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罪者说[刑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2 / 2)

负罪者说[刑侦] 苏锦端 5006 字 2023-09-22

gu903();纪天舟说:“当然给了家人一点钱,但是大部分钱,他都捐了。”“捐了?什么捐了?”三个人又惊愕又疑惑。

魏威的老家在交通不便的偏僻小山村。有多偏僻?三年前还不通车。村民出去赶集,要步行大半天才能到镇上。孩子上学,要翻两座山,趟两条河。

魏威做模特后,开始是给家里寄钱,后来是给村里捐钱,再后来是给乡里捐钱。利用魏威的钱,路通了,孩子上学直到初中毕业,都不用出乡了。卫生所、养老院也都有了。

他还出钱让乡里的年轻人去学技术。种地耕田,养殖畜牧,做小生意。简直就是凭一己之力,让全乡人脱贫。短短三年时间,穷乡僻壤跃升为全县闻名的富裕乡镇。

左鸢、奚何初、左鸣,全都愣愣地不说话。他们这辈子还没听过如此让人惊愕的事。不,惊愕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感觉了,说惊悚更合适。

纪天舟说:“最近三个月,魏威捐了四百万。说是要给乡里建一所职业高中,配备电脑室。这样,全县的学生都能来上学,顺便还可以带动乡里的经济发展。”

左鸢想了想说:“应该是勒索安永生的二百五十万,再加上于世磊的五十万。”左鸣问:“还差一百万呢?”纪天舟摇头说:“不知道。”奚何初说:“这些被勒索者,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钱会用在这种地方”

纪天舟说:“听他弟弟说,他哥哥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宣传他。所以这些事,也只有他们本村人清楚。”奚何初叹息说:“他倒是个人才。有想法,有远见,不过太极端。”纪天舟又说:“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是村里第一个到外面打工的人。”

“他本质不坏。拾金不昧的人,本质不坏。”左鸢说,“我当年对他的采访很失败。我只挖出他来自偏僻的小山村,却没挖出小山村是这种境况。”奚何初说:“不要责怪自己。就算你知道,你想怎样,你又能怎样?你只不过是记者,你不是救世主。”

气氛变得非常沉重。四个人都不说话,默默低着头扒盘子里的饭。

吃完饭,各自回去。以前都是奚何初先送左鸢回住处,然后再带着左鸣回学校。今天要是还这样的话,有点奇怪。毕竟有人和左鸢同小区。于是奚何初说:“纪警官,麻烦你送左鸢吧。”

纪天舟和左鸢同小区,左鸢本来就该坐他的顺风车啊,因为方便啊。但是奚何初这么一说,就化被动为主动了。左鸢再坐顺风车,等于是接受奚何初的安排。同时也显得左鸢和奚何初的关系,比和纪天舟的关系更近。

迟钝如不相关人士左鸣,读懂了奚何初的意思。高人啊!一句话就打败潜在威胁者。左鸣不禁在心里为奚何初叫好,但又觉得他草木皆兵。

纪天舟自然也读懂了奚何初的意思。他笑笑说:“我会把左小姐平安送到的。”

称呼左鸢为“左小姐”,是划清界限,目的是让奚何初放心。强调“我”和“平安送到”,是提醒奚何初别再罗嗦。他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奚何初教他。

高手过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多情应笑他们俩,早生智障。女主角左鸢,忽然不想理这两位神经病先生。

左鸣说:“姐,别忘了,明晚我们回家吃饭。”左鸢说:“我记得呢,废话真多。”

他是好心啊,怎么是废话。左鸣摸不着头脑。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为她唇枪舌战冷嘲暗讽,她居然还不高兴。真是一朵奇葩。今晚所有的人都是奇葩。除了他,只有他是正常的。

第二天晚上,左鸢和左鸣回家吃饭。

家里好乱,东西堆的到处都是。左鸣说:“哇,亲爱的爸妈,你们干什么?是要装修,还是要搬家?”左鸢打开几个纸箱检查。“不对啊,这里面怎么都是我的东西。”

左森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玩手机。“你妈说,地方不够用,所以把你的房间腾出来,这样可以多一间教室”左鸣觉得苗头不对。“这些东西放在哪儿?不会放在我的房间吧。”

左森说:“当然放在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小,否则就用你的房间做教室了。反正你们俩都不回来住。”“天啦!”左鸣哀嚎,冲进自己的房间一看,果然已成杂货屋。甚至连左鸢的床都在他的房间。两张床并排,上面的纸箱一个叠一个,冲破天花板。

左父左母,人老心不老,退休不退场。自从来到江城,他们俩就发挥余热,在家里办起晚托班。以收费便宜认真负责的好口碑,在家长圈颇有名气。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不但雇光华的高材生来当辅导老师,还雇人负责接学生和为学生做饭。

老夫妻俩也俨然成为正副校长,忙得很。每天研究教学教务,管理制度。念叨着,百年大计,晚托为本。

今天要不是周末,他们也不会叫姐弟俩回来吃饭。

左森说:“学校要是再扩建,只能把你俩的东西都搬到阳台了。”左鸣说:“那你干脆把阳台做教室啊!”

