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
只是游泳而已。
☆、054
两人坐上马车带着俩侍卫,直往东郊山脚下而去。
泡清泉的地方也被人叫铺子。
冬天是汤铺子,夏天就是清铺子。
水源是从山上引流下来山泉水就那一片地方,就有三四家差不多的清泉水铺子,宅院铺子依山旁水而建,内里分成一个一个池子,又各有特色。
基于楚令意方才羞恼和她某方面腼腆的性子,魏亭最后还是定了两个房间,两人一人一处。
因为没带丫鬟过来,魏亭就先去把楚令意安顿好,水又平又凉,依着庆阳侯府之前的规矩,是不大允许女儿家用凉水的。不过这是在夏暑,魏亭觉得偶尔一次也无妨。
“你略泡一泡,时候莫长了,觉得凉了就早些起来。我就在另一处院子,你出来了等我给你擦头发。”魏亭细细交代。
楚令意点点头。
“旁边的门板上有个铃铛,是使唤人的,你若有什么事就摇那个,会有丫鬟进来,知道么?”
“听见了。”
楚令意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一个别院修一个池子,假山绿树,别有一番滋味。
这就忘了自己在马车上说的话,连忙推着魏亭出去。
魏亭低低一笑,转头去了自己院子。
他天生比较怕热,燥热体质,火气足。夏天里就比较难受。这里又是里外穿要三层衣服,更留着又厚又长的头发。
都是麻烦。
魏亭进了自己院子,走到池子边,脱下衣服,下水池,开始来来回回地游。
这水是活水,说是从山上直接引过来,魏亭身心愉悦,不免佩服起古代的劳动人民来。
这里修建得好,水质清将透彻,让人十分惬意。
游累了就停下来,便靠在旁边休息,泡着解乏。
这一待,就在清泉池子待了半个时辰。
起后,魏亭擦干净水后换上干净衣裳,正系衣带的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楚令意怎的还没过来?
之前让人别泡太久了的,姑娘体质不比男儿糙,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早起来了,怎么不见来找自己?
魏亭眼皮一跳,迅速穿好外衣,推门而出,直接去了楚令意的院子。
咚咚咚敲了几下。
没人应。
魏亭心一沉破门而入。
进去后,大步往前走,到了池子那边,一看,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
“令意?楚令意!”魏亭围着院子跑了一圈儿找,大声叫,却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只有地上放着楚令意换下来的衣裳。
魏亭脸色完全变了,立马出去,先出了铺子,去马车旁边。
两个侍卫一马车夫见魏亭下来,行礼。
魏亭沉声直接问:“可有看见你们三姑娘出来?”
侍卫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回答:“我等一直守在这里,未曾见过三姑娘出来。”
“你们两个将这家清水铺所有出口守住,从现在起,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老张你立即驾车回程叫人来,三姑娘不见了。”
“是!”
吩咐过后,魏亭转身又回到了清水铺内,将老板叫了出来。
老板叫魏亭一脸肃杀模样吓了一跳,老老实实行个礼。
唯诺开口:“不知公子有什么事,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魏亭面无表情看着对方,“我夫人在你这清泉池中突然不见了,我要你立即关门,配合我检查。二个,立马将今日的客人名单账簿交出来,我要知道今天都有哪些人过来过这里。”
魏亭表情冷静得有些吓人,声音冷淡而沉沉。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老板哪里敢得罪,立即应着:“是,是。”
半个时辰后,二十多个侍卫全过来了,围了这间铺子。
魏亭看着老板,问:“除了里面这些人,平素外人可否能进来。”
老板连忙摇头:“不可能,咱们这铺子也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一个最便宜的清泉池子也要十两银子。没有相应对清池的木牌是进不来。门口有人守着,外人进不来,进来的客人都会登记在册。”
魏亭坐在上首,开始翻看手中的账簿。
一边看,脑子一边飞速转动。
楚令意不会无缘无故,一声招呼就不打自己离开,况且马车在外面,没说见过人出去。
所以,那么只有可能是,楚令意被人绑架了。
但为什么会绑架楚令意?楚令意和什么人有仇?
