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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腿上,放飞了它。

天快要黑了,她飞速地离开当铺屋顶,与静候在已经打烊的脂粉铺外面的顾愉、钟青二人汇合。

钟青见黎樊手中空空,先她一步开口,问道:“如何”

几乎同一时间,顾愉也问道:“你有没有事”

黎樊对顾愉粲然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头:“他们没发现我。”

她对钟青说道:“回信只写了已收到,鸽子送走了。其中一人提到了盟主,我听得很清楚,邱斯哲脱不了干系。”

钟青点点头:“希望邱斯哲不会对信鸽延迟的半天起疑。那暗桩呢,有几人”

“暗桩有三人。你说得不错,他们表面上经营着当铺营生,实际上却是邱斯哲布置在此地的眼线和杀手。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他们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一对父女和女婿,中年男人唤那名女子叫三娘。”

黎樊对钟青描述了三人样貌,钟青沉声道:“若我先前调查没有出错,那三人是恶人榜上的恶人铜拐杖和绿萼三娘,还有一人就是我尚未追到的采花大盗金鼎。”

黎樊心里一惊:“恶人”她观他们气息祥和,实在不像是十恶不赦之徒。

“白日里披着人皮,深夜里却化身恶魔,欲壑难填。”钟青用手肘按了按额头,对黎樊和顾愉二人正色道,“若我说想杀了他们,你们会不会阻拦我”

顾愉摇了摇头:“请便。”

黎樊给了钟青一个“大傻子”的眼神:“若真的如你所言,你也算为民除害,我们为什么要拦着你”

说来也奇怪,这江湖中一团和气,靠的全是武林盟撑腰,黎樊到这个世界后久不见官府,他人喊的报官见官也仅仅停留在语言层面,往往是通过私下的武斗来解决。在这个设定下,她认为钟青干掉几个魔头没什么不好的。

前提是他们真的是他口中的恶人,而不是如同被邱斯哲污名化的魔教那样,蒙上一层难以洗去的冤屈。

晚些时候,钟青再度与黎樊一起去确认三人模样,一同趴在屋顶上,激动地想要大拍瓦片。但他又怕那三人听到,只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放在耳朵边,眉毛和眼睛一起皱了起来。

与黎樊所言完全吻合,正是这三人,死不足惜

钟青纠结的表情让黎樊心生愉悦,这棵外冷内热的树太好玩了,真想看看钟青和塞壬黏在一起的样子。

黎樊嗑的小心思渐起,又被自己强压下去,她的尾巴差点出来了。

顾愉在当铺旁的树丛背后,一个人多危险黎樊戳了戳钟青的脸:“树妖,你快下去保护我家阿愉。”

“啊哦”钟青愤懑之余,运起轻功,稳稳地下了屋顶,心里对黎樊跳上蹿下毫无压力这点抱有极大的疑问,但他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弄不清黎樊为何有如此惊人的弹跳力了。

黎樊继续趴在屋顶上,通过她傍晚怼出的那颗小洞观看三人的夜话。听钟青说,他们都是一顶一的绝世高手,与钟青本人难分伯仲。尽管钟青有自夸的嫌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三人是被邱斯哲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白日里平平常常、欢颜笑语亲如一家的三人,在深夜里点起了蜡烛,话题也丰富了起来。

“今晚我们不出去狩猎”娇媚的女子拨弄指甲上的蔻丹,嘻嘻笑道。

“三娘,太频繁当心被人发现。”金鼎提醒着,“前车之鉴,你忍着些,别上头了,可以想想我们上一个猎物。”

绿萼三娘听了,红酥手搭上了男人半敞的胸膛,娇声道:“你说得对。”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陶醉,仿佛鼻尖还残留着好闻的血腥味,“那林家小娘子死前的挣扎声真是美妙,叫奴家这样一个女子听了也心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某倾:总觉得我樊喵的手指甲在某些时候会有点危险,所以要克制好嗷语重心长

樊喵:听不懂一头雾水

愉姐:樊樊别理这个废料上脑的女人。抱走小猫咪

、第七十三章

绿萼三娘的手指沾过男人胸膛的汗水,收回来后舔了舔指尖,又泄愤地咬起了手指甲:“七情谷守备森严,可惜老娘没有偷学会七情谷的易容术那小妮子的面皮倒是便宜了邱斯哲那厮。”

金鼎小声道:“嘘,你小点声,夺命判官笔追了我二十里地,好不容易甩开他。听说他功夫至臻化境,能闻千里,当心隔墙有耳,。”

铜拐杖啐了一口唾沫:“你嫖那些姑娘家嫖傻了,夺命,夺谁的命抢人钱财夺人性命时的豪气哪里去了,竟然怕一个被大派除名的黄发小儿我们三人对他一个,跟猫拿耗子没有区别。”

金鼎:“老人家所言极是。”

绿萼三娘皱起了眉头。难得来一个相对英俊的男子,不用整天只对着铜拐杖这张老蛤皮,金鼎却总是被铜拐杖倚老卖老地训斥,她当即逞了口舌之快:“你这破拐子老儿,总说年轻哥儿是黄毛,你这胡子又何尝不黄”

铜拐杖愤愤然,提起他的拐就要往绿萼三娘身上敲,被她娇笑着躲开,三人又重新说起了邻家小娘子之事,还想着如何物色下一个目标。

屋顶上的黎樊越听越觉得胃间翻滚,在酒楼里的两顿饱餐快要涌上喉头。特别是在她听到拐棍老头多次提到“猫拿耗子”这四个字之后,她的喉间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不和谐的音符声,还是特别大声的那种。

“呕”

黎樊刚刚干呕了一声,屋中就传出了金鼎雄浑的吼声:“是谁在房上,不妨下来一叙”

钟青与顾愉藏匿于树丛后,二人都放缓了呼吸。听到这一声吼,钟青不由得为黎樊捏了一把汗,脚往前移动了半寸,要冲出去为黎樊助阵:本以为这一次盯梢万无一失,黎樊却搞出了动静,看来他们与三名暗桩之间,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顾愉却手心向内地伸直了手臂,将钟青拦住,轻轻一摇头。

钟青面露狐疑:“”

随即,他收到了顾愉传递给他的坚定的眼神,也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相信黎樊,她会处理好的。

如此放心放手让对方一搏,钟青不禁羡慕起顾愉对黎樊的信任感,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达到,而是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慢慢养成的。

与此同时,黎樊从房檐出跳下,轻巧地落地,信步走到正门前,站在那个金粉写成的“當”字底下,嘴里轻喝出声:“我不进去,你们出来”

当铺门背后发出了开锁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开门声,门被人大力拉开,佝偻着后背的铜拐杖走了出来。

金鼎口中的隔墙有耳成了歪打正着的事实,来人却不是那个令多少鼠辈闻风丧胆的判官笔,而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