“那不行!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阳台是他们自由透气的地方,我们不能占用。如果再扩大,就租场地。”左母叶萍在厨房炒菜。油烟机那么轰隆隆的声音,她是怎么听见左鸣说话的。

“那你们就忍心苦我。”左鸣哭丧着脸。左鸢附和:“还有我。”

叶萍挥舞着锅铲,大步从厨房走到客厅。“再多话我马上把你们的东西都扔到垃圾桶去。左鸢,沙发那边的一堆,你看看还有没有要的,不要就统统扔掉。左鸣,把你的房间收拾整齐。都给我动起来。”

乱成这样,怎么收拾?这就是今晚叫他们回家吃饭的目的吧。

左鸢去翻自己的那一堆东西,全是杂七杂八鸡零狗碎的,有好多还是废纸。她有随手写字的习惯,写完又喜欢随手放。老妈虽然叫嚣得厉害,其实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的乱扔她的东西。

左鸢在废纸里发现一本剪报集。她刚工作的时候,只要是自己写的报道,她都会剪下来做纪念。这行为持续大半年。之后她写的报道越来越多,她就懒得再剪了,自动放弃了。

左鸢翻啊翻,沾沾自喜地欣赏自己过往的功绩。

剪报集靠前的部分,有篇报道引起她的注意。《粗心人买菜丢三万,打工仔归还拒酬金》。这篇报道写的正是魏威初来江城,拾金不昧的事情。左鸢仔细地读了又读,心中浮想联翩。

魏威,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篇报道的发表时间,距今也不过五年而已。

左鸢将剪报集装进包里,对叶萍说:“妈,其他东西都不要了。”叶萍说:“那你扔了啊!还要等我帮你扔吗?”

家里是没有床了,吃完饭赶紧回去睡觉吧。

左鸢回到住处,拿出剪报集来看。她将那篇报道拍下来,准备发给纪天舟。又一想,发给他不是傻吗?当然是去找他啊!这是机会。找他就能见到他。创造见面的机会不好吗?如她老妈所说,动起来。

左鸢捧着自己的剪报集去按纪天舟的门铃。来开门的不是纪天舟,而是一位头发全白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爷爷。他客气地问:“姑娘,你找谁?”

“呃,我找纪天舟。”左鸢猜想,他肯定是纪天舟的爷爷。果然,老爷爷一听说她找纪天舟,立刻变得很殷勤。“你找我孙子啊!姑娘,快进来坐。”

左鸢进来。老爷爷又说:“坐啊,坐啊。”左鸢依言坐在沙发上。老爷爷搬了椅子坐在她对面,盯着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找我孙子干嘛?你们认识多久啦?你今年多大?家里都有什么人?你做什么工作?”

好多问题,要先回答哪一个。“爷爷,你好,我叫左鸢,左右的左,忙趁东风放纸鸢的那个鸢。”我来找你孙子讨论凶杀案,这句话不用说了吧。

“左鸢。好名字,好名字。”老爷爷赞许她,又说,“什么爷爷,我叫纪维平。叫我名字就行,别叫我爷爷,显得我好老似的。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纪维平起身去厨房倒水。左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如果纪天舟不在家,她要回去睡觉了,她困了。

左鸢正在想该留还是该走,卫生间的门猛地打开。纪天舟头发滴水,浑身赤/裸,仅腰间围一条窄窄的白色浴巾,站在那里僵住了似的,动也不动。

左鸢看着纪天舟,纪天舟也看着左鸢。两人对峙,彼此都因为对方的存在而目瞪口呆。

突然,左鸢“啊”的一声捂住眼睛。纪维平从厨房跑出来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纪天舟忙用胳膊抱住上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慌不择路,又缩回卫生间。

左鸢说:“爷爷,啊不,纪维平先生!我,我还有事,我先走啦!”她逃得比兔子还快。

纪天舟在卫生间穿上他刚换下的脏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又拿浴巾胡乱擦了几下头发,这才敢出来。出来一看,人没了。他忽然不明白,这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躲?

纪天舟问:“人呢?”纪维平说:“瞧你那副熊样,无能。”纪天舟说:“我这叫尊重。”纪维平说:“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尊重没有女朋友。”

纪维平在翻一本册子。纪天舟问:“这是什么?”纪维平说:“我怎么知道?她留下来的,你去问她啊!”