且按理说楚令意就算有仇人应该也多在京城才对,他们来蜀中堪堪几日功夫。
魏亭闭了闭眼,细细回想。
跟楚令意有仇的……在蜀中…绑架……
魏亭睁开眼。
脑子里出现一个名字——
方、知、非。
昨日见过的那位方姑娘。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人。
有了怀疑目标,魏亭就开始对着名册再次排查。
但是,没有……
如果对方有预谋绑人,那必定不会登记自己的名字。
魏亭皱眉。
沉吟片刻后,魏亭再次开口:“今日来的女子有多少,男子有多少。”
老板连忙上前一步,指给他看,“这上边都记录着呢。东面院子是男,西面院子是女。男女一同的只有鸳鸯池。这三处都是各记各的。”
魏亭这边才看完,那边十几侍卫已经排查回来了,禀告:“公子,几年所有地方都找了,并没发现三姑娘。”
“老板,你这地方且有几个门。”
“回公子,只有一个。”
魏亭看了一眼侍卫,侍卫点点头。
那人就能是从正门出去的,从魏亭进池子到出池子,一共就半个时辰。
魏亭对老板道:“去将看门的那两个人叫进来。”
老板无有不从,赶紧把人喊了过来。
两看门的瑟瑟发抖跪下。
魏亭问:“午时到未时这段时间,你们可记得有多少人出铺子?”
十几个侍卫围着,阵仗着实下人,两个人跪在地上完全不敢扯谎,细细回忆一番。
片刻后,一人战战兢兢回说:“估摸着有二十来个人。”
“有没有见神色不用,人数在两人以上,或奇怪,或有人昏迷耷拉在旁人身上,被带出来的那种?”
魏亭这样一分析提醒。
半晌,真有一个人道:“魏公子这么一说,小的倒真想起来了,当时是有三个姑娘一同出来的,两个搀着中间那个,依魏公子说的,中间那位姑娘约摸是被迷过去了也未可知。”
魏亭一凛,“可记得她们长什么模样,穿什么样的衣裳?”
“模样……”那看门人挠了挠头,使劲回忆,“中间那位姑娘垂着脑袋看不清面目,旁边的两个姑娘……好像也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是普普通通的长相?……啊对了!小的想起来了,那两位姑娘是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衣裳,都是蓝色的!”
一样的,一般来说普通人不会特意去穿一样的衣服。
很大可能那两个人是丫鬟身份。
魏亭留下五人在这里继续调查盘问。
自己带着另一部分人先行离开。
方知非。
魏亭心里默。
“去查方知非这人,昨日我和三姑娘在避暑山庄见过此人,她有一个师兄叫做贺霖声。”
魏亭把自己知道的线索一一道来。
两个侍卫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侍卫回来回话,“查到了公子。方姑娘是一个月前从京城过来蜀中,她是王郡守夫人的一位远房外甥女,如今就住在郡守府内宅。”
“今日出过门没有?”
“方姑娘辰时后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魏亭问:“那她现在人呢?”
侍卫:“已经回了郡守府。”
“是几个人?”
“三个,我等问过守门的。”
楚令意没有被带会郡守府,那会被人藏到哪里去?
