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一年前,林渺还有点莽撞和任性,但一年后的今天,这一切却是不可能再发生了,他已经不是未历江湖的混混。
此刻,没有人敢说林渺是混混,也许,在某些行为之上仍有点无赖的习气,但那绝不是冒失,而是手段。
枭城也不是昔日的枭城,已经到了极盛之时,昔日的外城成了今日的内城,各路的商贩都赶趟儿似的挤向枭城和信都。
这些商贩大多都是来自中原,因为他们知道,枭城和信都都有绝对上乘的北方货,更多的是来自漠外和长白山的宝贝,而这是在中原求之若渴的东西。
来这里的有大商贾,有小商贩,当然,也有许多是探子,还有大量来枭城这片乐土开荒的难民。
这使枭城和信都成了大漠与中原连接的枢扭,其经济自然以无法估计的速度繁荣起来。
这让五校军眼红,让大枪义军也眼红,但是五校军根本就不敢轻迎枭城之锋芒,此刻枭城的铜马军可不是昔日的铜马军,其作战力之强,让王校心寒。
当然,并不只有枭城军的力量,还有信都数万大军在虎视眈眈,任何想打枭城主意的人,便不得不考虑清楚,自己所要对付的是些什么人。
枭城城主林渺,更是天下炽手可热的人物,其擅战更是天下闻名,以数千伏牛山的义军击溃王邑的十万中军,自百万大军的围困之下解救出昆阳。
百余年来,天下从未有比这更经典的战役,除两百年前一代天骄韩信用兵达到了如此境界之外,谁能有这般威势最多也只有西楚霸王项羽有过破釜沉舟的经典可以与之相比。因此,谁欲攻打枭城,还要问问,身边有没有像严尤那般名将。
王校虽妒,却也并不是没有捞到好处,至少,林渺与白善麟的作法,使五校军也自枭城繁荣的生意网中获取了不少的利益,这比以前要好多了。
冯逸飞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激林渺,而军师段让更力举与枭城结盟,以期分享更多的好处。
当然,五当家黄宪却反对段让的提议,因为他认为枭城军不可靠,若结盟,他日只怕会被林渺吃掉整个平临城。
冯逸飞一时也没主见,但至少,他不会与枭城为敌,也不想枭城变得冷清,这也关系到他平临城的利益。
林渺心中自然很明白这一切,所以,他才敢在这种时候离开枭城而去舂陵。
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现在王郎的势力虽强,但北上的势头却被马适求的义军顶在巨鹿。
马适求的义军有枭城与信都的支持仍可以撑上一段时间,所以林渺也并不担心南面的王郎。
东面乃是义兄任光的信都军,更不用担心,北面则有大哥吴汉在渔阳的兵力,和上谷的耿况。
耿况乃是耿纯的兄长,所以,耿况只会与枭城和信都交好,自不会威胁到枭城的发展。
枭城处于西北王校,北面上谷,东面信都,南面巨鹿之间,确实占了地利、人和,加上天时,因此,正合林渺韬光养晦的策略。
这一点连林渺都感庆幸。
“大司徒”马武大步横于刘寅身前,阻住刘寅步向禁宫的路。
“马将军为何挡我去路”刘寅讶问。
“大司徒”马武神色有些古怪,却不无忿然之色地欲言又止。
“将军有何话不妨直说”刘寅惑然。
“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马武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但说无妨”刘寅神色微变。
“大司徒本可以不用回来的”马武咬咬牙,似乎决定了什么道。
刘寅神色微缓,顿时明白马武的意思,心中禁不住有些感动。马武确实是他比较欣赏的人之一,当日凭五千战士死守淯阳月余未失,这才能有绿林军反败为胜的战机,此人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将才。
“将军的心意,刘寅知道,但有些事情并不只是个人的臆断便可以决定的。做人,但求无愧天地,我为何不能回来”刘寅说着,笑了笑又道:“以马将军之才,将来必是我大汉的梁柱,好好珍重”
“大司徒”马武又叫了一声。
刘寅心中暗叹,道:“我意已决,将军请回吧”
马武的目光丝毫不移,坚定地对视着刘寅,半晌才深吸了口气,恳然道:“大司徒是我马武最敬佩的人,跟大司徒一起作战的日子也是我马武最痛快的日子”
顿了顿,马武又道:“世间知音难觅,末将希望大司徒能在见了圣上之后来与我共论兵法”
刘寅望了马武一眼,平静地笑了笑道:“好,我记得将军的约会”
马武一抱拳道:“我在府上设宴相候,大司徒珍重了”
“珍重”刘寅也还了一礼。
马武迅速让开路,刘寅头也没回地便向禁宫行去,却听得马武的一声叹息自背后传来,他不由得又暗叹了声,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
“朕传旨后,你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来见朕吗”刘玄冷冷地质问道。
“因圣上有意让解一个梦,是故,我便顺道去请教了一下一位先生,以为圣上解开此梦”刘寅淡然道。
“哦,你倒有心了”刘玄不置可否,却笑了笑道。
“圣上之事我怎敢怠慢”
“那你说朕那梦究竟是何意思呢”刘玄又问。
“天狗食日,本为不吉之梦,但今年乃天煞年,君命冲太岁,此梦为圣上所做,却是大吉之梦”刘寅道。
“何解”刘玄讶问。
“在这非常时期,天狗食日,则为夺天吞日之象,也为破旧立新,此为王莽气数已尽,圣上之威将逼临天宫,我大汉天下将复之兆”刘寅道。
刘玄听了,大喜,旋即又问道:“这日又是指谁”
“自然是王莽”
“那这天狗呢”刘玄又问。
“圣上身边的良臣勇将”刘寅道。
“嗯,大司徒真是妙解,那我梦满天大雪,全身发寒又是何解”刘玄继续问道。
“雪为圣洁之物,满天大雪必清天地浊气,掩九州十地之脏乱,得天地一片清明,此也为破旧立新之兆。至于圣上感身寒,则是近来圣上操劳太多,或是心火微旺,应该传太医才是。”刘寅悠然道。
刘玄神色突然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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