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他点点头,这事还是不能再拖,确定了心中才妥当些。,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一行人便已行至宴厅。第35章李代桃僵只是奇怪的是,远远看去,宴厅门口似乎站了不少人,走近一看,竟是各世家的人。又看了看敞开的宴厅大门,和门口把守的侍卫,魏侯爷拉住一位熟识的世家家主问道:秦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堵在门口?哪位秦大人面色还带着不愉,回道:原来是魏侯爷,秦某也是刚到,知晓的也不多,只知是皇上下令,让我等候在门外,你说好好的宴会,哪还有不让宾客进去的道理。显然这位说话的秦大人是个直肠子,魏侯爷没接他的茬,看了看堵在门口的世家们,既是皇上下令,等等也是无妨。很快宴厅门口就堆挤了不少各世家的人,一时间整个宴厅外客套的客套,作礼的作礼,闹哄哄的响成一片。汪畏之谨记着魏侯爷的话,少与旁人搭话,还有一则原因便是不久他就将脱去魏家独子的身份,眼看着这种冒名顶替的日子就要到头,他不想在节外生枝。看过去,宴厅外京城各世家子弟已全部到场,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声响。众人一时停了说话声抬头看过去,离宴厅不远处正有两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并排而来。马上坐着两位男子,一位气度雍容华贵,明黄衣袍彰显着帝王的身份,一位浓眉紧竖,宽肩阔腰,神情肃杀。而骏马两侧不少仆从一溜小跑跟在身侧,在骏马的后面是身着华服的五位皇子,皇子身侧跟着各自的仆从。按理说,皇子们都是根据长幼有序依次排列,偏偏温宪身为三皇子,却走在众皇子身后,不过见他笑颜晏晏的样子,到不怎么在意,汪畏之还看见跟在温宪身旁身姿笔挺的沈雁飞,与其他皇子身侧的仆从不同,他背脊挺的笔直,神色不卑不亢,只是那张清俊的脸上,两道浓眉死死皱着。在后面,才是皇帝宠爱的各位妃子们。很快骏马已行至宴厅门口,各世家纷纷让开入口,在两旁呼啦啦跪下,汪畏之跟着人群跪了下去,随着众人开口向着骏马上的帝王问安。众人齐齐出声,阵仗似乎要掀了宴厅的屋顶,汪畏之偷偷抬眼,他这个位置正好对上面前的骏马,入目的是一只修长劲瘦的腿,微抬头看过去,只见高大的男人端正的坐在马背上,像是被万人敬仰的君王。能在宫内同皇上一并骑马而来,这是帝王的奖赏,也是无上殊荣,受万人跪拜,真真是风光无限。这就是如今温氏王朝最厉害的将军?沈雁飞的哥哥沈重?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马背上的男人微低头斜眼看下来,男人的眼神很锐利,带着刺人的锋芒,汪畏之赶紧垂眸。那男人似乎还在盯着他看,好在这时一旁的温帝开口了,沈将军,下马吧!沈重收回视线,是。恭敬的应下,沈重同温帝一同翻身下马,一旁的仆从立马小跑着上来,将那两匹骏马牵了下去。都起来吧,今日是沈将军的庆功宴,都不必拘束。温帝话落,众人纷纷起身,虽然温帝如此说,但又有谁敢在君王前造次?待温帝同沈重入席,众人才纷纷落座。宴厅内有一片长长的廊道,廊道两侧摆放着不少桌椅,在尽头的高台上,一把明黄金椅,是温帝的位置,两侧分开摆着各位皇子的桌案,在后面则是各位嫔妃的。沈重的位置是右下首第一个,左面坐的是温氏王朝的丞相。再往长廊两侧,跟着各世家爵位官品依次摆开桌席。汪畏之跟在魏侯爷身后,往魏家的位置走去,他悄悄转头看了一眼温宪,显然对方也看见他了,只是温宪没有多余的表情,很快转开了视线。虽然被温宪冷漠的神情刺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在这里恐怕两人就要做出不认识的样子才好。他垂下眸,规矩的跟在魏侯爷身后往魏家的位置走去。随着温帝落座,众人纷纷入席,只是很快,长廊尽头处出了岔子。只听一声怒骂,你个胆大妄为的狗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众人寻声看去,是二皇子温珅,只见他狠狠一巴掌打在身旁一个仆从脸上,那仆从直接被从高台之上扇的跌落下来。一时间磕的头破血流,可那仆从刚稳住身子就连滚带爬的跪好,一边磕头一边惊恐的求饶。而高台另一边,所有皇子已经落座,只留温宪正面色不善的站在高台上,两侧席位已经坐满,显然是没有准备他的席位。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这一幕,这个无外乎是当着群臣世家的面,狠狠的羞辱了温宪一番。二皇子这番举动,看上去似乎是那仆从不小心出了疏漏,可这宴会是二皇子一手操持,若是没有他的示意,何人敢漏了堂堂三皇子的席位?众人都心知肚明,偏偏这件事,二皇子又未摆到明面上来,找了个替罪的奴仆,到显的他清清白白。敢在庆功宴上当着温帝和群臣世家的面如此给温宪难堪,汪畏之总算见识了别人口中二皇子温珅权势之大,行事之嚣张,地位堪比太子的事实。