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件兵器交织成的光网赫然土崩瓦解。
牧野栖的剑亦轻轻地“吻”过了他们的咽喉
没有太多的痛苦,惟有一丝凉意,凉意由咽喉迅速扩散至全身
看似锐不可挡的合力一击,顷刻间便烟消云散,四具尸体重重栽落水中。
白辰一直在船中静立着,这一场厮杀本是因他而起,但此刻的他却最像与这事毫不相干
的局外人。
他亦为牧野栖的剑法所深深震撼,甚至,他觉得此等惊世剑法,与牧野静风的“平天剑
术”相比,亦毫不逊色。
想到牧野静风,白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地方,
当牧野栖以极为洒脱的姿势收剑回鞘时,白辰心中一亮,顿时明白自己异样的感觉是因何而
生
他发觉眼前这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年轻人,其容貌、神情与牧野静风竟有惊人的神似之
处。
“他会不会就是牧野静风一直希望能找到的儿子牧野栖据说当年江南那一场变故之后,
他们父子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想到江南华埠镇的那一场变故,想到白家在那一场变故中惨遭灭门之祸,白辰的心顿时
为无边的痛苦所吞噬,眼前风宫弟子接连被杀,让白辰感受到了一种复仇的快意
“可惜,现在的我已不能如这位救了我的年轻人一般痛快杀敌”白辰心中暗自感到惋
惜。
清风楼的三艘船只在江面上纵横来回,风宫属众已死亡大半
剩下之人见大势已去,其中有四五人终于抛下手中兵器,立时被船上飞来的绳索套住,
拉上船去,几个负隅顽抗的人不消片刻,就被悉数斩杀。
强弱悬殊之战终于结束,几十具尸体一浮一沉,向下流淌去,邑江江面复归平静。
自始至终,都陵一直将江中情形看在眼里,但他始终没有出手。
是否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出手,也无法挽回这一必败之局呢
都陵在心中思索着:“庞纪怎会死而复生与这被他称作任兄弟的人究竟有何关系
听他的语气,应当不是同派的人。”
都陵知道,在目睹牧野栖的剑法武功后,即使没有牧野静风的吩咐,他也会全力查清这
位神秘而不凡的年轻人的身分。
“如果此子真的是牧野栖,他为何要与其父作对”都陵一时间难以弄清头绪。
如果向牧野静风透露白辰的行踪之人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显然
是为了引出风宫势力,从而设计将之除去。若是如此,那么此人的计划无疑已极为成功。
眼下,都陵已无法再继续跟踪了。
他只有希望留在城西“春晚楼”那边的三个人会有所收获。
这时,牧野栖的船只与庞纪所驾之船缓缓靠近,庞纪揖手笑道:“任少侠的剑法,实是
让庞某大开眼界。”
牧野栖谦让道:“庞楼主过誉了,楼主的清风剑法,早巳享誉武林,在下久仰了。”
庞纪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对白辰道:“这位是否就是叛出风宫的白辰白兄弟”
白辰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在江湖中颇具盛名的清风楼楼主,当下施礼道:“在下正是白
辰。”
庞纪赞叹道:“白兄弟不畏风宫横霸,叛出风宫,实是让人佩服。”
白辰心中忖道:“我叛出风宫之事,难道已为天下人所共知”但想到风宫与十大门派
争斗多年,彼此间自是有相互渗透之事,庞纪身为十大名门的主人之一,知晓此事也不足为
奇,奇怪的是风宫内部早已传言庞纪已被禹诗所杀,此刻他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地立于自己身
前
只是这番疑惑,是不便明说的。
庞纪转向牧野栖,道:“任少侠如何知道风宫中人将会在此出现”
白辰心道:“不错,清风楼的人在此出现,也绝不会是凑巧。为何我每次眼看难逃一劫
时,总会有人出手相救”想到这一点,他也觉暗自好笑。
白辰见牧野栖白衣飘飘,倜傥神俊,而庞纪亦是洒脱不凡,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惟有
自己衣衫褴褛,一身污垢,实不宜与他们并肩而立,当下悄悄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庞纪却伸手揽着他的肩,道:“白兄弟若不嫌弃,不若去清风楼盘桓一些时日,
不知意下如何”
白辰见庞纪丝毫未因自己的落魄怀有讥嘲之心,顿时深为对方的胸襟所折服,但他知道
自己已被风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自己一旦进入清风楼,必会为清风楼带来无数牵累,于
是他笑了笑,道:“在下已武功尽废,怎敢再在江湖中混迹而且我也已想好了去处,庞楼
主的心愿,在下心领了。”
说话间,清风楼弟子己把三条船连系一处,庞纪一边将白辰、牧野栖往自己船上迎,一
边道:“白兄弟气宇不凡,他日必成大器,倒是庞某的清风楼,无缘成为白兄弟韬光养晦之
地”
白辰忙道:“楼主说笑了。”
这时,牧野栖插话对白辰道:“在下与白兄弟曾有一面之缘,只是在下眼拙,竟没能识
出,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白辰声色平静地道:“任少侠对叫化子也能和声悦色,何来冒犯之说”
牧野栖道:“也许是天缘巧合,我无意中发觉这一带风宫中人出没,便暗中追踪,才知
他们欲对白兄弟有所不利,在下自知修为有限,惟恐一人无法对付风宫属众,恰好知道庞楼
主近些日子亦在邑城,便找上了清风楼帮忙。”
庞纪立足船边,远远眺望江的对岸,道:“自从风宫祸乱武林以来,正邪之争,正道屡
屡受挫,今日总算略有小胜,虽微不足道,但我却愿它能成为正道反败为胜的开始。”
牧野栖道:“其实风宫白流的势力已至强弩之末”
庞纪与白辰皆是一惊,白辰不动声色,庞纪却道:“任少侠为何如此说”
牧野栖缓缓地道:“他们为了一个叛离者如此兴师动众,这么做非但无法证明他们的强
大,反而暴露了他们的外强中干。风宫四老之一的寒掠莫名被杀,更说明风宫内部存在着错
综复杂的矛盾,一旦契机达成,也许所有暂时被掩盖着的矛盾,将会全面爆发”
庞纪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这时,三艘船已经靠岸,庞纪道:“风宫受此挫折,必不会善罢甘休,二位也不必在邑
城多做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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