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什么话”
“什么玄女,王母,哪儿比得上你啊”男道者说话,一点儿也不嫌肉麻,你肯嫁给我,完全是简某人的福气“
“死酒鬼,不害臊”女道者眉开眼笑,抡起右手给了丈夫狠狠一掌,拍得老酒鬼向前猛蹿,一口烟呛着嗓子,烟气从眼耳口鼻一齐涌出,化为了一大群东飞西蹿的云雀。
简怀鲁喝了一大口虫露酒才缓过气来,又见方非沉默,问道:“小家伙,那个女道者为什么点化你啊”
“我”方非张口结舌。他生来平庸,没什么天生的异才;听申田田的口风,那几个女道者都对度者动了感情,这一点更是没有可能,谁与燕眉这么说,方非敢打赌,少女一巴掌过去,准会打歪他的脖子。
燕眉为什么点化他呢灵光一闪,方非浑身发抖,脸上失去了血色。
吹花郎
“孩子”申田田问,“你不舒服吗”
“我、我”方非的嗓子堵住了,两手揪住乱发,脑子里热乎乎、乱哄哄,似有千百个浪头冲撞拍击
“你为什么这样做”
“你明知故问”
“你怕我杀了他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又怎样”
“这是九幽之火,必定一直燃烧。你的余生将燃烧殆尽,你的命运会不由自主。任何疏忽,都能让你的道基坍塌。一步踏错,你就注定万劫不复。这些后果,你也知道吗”“我知道”
古洞里的这一番对话,方非从来十分迷惑,可在这个时候,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燕眉是为了救我”这年头仿佛一个水泡,越涨越大,直到充满了全身,方非忽觉一阵软弱,泪水决堤似的涌了出来。
“点化”好似一条锁链,将两人牢牢锁在了一起。杀死方非,也就杀死了燕眉,影魔看见“度凡印”,就已经明白一切。
那一瞬间,魔徒的心里,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他有杀母的心病,燕眉逮住这个弱点,用母亲的威灵制服了他,一边是唾手可得的隐书,一边是纠缠不清的亲情,摆脱不了杀母的阴影,他就很难从容杀死妹妹。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每分每秒,全都意味着无量的风险。两人是生是死,全在燕郢的一念之间。
结果,方非活了下来。燕眉呢押上了她的一生
这可真是一场惨胜
“孩子”手掌又厚又软,轻轻抚过头顶。方非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申田田圆润的脸膛。他的心底深深一恸,不知怎么的,浮现出了母亲温柔的笑脸。
“点化人”简怀鲁还想说下去,却被妻子的眼神制止住了:“死酒鬼,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嗐,总得找到点化人吧”
“天大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要紧的就是吃饭”
女道者站起身来,走到灶台边上,一手按腰,一手挥笔,笔势呼呼生风,时快时慢,时而凌厉,时而舒缓,有时用力一捺,仿佛郑重其事,接着灵巧一勾,又显风趣俏皮与其说她是烹饪饭菜的主妇,还不如说她是指挥乐队的大师,至于下面的乐手,全部都是灶台上的家什。
方非看得有趣,心情稍微平静。不一会儿,饭菜做好,接二连三地跳上饭桌。申田田高叫:“小容,去叫你哥哥吃饭”
“我才不去”简容刚才气走兄长,心头有点儿发虚。
“随他去吧”简怀鲁舒舒服服地抽了口烟,“让他静一下也好。”
吃完饭,夜色已深,简真还没回来。外面风雨交加,山涛如沸,申田田几度开门翘望,脸上透出一丝焦躁。
大个儿迟迟不回,申田田忍不住埋怨丈夫,责怪儿子。简怀鲁打着哈哈,胡乱应对,简容更是全无心肝,老妈还没骂完,他已睡得半死。申田田无可奈何,只好唉声叹气,埋怨自己命苦。
这一晚,方非睡在车里,听着风声雨声,更加难以入睡,古洞里的情形不住闪现,仿佛按下了循环播放的按钮,放了一遍又是一遍。一直想到天亮,刚刚迷糊了一会儿,燕眉的影子晃来晃去,又把他从梦中叫醒。这时风雨已经歇了,他披衣下床,走出寝室。道者一家还在沉睡,方非推门下车,身后的车门又啪的合上了。
风雨过后,长林如洗,东方已经发白,天空好似磨砂玻璃,灰白里泛着蓝光,其中的云气凝固不流,仿佛镜子里的一抹幻影。
空气十分清新,方非吸了几口气,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转身拉门,可是纹丝不动。华盖车出来容易进去难,为了防范外敌,要用特定符咒才能打开大门。
方非无事可做,走进丛林,脚下细草如丝,比地毯还要舒服。他走了一会儿,不觉迷失了路径,来回走了几圈,也没找回驻地。
咕噜噜,左近传来异动,方非一眼望去,不远的大树下,静悄悄地躺着一个圆球,颜色蓝中带紫,竟是一只凳妖。
看见凳妖,又想起了燕眉,方非心头一热,招了招手,圆球咕噜一下,应手滚了过来。
少年伸出右手,正要抚摸凳妖,忽听有人高叫:“别动”回头一看,却是简真,他一个箭步蹿上来,飞起一脚,踢在凳妖身上,蓝紫圆球吱的一声,笔直飞入了林子。
“你招惹凳妖干吗”简真回过头来,“这东西可凶啦”
方非心中奇怪,支吾说:“我以前见过的一点儿不凶,还能变成椅子”
简真想了想说:“那凳妖是不是红色的”
“是啊你也去过返真港”
简真摇了摇头,从弥芥囊里掏出一本小书,翻到一页,清了清嗓子念道“凳妖,形妖科,圆如球,善走多变。产地:灵枢山、羽山、首阳山。繁衍方式:分裂生殖。凳妖是否有害,可从颜色分辨。红凳妖乖巧驯服;绿凳妖吸食草木精华,是森林中的大害;蓝紫凳妖最为凶险,吸食人畜魂魄,需要严加提防”他合上书本说,“妖怪辞典这样说的”
“看来你救了我的命”方非苦笑着伸出右手,“我是方非”
“我是简真”简真也扭捏伸手。
他的手厚实有力,比起方非大了一倍。方非审视这位老兄,大个儿衣发干爽,一点儿也没有风餐露宿的样子,好奇问道:“昨晚那么大的雨,你上哪儿过的夜”
“林子里面”
“你不怕雨”
“我不怕雨,雨倒怕我”
“这话怎么说”
简真走近一棵大树,冲着方非大叫:“退后一些”方非应声后退,简真摇了摇头:“再退一些”
少年退到二十米外,大个儿才说:“行了”翻手一拳打中树干,大叔左右摇晃,残雨刷刷落下,到了简真头顶,好似遇上了一层无形阻力,嗖嗖嗖地弹出老远。
“啊”方非惊奇佩服,“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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