可偏偏就算二皇子如此胡作非为,若不摆在明面上来,温帝在权势衡量下,恐怕也不会发声,温珅正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这也间接说明了温宪正如传闻中一般,地位尴尬。不过据说,温帝对于这位二皇子也是向来疼爱有加不输太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温宪虽贵为皇子,但他出身卑微,今日他的母妃也并未在众嫔妃之列,他如此尴尬的站在哪里,竟是无一人替他发声,汪畏之忍不住开始心疼,可碍于魏家的身份,他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心中忍不住泛上一丝挫败。圆溜溜的猫儿眼里尽是担忧的神色,忍不住微动了动,一旁的魏侯爷发现他的异动,怕他做出什么来,一把按住他,警告的道:你要做什么?这件事你管不了。汪畏之心中明白,他强迫自己坐在位置上,儿子知道。魏侯爷见他如此,这才放开手,不过好在温宪毕竟是皇子,二皇子在如何也不敢真做些什么,大抵不过是想给他些难堪。台面上的闹剧并未持续多久,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只怕是二弟操持庆功宴太过忙碌,不能事无巨细,漏了三弟的席位,让人在备一桌来便好。汪畏之顺着声音看过去,温帝席位的旁边,一个长相柔和,气质温润的青年正站在席前。可谁知二皇子闻言根本不买账,冷哼道:太子殿下倒是好心性,只是这该死的奴才竟出了这等纰漏,损了皇家的颜面,又该如何?那跪在高台下的仆从一听,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脸色煞白的拼命求饶。温珏不忍,出声道:这等纰漏,他自是担不起的,想来也是无心之过,今日又是喜庆日子,不若便罚其俸禄,逐出殿外。二皇子一甩袖,当众驳了太子的面子,这未免也太轻巧了些,正是因为这般重要的日子,他还敢触了眉头,依我看,就该乱棍打死。你!,温珏气急,本就温润的个性,争辩起来便自然落了下风,他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竟是如此轻贱一条人命,况且今日之事到底缘由为何,众人皆心知肚明。虽然气急,但到底不忍看着那替罪羔羊白白送了命去,两位皇子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众人虽看的心惊,却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趟进这趟浑水中。两方僵持不下,大殿内除了两位皇子你来我往的说话声,和仆从的求饶声,倒是一片寂静。而温宪倒乐的在一旁看热闹,作为今日主角的沈重,也只是自顾自斟酒小酌,似乎一点没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放在眼中。直到温帝开口,两位皇子才收了声。温帝看了眼跪在下方瑟瑟发抖的仆从,半晌后才道:来人,把他拖下去。父皇!,温珏闻言,不赞同的出声,温帝只看了他一眼,温珏便明白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他颓丧的坐回位置上,仆从已经哀叫着被拖了出去,温珅十分挑衅一笑,得意的用酒壶将酒杯斟满,直到温帝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收敛了些。两位皇子都不说话,独留温宪尴尬的站在一旁,温帝连多余的眼神都未给他,只是命人在备了套桌席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抬桌席的下人抬出来的不是皇子专用的席位,而是同下首那些世家的席位一样。那仆从端着桌席一时不知如何摆放,二皇子给了他一个眼神,那仆从看了眼没什么表示的温帝,将桌席安在了下面。这无疑是当着全京城世家的面,告诉世人,温宪这个三皇子,地位低微,连和其他皇子同席也不配。温帝身后的嫔妃们传来低笑。温宪面色十分难堪,他看了眼高位上无甚表示的温帝,指骨不由收紧,眼神冰冷,可随后,他又笑了笑,走下高台,坐到那摆上的席位上,只是那笑意一直未达眼底。

汪畏之看着温宪隐忍的模样,心脏抽痛的厉害,他是多想上去抱抱他,但现在他不能,只能强迫自己忍耐下来,不过好在,等这次庆功宴过了,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温宪身边,在他难过的时候抱抱他。所有人落座,温帝举杯说了几句祝词,沈重端着杯子敬了众人一杯后,宴席正式开始,从宴厅外陆续走进来一群乐伶,扬着水秀翩翩起舞。汪畏之百无聊奈的坐在位置上,或许是这翩翩歌舞不够吸引人,也或许是对这推杯换盏的奢靡之风不够感兴趣,汪畏之总是似有若无的看向温宪。不知是不是有了先前哪一出,温宪只是自顾自喝着酒,时不时和沈雁飞说些什么。而沈雁飞的神情却很奇怪,他的眼神十分凌厉的看着一个方向,汪畏之顺着看过去,正是那独自饮酒的沈重。汪畏之想起魏夫人曾经的叮嘱,不要在一个地方同时提起这两人名字,现在看沈雁飞的神情,恐怕两人之间恩怨不轻,可是他们不是兄弟吗?不过很快,他的想法就被打断,只见沈重推拒开几个上前客套的人,独自端着酒杯出去了。