左鸢跑回住处,其实不过几步路而已,但她脸红心跳,像刚跑完马拉松。丁小可审视她说:“做贼啦!”

左鸢顾不得搭理她,关门上床。好可怕,太可怕啦!然而,他的肉/体真的很美好。怎么办?啊啊啊,苍天啊,大地啊,快睡着吧,快睡着吧。睡着了,就可以当这一切没发生。

微信有消息。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苍天啊,大地啊,偏偏是他。“你的剪报集落我这里了,要我给你送过去吗?”秒回:“不要!”手机扔掉。可是,那边也秒回。不得已,她捡起手机。“等你要的时候告诉我。”

刚才被吓得,差点忘记那件事。她又回:“第七页有篇报道,关于魏威的,你看看。”那边秒回:“好”。

过了一会儿,纪天舟忽然发语音。“报道我看了。你是想告诉我,魏威当年是在长风新村菜市场捡到钱包,而且他当年也住在那里,是吗?”

左鸢听语音好几遍,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她和纪天舟的关系顷刻之间变得很近很亲密。她回了一个“嗯”字。

纪天舟又发文字。“他和普通朋友见面,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约在那个地方。现在看来,那个地方有特殊意义。”

左鸢想回复语音又不敢,最后还是发文字。“他要见的普通朋友,是不是曾经的老朋友?半夜三更见面,绝对没有好事。”这次,纪天舟很久才回复:“可惜我们始终查不出那个人是谁。”

第21章第21章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三十分。左森弯腰低头,非常耐心地问小男孩:“马小龙,你外公有没有说,最晚几点来接你啊?”

被唤作马小龙的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生得虎头虎脑。他摇摇他的小脑袋说:“不知道”。同学都被接走了,只剩他还在等外公。八点钟他就收拾好自己的书包等着,可是左等右等,外公也不来接他。

“不就晚半小时吗?别老烦家长。”叶萍瞪左森一眼,又微笑着对马小龙说,“小龙啊,别着急,叶老师拿饼干给你吃。咱们在这安心等外公。”马小龙听说有饼干吃,高兴地点头。

九点十分,马小龙的外公还没来。左森悠闲地望着叶萍,有种胜利者的嚣张。叶萍坐不住了,下定决心说:“打电话给他妈。”左森说:“早该打了。”

两人正要打电话,电话却响了,是马小龙妈妈打过来的。“左老师,小龙外公去接小龙了吗?。”左森说:“啊!小龙还在这里,他外公没来接他。”“没来接?”那边是非常吃惊的声音,“左老师,给你添麻烦了。你稍等,我们这就来接孩子。”

五十分钟后,来接马小龙的是他的父母,马伟奇和常蘅芙。

左森将马小龙交给他们,又很热心地问:“外公怎么没来接?没事吧?”常蘅芙说:“没事。老人家忘性大,不记得接孩子的事,去朋友家打麻将了。”左森笑说:“那就好。”

出了门,马伟奇开车,常蘅芙和马小龙坐在后座。马伟奇问:“爸不会出事吧?要不你再打电话给他试试。”常蘅芙怒气冲冲地说:“打了几百个也不接,还有什么好打的。肯定又去找哪个相好的了!”

马小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常蘅芙问:“妈妈,什么是相好的?”马伟奇说:“你看你,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常蘅芙说:“你要是正常下班,今晚我也不会叫老头子去接他。”

马伟奇说:“平时不都是我接的吗?我是偶尔加班,你是天天加班。”常蘅芙说:“你的意思是这事怪我?”马伟奇说:“不怪你,怪我,都怪我。”

凌晨三点,屋外的雨哗哗的。马伟奇去卫生间,顺带瞄了一眼次卧,岳父的床是空的。他推醒妻子。“爸还没回来。”常蘅芙翻身继续睡觉:“又不是第一次,你管他呢。”

早晨,马伟奇见岳父依旧没回来,愈发不放心,又问妻子:“要不要报警?”常蘅芙正在做早饭,手忙脚乱。“你觉得派出所会受理吗?又不是第一次在外过夜,死了最好。”

马伟奇说:“可是他昨晚没去接小龙,这不正常。”常蘅芙说:“他有正常的时候吗?你看看小龙穿好衣服没有。快点,要迟到了。”

马小龙扑过来。“妈妈,你帮我系鞋带。”常蘅芙俯身为儿子系鞋带,碰巧打翻刚充好的牛奶。在她发火之前,马伟奇已经拿起扫帚,清扫玻璃渣,又拿起拖把,一阵猛拖。马小龙说:“今天我要让外公送我上学。”常蘅芙说:“爸爸今天有空,叫爸爸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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