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当晚。
江顷早早到了,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进了客栈楼上池千望客房,池千望摒退了殷朗与杨不过,江顷也让随行的小厮退到房外去,房里只余二人对桌吃酒。
时隔七年再见,江顷很是感慨:
“倒是不曾想,当年我出京城,今日尚能见到你!”
“老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池千望亲手为江顷酒杯倒满,“出了京城,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哪会无再见之期?”
江顷笑笑未再续这个再不再见的话题,抬手示意池千望别倒太满:
“这人老了,便得认老,这酒如今我是不大吃了,就怕酒多。你也不必喊我老大人,我已卸任多年,早不在朝堂,如今你才是大人,更是威名远播的大理寺青天,要喊,也是该我喊你一声大人!倘你不嫌弃,你我池江两家也算世交,不如喊我一声世叔便罢!”
池千望自是不能让恩师江顷喊他大人,顺着江顷的话道:
“世叔既如此说,那侄儿便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至于大不大人的,也是侄儿着相了,世叔莫要取笑侄儿,只管喊侄儿讳千望便可。”
“好!好!好!”江顷哈哈笑连道三声好,心情甚是高昂,一杯酒端起便一口饮尽。
池千望再为江顷添满酒杯劝道:“世叔慢些吃,配些下酒的小菜方好。”
酒过三巡,江顷自归江西南昌故里,便真的不再多吃酒,今夜高兴,多吃几杯,酒便上了头,脸上涨红。
池千望酒量尚可,也没多吃酒,菜倒是吃了不少,白玉般的脸皮仍旧不见半丝红,是半点儿酒意也没有。
见他不再为自已添酒,微醺的江顷有些不满的嘟囔起来:
“千望,倒酒!你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劝我酒!如今我无官一身轻,便是酒多了也无事!”
池千望笑道:“世叔说得对,只是这酒多了伤身,要是婶娘知道了世叔是与我吃多的酒,婶娘岂不是要埋怨千望不会照顾世叔,这酒,还是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