而这边沈雁飞见沈重离开,那凌厉的眼神一收不顾温宪阻拦也起身离开。温宪自是不放心他,无奈的起身跟着追了出去。怎么回事?汪畏之心中疑惑,他担心温宪更胜过自己,想了想,看了眼身旁的魏侯爷和魏夫人,找了个理由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宴厅外长长的回廊每隔一段距离便站了个提灯的侍卫,汪畏之出来时只看见回廊拐角处一抹飘飞的白纱。他提步跟了上去,转过拐角时却失了温宪的踪影,汪畏之并未刻意隐瞒行踪,他来回在这里找了片刻,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是想在这种时候见见他。只可惜他来回找了片刻都未看见人,忍不住心中泛起一丝失落。正当他丧气的想要返身回去时,却听回廊尽头,一旁的殿宇阶梯下的角落里传来说话声。他脚步一顿,仔细听了听,似乎是沈雁飞的声音,汪畏之心中一动,若沈雁飞在,温宪应该也在吧。他脚步一转,往那边角落而去,随着越靠越近,沈雁飞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踏着我们沈家满门尸骨迎来的荣耀滋味如何?我是不是应该替他们向你道一声贺?汪畏之走进些,只见阶梯下的角落里正站着沈雁飞和沈重二人。沈雁飞面如寒霜,眉眼凌厉,只是微收紧的手掌和些微颤抖的声线让他显的有一些软弱。沈重浓眉紧束,眼中幽光闪烁,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他冷哼一声,似乎十分瞧不上沈雁飞,你找我就是说这些?难道沈将军还想听什么好话不成?,沈雁飞反讽他。沈重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看来这些年你也无甚长进,沈家遗孤也不过如此。沈雁飞手指已经捏的发白,身躯微颤抖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提沈家?沈重不以为意,独自站在一侧没有说话。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坐享这一切,你每晚闭眼时,难道不会看见沈家人血淋淋的脸吗?那又如何?,沈重连一丝神情都未变过,冷静的像是没有情绪的假人,就像沈雁飞口中的沈家与他没有一丝瓜葛般。你说什么?,沈雁飞眼睛咻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只感觉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成王败寇,杀人诛心,沈家不过是一滩烂泥,在我这里只有强者为尊,我只效忠于金台之上的帝王。,沈重仍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当然,如果你能杀了我,只要你做的倒,我自然没有半分怨言。沈重!,沈雁飞不受控制的叫出声,对方冷漠的态度,冰凉的口吻,让沈雁飞的那些仇恨显得如此可笑。汪畏之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沈雁飞,在他的印象里,沈雁飞永远都是那个带着傲气,身姿挺拔的,坚不可摧的人,可这一刻,汪畏之似乎看见了沈雁飞无能为力的失败模样。而沈重似乎很乐意见他这种挫败的样子,那紧泯的唇角,在这一刻似乎不容察觉的动了动。他明知故问道:沈雁飞,你想杀了我?这恐怕是沈雁飞日思夜想的事。可你现在做不到。,沈重用平淡的口吻说着一个事实。沈雁飞的胸膛在急促起伏,他尽量克制着冲过去杀了他的冲动,如果眼神可以成为刀子,只怕现在沈重早已被切的体无完肤。可沈重似乎还嫌不够,淡漠的道:你知道吗,之所以你能好好活到现在,是你的父母,在临死前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上,我才让你活着。这句话无外乎对沈雁飞产生了莫大的刺激,沈雁飞的瞳孔咻的缩紧,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整张脸白的可怕,汪畏之看见他攥紧手心的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沈重,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沈雁飞之前所有克制在这一句话后土崩瓦解,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的时候,一道飘飞的白色进入眼眶。温宪从一侧阴影中快速走了出来,几步上前将躁动的沈雁飞一把制住。沈雁飞眼中拉满血丝,挣扎着抬手就想将他推开,温宪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一把将沈雁飞抱进怀中,轻声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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