魏亭紧紧皱着眉,他不敢赌,楚令意已经消失几个时辰了。
即使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方知非绑架的人,但魏亭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他不能让楚令意置于危险中。
须臾。
魏亭冷静吩咐:“我要你们夜探郡守府,把方知非给我绑出来。”
侍卫一顿,“公子,这恐怕不妥……”
魏亭一挥手,“没什么可是,后果自有我来承担。”
“但是,”另一个侍卫跟着说:“郡守府定然有许多守卫。若我们进去的人太多,容易被发现。太少,又恐怕很难成功。”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魏亭边说,边站起身,拿出从大药房兑换出来的两样东西。
放在桌子上,给他们看。
“这第一样,是睡眠散,它的功效……这么说,只要你们能潜进郡守府的内院,将它打开后,只需要这一瓶,内里会有一股无色无味的雾气传播开,不需一刻钟,附近所有的人都会快速睡着,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其二样,叫做软骨水,水状,如果有侍卫发现了你们,就将这东西对着人脸上喷,最多三下,那人就会失去行动能力。”
说完,魏亭又向他们演示了用法,并且让两个自愿的人做了试验。
效果让其他人大惊。
只见闻了睡眠散的人几乎很快就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被喷了软骨水的人,几乎立刻四肢发软,失去了行动能力,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侍卫个个都振奋了起来。
如果有了这两样东西,就不算难了!
魏亭背着手,环视一周:
“现在我要三个人去,你们谁愿前往?”
“属下愿意!”
“属下愿去!”
“属下愿去!”
……
不约而同的,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大声应到。
“很好。”
紧接着,魏亭点了三人,将两种药给三人一人分了一份。
“等夜幕降临,你们就要出发。我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回来。”
“是,公子!”
很快。
夜幕降临,暮色四合。
三个侍卫换上夜行衣,潜入了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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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有了魏亭给的那两样东西,侍卫们潜进郡守府邸果真非常顺利,悄无声息进了方知非的院子,无知无觉将人绑了出来。
绑了人,趁着夜色带回来,送到魏亭跟前。
方知非被喷了迷药,一路上睡得呼呼。
这会儿,魏亭拿出解药给人喷了一下,方知非缓缓醒了过来。
魏亭并不怕方知非认出自己,没作掩饰,原本也不打算遮掩。
方知非睁开眼睛后,先是环视一周?
然后就看见魏亭。
她的第一反应很奇怪。
并不全是害怕,反而露出几分心续不自然。
立刻就被魏亭察觉到。
本来是没有确切证据,只有七八分怀疑,眼下心里十打十的肯定。
这事绝对是方知非所为。
魏亭站在方知非面前,眉眼沉沉,开口:“方姑娘,你将我夫人绑去了哪里。”
“你说什么。”
方知非惊恐了一瞬,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原来是你,你让人闯郡守府,绑官家千金,眼里可还有王法!我定要状告于你!”
魏亭哪耐烦同她周旋,正担心牵挂楚令意,便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一遍,我夫人在哪。”
方知非十分嘴硬,“且与我何干,我岂能知道。”
“你若再不肯交代,可别怪我不留情。”魏亭冷然出声。
方知非尖叫,“你敢!”
魏亭按了按眉心,“不说?”
方知非抬着下巴,眼神高傲。
魏亭闭上眼睛,神思进入大药房,看了看,倒真看见个能用的东西。
他是不愿对个姑娘用手段,前提是那人不犯到他跟前。
魏亭发现的是一种能催泪刺激眼睛的药,用着会十分难受,量大了一般人都受不住,对身体并没有害处。
魏亭拿了一小罐出来给侍卫,道:“把这东西喷洒在她眼睛上,等肯说真话了再喷解药。”
话说完就出了房间,在另一边侧厅等着。
平素娇贵养起来的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罪,不道一刻钟便全交代了。
“是我绑了她,人在哪儿?啊!我眼睛疼!快救我!”方知非闭着眼睛,尖声大叫。
一心求解脱,再顾不得别的,只能断断续续泣道,“……送,送走了,当时就送走了,我绑了她让下人把她送去乡下,我让她成日里张狂!”
……
侍卫问出位置地方后,马上转身,飞快去回了魏亭。
魏亭一刻不耽搁,带了人,策马飞快出了城。
楚令意被人弄晕,出了清水铺子,一路被人蒙着眼睛塞在马车上,直直出了城门。
一路上还晕晕乎乎,她手脚都被反绑着,但耳朵能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两道声音在嘀咕交谈着,你来我往,说什么:
“这人你们看好了,只管卖的越来越好,得的钱财全归你自个儿。只一个,不能叫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