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曹振,接着说道:“下官以为,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说起来,吏部尚这个职位,没有人能比曹大人加合适了曹大人在朝中为官多年,对朝中官员品性十分了解再说了,曹大人出身世家,祖上是大宋良将,配享太庙若是曹大人出任吏部尚,百官应该无人不服”
韩侂胄只管吃着点心,就像没听见史弥远说得话似的曹振轻轻咳嗽一声,假装不好意思的说道:“史大人言过其实了,其实我曹振何德何能,吏部尚如此重要的职位,应该另请贤能才对”
“曹大人过谦了”
史弥远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韩侂胄忽然开口道:“既然曹大人自己都觉得担任吏部尚有些勉为其难本相也不能不考虑曹大人的个人意愿这职位,还是另请贤明好了话说,本相对曹大人还是十分佩服的通常若是有人有望能够做到吏部尚这般职位,那肯定是打破了头去抢啊没想到,曹大人如此高风亮节,面对高位的诱惑,居然不动于心,拱手让贤本相佩服、佩服啊”
此话一出,史弥远、曹振立刻都变了脸色你韩侂胄是真傻还是装傻官场上,大家都是这么说说客套话嘛,哪个不想往上爬老子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你还顺着杆子朝上爬,一句话就把两人都给顶了回去你韩侂胄再不给面子,好歹面前坐着的也是朝中两位高官也是跺跺脚能震动一方土地的牛逼人物,也是过个寿宴就能收上来几万两白花花银子的实力派人物就算韩家势力再大,贸然开罪了曹家,就不怕曹家人以后给你穿小鞋,拖后腿吗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道右相大人就没听说过吗
韩侂胄又吃了块小糕点,喝了口清茶,满意的说道:“茶是好茶,点心也很美味现在吃过喝过了,若是没什么事,本相还要回去有公务要处理”
说罢,韩侂胄站起身来,便要扬长而去曹振等人想要留人,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侂胄和郦尚施施然的走出雅间史弥远觉得面子实在太过不去,抬眼看了看曹振,却觉曹振满眼尽是恶毒之意一脚踏出茶楼的门,韩府家将簇拥上来,护送着韩侂胄朝自家小轿走去韩侂胄走的很慢,朝一位亲信家将招了招手那人靠拢过来,耳中听见韩侂胄的轻声细语:“安排人,一去四川叫韩风马上回来就告诉他,川中无事,如今临安才是主战场另一,马上去临安锦衣卫总署,叫那里的人严密监视临安一切动态”
家将点了点头,抱拳转身离开韩侂胄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微微侧头对跟上来的郦尚说道:“你看看天”
天时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可天上依然乌云密布,将太阳遮挡在其后,不见光彩西湖上吹来的风,隐约带着刺骨的寒意只是秋天时分,萧瑟的苏堤竟有几分落寞、几分孤寂韩侂胄幽幽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郦尚淡淡的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韩兄纵横朝野数十年,何曾怕过谁来”
韩侂胄抚掌笑道:“好,就为这一句,当浮三大白”
酒喝多了会脸红,人生气的时候也会脸红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怒,血管急剧充血,脸色通红的时候,看起来就像马上要爆血管似的这副尊容,如今就在仇浩的脸上,这位大宋御史,怒气冲冲的从宫中走出来,脚底下虎虎生风,似乎要跟道路过不去似的御林军好笑的看着仇浩走出来,方才御花园的吵闹声,简直声震四野仇浩带着几个同僚,定要面见赵扩但是赵扩还在睡懒觉,怎么有时间来招呼他们仇浩索性来了个跪在内宫门外,扬言事关国家存亡,如果赵扩不召见的话,便长跪不起要知道,皇帝最头疼的就是这种大臣,动不动就来什么长跪不起,要不然就以死明志你还不能对他火,若是怒了,别人就会说你这皇帝是个昏君人家为了江山社稷长跪不起,命都不要了,你还要唧唧歪歪人家可若是不见他们,皇帝的面子也扛不住啊谁家门口堵着一群人不闹心啊你试试一群人哭着喊着跪在你家门口试试
没奈何,赵扩只好沐浴衣,从曹美人的温暖被窝里爬了出来,干脆就在御花园召见了仇浩仇浩一看到赵扩,立刻如丧考妣,猛扑上去,抱着赵扩的大腿,哭诉韩侂胄弄权,包庇吴曦而吴曦又拥兵自重长期以往,国将不国啊那哭哭啼啼的模样,简直听者伤心见者流泪仇浩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甚至要亲自请命,拿着圣旨去四川消除吴曦兵权,还言道:“为国为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赵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拿脚踹死仇浩吴曦的兵都快成了私军了,难道朕就不知道可人家没造反,还帮忙忽悠了金国人,粮食钱财弄回来不少将来北伐的时候,还指望吴曦从四川出兵,来个东西两路夹击你现在要去削兵权,那就是逼着吴曦跟朕对着干啊到时候,你这个忠臣是死得其所了,青史留名了朕的江山可就毁在你手里了这番话,偏偏还没法对仇浩说再说了,赵扩是何许人也,一国之君啊堂堂帝王,需要跟臣子低三下四的解释,为什么不让你去削兵权,为什么韩侂胄不是专权呸御花园里的太监宫女,一个个脸色白,他们跟随赵扩久了,当然知道赵扩是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会怒眼瞅着赵扩的脸色越来越不对那些太监宫女们个个开始在肚子里暗骂仇浩一大清早来找官家的晦气,就算官家不好意思跟你过不去,这口气少不得要在后宫里给撒出来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可怜人么
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烦仇浩了,赵扩索性坦白的对仇浩说:“仇爱卿,你身为御史,等有事儿了再禀告也不迟至于领兵什么的事,你不懂,就不要瞎参合了”
赵扩觉得自己说得很客气,可落在仇浩的耳朵里,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俺仇浩三岁开始念三字经,苦读诗几十年,考取功名下过地方来过中央的人,可以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可安邦武能定国进可欺身压正太、退可提臀迎众基的风流人物啊说仇浩不懂领兵孙子兵法都能倒背出来仇浩当时就不干了,伸手擦了把脸上的鼻涕,拉着赵扩的袖子不给皇帝离开,苦口婆心的从太祖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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