
身后猛兽的叫声陡然变得十分怪异,不再充满了残暴与愤怒,代之的,竟是挥不去的惶恐。三人惊讶地扭头,只见黑沉沉的天地间,一堵看不出宽度的沙墙高速推至。两个弹指功夫,就将所有虎豹狼熊吞没在了滚滚黄沙当中。
第四十章千载谁堪伯仲间七
“沙暴,沙暴,大伙赶紧下马。拉着缰绳跟在我身后”刘秀瞬间脸色大变,扯开嗓子向身边所有人示警。
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黄沙如浪,滚滚而进。所过之处,树木断折,石块自走,早起的鸟雀从空中直坠而下。
莽军中的猛兽,无论大小,全都趴在了地上,前后爪子深深刨进土中,嘴里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悲鸣。
莽军的骑兵,像熟透了的柿子般,一排排被狂风吹得从马背上掉下,手捂眼睛,满地乱滚。还有未乘坐战马的弓箭手,长矛兵、刀盾兵,辎重兵和驯兽师等,皆惊慌失措,三一群,五一伙,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天地之威,暴烈如斯
再看从昆阳城内突围除出来的义军将士,除了刘秀、马三娘和从年初太行山专程赶回来刘隆是主动跳下坐骑之外,其他人也同样被风沙硬从马背上推落于地,紧握着兵器举步维艰。
“三姐,去拉住大哥,然后让大哥拉住傅道长,一个拉住一个,牵着马缰绳走”强忍着黄沙钻入眼睛带来的刺痛,刘秀将嘴巴凑到马三娘耳畔,用尽全身力气提醒。
“什么”马三娘只听到三姐两个字,其他全都无法听清楚,扭过头,大声追问。
“拉住大哥让大哥再拉住别人,一个拉住一个”刘秀用力拿手比划,声音却全都被狂风卷得无影无踪。
无奈之下,他只好弃了坐骑,单手拉住马三娘的手腕,带领后者,踉跄着靠向刘隆。然后再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拉住刘隆,继续高声喊叫,“一个拉住一个,跟我来,跟我来。沙暴,他们没见过沙暴”
“一个什么”刘隆一张嘴,牙齿就变成了黑黄色,痛苦地眉头紧皱。然而,当看到刘秀一手拉住马三娘,一手拉住自己,踉跄前行的模样,顿时心领神会。
猛地挣脱刘秀的掌控,他冒着被沙暴直接掀翻的危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距离自己最近的臧宫身侧,奋力扯住对方手腕,“跟我走,一个拉上一个”
“一个拉着一个”刘秀扯着马三娘,强忍眼部钻心般的剧痛,踉跄着奔向马武。
马武正被风沙吹得不知所措,见刘秀带着妹妹直奔自己而来,连忙伸手迎上。三人的手很快挽在了一处,将头躲在马武和马三娘之间,刘秀继续努力补充,“沙暴,这是沙暴。拉着大伙一起走,趁着贼军无法适应”
“沙暴,这是沙暴。塞外很常见”眼前忽然有灵光乍现,马三娘也大声叫喊。紧跟着,单手扯住身后阻挡流矢的披风,奋力扯下长长的一条,将刘秀的口鼻遮了个严严实实。
“遮脸,用披风遮脸,挡住沙子”刘秀顿时有了主意,丢下马武和三娘,双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奋力扯成两片,一边替三娘遮住口鼻,一块塞给马武。
“哥,快去,快去拉上其他人。大伙都没去过塞外,从来没见过沙暴”马三娘给了刘秀一个幸福的微笑,一边任由他替自己遮挡风沙,一边将嘴凑到马武耳畔叫嚷。
她的话,一大半儿都被狂风吞噬,但马武依旧从她和刘秀两人的动作中,明白了二人的意思。先抓起刘秀递过来的披风挡了口鼻,然后大步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傅俊。
“去救人”刘秀拉住三娘,奔向附近另外几个袍泽,义无反顾。
“呜呜”一头野狼被马武踩中的爪子,却不敢站起来报复。紧闭着眼睛匍匐于地,嘴里发出乳狗儿一样的呜咽声。
一头狗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风沙背后,距离三娘的大腿近在咫尺。然而,它却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姿态,将头扎在两个前爪之间,屁股高高撅起,身体抖若筛糠。
几个莽军兵卒,紧跟着出现,对从身边走过去的刘秀和马三娘视而不见。
还没等马三娘俯身从地上捡起兵器,其中一名队正打扮的家伙,忽然松开了同伴,撒腿就跑,“是李寡妇,李寡妇找我索命来了”
“天罚,天罚,老天爷恨咱们拿百姓喂老虎”另外一名伙长,也踉跄着转身逃命,尽管他此刻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要,不要杀我,小人是奉命,奉命行事啊”
“我是被屯长逼着,才拿你儿子去喂熊瞎子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算账,不要找我呀”
“求求你不要勾我的魂,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娘”
gu903();恐慌,像瘟疫般在风沙中蔓延,周围的莽军将士,如同都被魔鬼迷失心智般,一个个放下武器,要么跪伏在地,连连叩头,要么撒开双腿,踉跄着四散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