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黑泽阵,你把我家大门撞坏了。”
早见飞鸟回望了眼自己家门口,脸色有点难看,刚才撞得那下动静太大,直接触发了安保系统,现在,警铃声响彻在整个别墅里。
“我这车头的修理费还没问你要呢。”黑泽阵单手操控着方向盘,摸出来一副墨镜挂在自己脸上。
“正好抵消,算起来我家的大门绝对比你这车头更贵,是你赚了。”早见飞鸟面不改色地回敬了一句。
黑泽阵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少爷,你这么做社长,可是妥妥的资本家,哪天被人记恨杀了吊在路灯上都有可能哦。”
油门被踩到底,从打开的车顶上可以看到朵朵白云在眼前转瞬即逝,不用专门去看,也能知道这个速度绝对达到了100公里左右,而现在距离起步更是没多少时间。
这家伙的车子绝对经过改造,尤其是发动机,已经是跑车级别的了。
开这么快的速度,真不会被吊销驾照吗??
脑子里冒出来的小小担忧很快就随之散去,被肾上腺素迸发带来的刺激重新覆盖,管他呢,他现在就是想兜风。
“你怎么把安全带解开了?”
黑泽阵愣了下,还没说完就看见早见飞鸟不仅解开了安全带,还双手抓着敞开的车顶直接坐了上去。
他攀上车速飙到极致的车顶,激烈的风吹得他头发乱舞,阳光刺到他只能半眯着眼。
“黑泽阵,考验你技术的时候来啦,不想你车上多两节从中间断开的尸体,就得注意咯。”
“早见飞鸟,你真挺疯的。”黑泽阵语气虽然嘲讽,但是嘴角却止不住上扬着,这种危险且诡异的氛围,难免会让人兴奋不已。
“哈哈哈哈哈……”
早见飞鸟咧嘴笑了起来,肆无忌惮且灿烂盛大,比阳光更加耀眼的笑容。
缭乱的光影,嘈杂的鸣笛,极速的长风,喧哗的骚动,每一项都在往他的五官里倒灌,带起的轰鸣声仿佛要在耳边炸开,又像是要在脑海里炸成烟火,碎成流光溢彩的花束。
万花筒将所有的色彩混合颠倒,早见飞鸟感觉自己处在万花筒的色彩里,唯独只有他是黑白的。
但很快更加尖锐的鸣笛声将他的思绪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他回头望了过去,是唯一一辆能在极速的行驶里跟上来的车,是自己家里的车,坐在车上的人是安室透。
当然,早见飞鸟看到的时候,黑泽阵也注意到了,他摇摇头,颇为烦躁地咂了下舌,没说其他的话,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点燃的烟后,把之前降下来的速度又加了上去。
偏长的车辆在他手里就像一只钢铁鲶鱼,恰到好处地摆尾并线,在车流中得心应手,擦着诡异的弧线飘过一辆又一辆车,甩下一道又一道拉长的鸣笛声。
“小少爷,我估计交通课正赶过来逮我们俩个现行犯,你说怎么办?”
“唔,我未成年,不负法律责任,但估计会让我的监护人来一趟,而黑泽警官的话,知法犯法,吊销驾照,还得罚款。”早见飞鸟笑嘻嘻的,完全没有在乎的意思。
“啧啧啧,果然,遇见你就没好事。”
黑泽阵将车辆如同抽刀断水一般拐入另一条岔道,虽然有兴趣带这个小鬼再飙一下,但是后面那个尾巴让他看在眼里很不爽,得想办法赶紧甩开。
倒不是因为其他的理由,而是最普通的胜负欲。
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最本能的胜负欲。
“烟味,真难闻。”
从打开的车顶飘出来的烟味让早见飞鸟忍不住皱了皱眉,整张脸都难看起来。
黑泽阵颇有兴趣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讨厌这个?单纯闻不惯?不喜欢?”
“因为我父亲喜欢烟和酒,所以我必须讨厌这些,他喜欢的东西,我都必须要讨厌。”
“因为你母亲的要求?”黑泽阵不是没调查过早见家,倒不如说这是基本中的基本,他必须要查清楚,做好准备,才会去接触对方。
而查到的东西和实际上表现出来的很有意思,早见飞鸟,小时候应该承受着自己母亲的虐待体罚,甚至差点因此丧命。
很多事因为掩盖和时间久远查不到,但是那些资料里,唯独有一件事因为闹的太大,所以能查的很清楚。
在早见飞鸟七岁的时候,曾经被他母亲和医院太平间里的尸体锁在一起,而那时候恰逢有人对医院实施报复,在地下安装了炸/弹,如果不是救援及时,早见飞鸟就会和那些尸体被炸成肉块了。
当然说是恰逢,实际上是有意还是无心是不知道的,因为那起案件的相关人事都已经死完了,除了当事人早见飞鸟。
而这样的长大的早见飞鸟,却极度厌恶父亲,百般维护自己的母亲。
这种事,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哈……,你查到了什么?关于我的父母?”
早见飞鸟脸上的笑容淡去,眉眼里露出一丝冷冽的痕迹。
“有一件事,因为闹的太大,所以查的很清楚。”黑泽阵快速打着方向盘,一心二用,一边关心着顶上早见飞鸟的情绪,一边提防着被安室透直接近身。
这种速度,如果这个小少爷想不开跳下去,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相关人员,这么死了可不行。
“早见中心医院爆炸事件,没办法啊,那件事的确闹的太大了,一个7岁的孩子被锁在太平间,被亲生母亲用手铐和尸体铐在一起,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吧。”
早见飞鸟的语气十分平淡,平淡地不像是在讨论和自己有关的事,反而更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人。
“我的母亲是个疯子,按照医学定义,应该是一种妄想型的精神病,她不是很清醒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憎恶我,稍微清醒的时候就会远离我关心我,不过我不怪她,毕竟因为我的出生就是原罪。我的父亲是个偏执狂,他……算了,我不想提他,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
早见飞鸟张开双臂,他朝后缓慢仰了过去,像是一只青鸟张开了自己的翅膀,下一秒就要乘风飞走。
这种举动让黑泽阵眼皮一跳,他连忙将车子开往人烟稀少的地方,最终直接停靠在这附近正在检修的海滨大道上。
而早见飞鸟也一个纵身站定在车上,他揉了揉脸,被风吹这么久,感觉都快僵硬了。
“你想死吗?刚才那样。”
黑泽阵脸色乌压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