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梁云川又吩咐人去将云潋月的婢女带来,果然是被人捆绑在屋子里,胳膊和腿上都是伤痕,这便给云潋月的话添上了几分可信度。
外头板子声和秋露凄厉的叫喊声响起,一下又一下,似乎打在贺氏的心上,她连咳嗽都忘了。
没多久,秋露被拖了进来,伤痕累累,身后满地是血,她爬到了梁云川身旁,“奴婢招,求世子爷饶命,是夫人吩咐奴婢们将云小夫人推上马车,不许去告诉世子爷等人……夫人她和太子殿下做了交易,只要夫人听命,他日太子殿下便会替她除去小夫人,也会保住夫人的诰命……”
秋露已没多少说话的力气,声音极其细微,可落在安静的屋子里,却极其刺耳,永康侯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贺氏,你竟敢勾结太子,你这是要将梁家几百口人都推向死路吗?”
“妾身没有,是这个贱婢诬陷我,我没有,”贺氏跪在了侯夫人身旁,哭到哽咽,“婆母,你相信我,我没有做,世子爷这是屈打成招啊,秋露被打成这样,她说的不可信啊。”
她可算是明白为何全部的婢女都退出去了,唯独将她身旁的婢女都留下,世子爷是故意的!
这一次侯夫人却并未再心疼她,而是将她一把甩开,“秋露,你继续说。”
秋露咽了口口水,事到如此,她已是不说不行了,“夫人她还常常虐待小郎君和小小姐,不给他们吃喝,前几次小郎君和小小姐生病,都是因着夫人故意不给二人穿衣裳,这才着凉了,此事奶娘都晓得,夫人就是为了让世子爷多来院里……”
秋露说到一半有些撑不下去的,脑袋耷拉在地上,似乎张不开口了。
可是这些话,足以让屋内的所有人震惊了,云潋月更是眼泪簌簌,抬手捂着唇哭了起来,她身为母亲,哪能听得了这样的话,她的手伸不进正院,自然不晓得原来贺氏还如此对待了两个孩子,亏得她处处忍让,却让贺氏如此糟践两个孩子。
孩子还小,现下也不怎么会说话,饿了冷了自然不会告状,贺氏竟如此蛇蝎心肠的对待两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这让云潋月如何不心疼,这是在剜当娘的心头肉啊。
“你这个蛇蝎毒妇,枉我当初心疼你没有子嗣,将孩子放在你院子里养,你便是如此对待我梁家的子嗣,贱人!”
侯夫人气的不顾仪态一脚踹在贺氏心口,梁云川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孩子都几岁了,他好不容易得了一双子女,侯夫人自然是疼的如同心肝一般,想着贺氏也算贤惠大方,交给她抚养,也好养出些嫡出子女的规矩,却想不到是如此对待孩子的,这是想要梁家绝后啊,这么些年,她竟然偏信了一个如此恶毒之人。
“咳咳咳……”贺氏捂着心口急剧咳嗽,心口隐隐作痛,这一次,她倒是没有装,而是真的疼了,“婆母,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你看那一双孩子养的多好……”
秋露没再开口,梁云川的随从瞧了她一眼,说是晕过去了,可事情还没交代完呢,梁云川不信只有这些。
梁云川看向另一个婢女春梨,“你是要受过刑罚才肯说,还是现下主动招了?”
春梨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世子爷饶命,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看着秋露如此惨状,她哪还有心思隐瞒,再看贺氏的样子,想必是好日子到头了,她可不想受刑罚。
“那还不快说,但凡有半句不实,我便将你卖到勾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侯夫人也是发了狠,她急于晓得这些年到底包庇了一个怎样的毒妇。
春梨缩着脖子,颤抖着声音道:“秋露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还有,夫人让奶娘喝过会令人上瘾的药,然后化为乳/汁喂给小郎君与小小姐,夫人再在身上涂抹药膏,这样小郎君与小小姐便会十分亲近她,奴婢知晓解药在、在夫人的妆奁最底层,逢年过节时夫人便会这样做,众人便会觉得夫人对小郎君与小小姐十分好。”
“夫人还给世子爷院子里的妾室……下过致其不孕的药,因此世子爷才迟迟未能有子嗣,夫人也给云小夫人下过药,但被小夫人躲过了。”
“夫人还时常趁世子爷不在府里折辱小夫人。”
……
贺氏躺在地上,眼睁睁的听着春梨诉说着她过去的狠毒,她却连反驳都不能,心口疼的钻心,原来真正疼起来是这样的。
春梨说了半天,每说一句,众人的脸色便黑一分,说到最后,侯夫人已是恨不得将贺氏沉塘了,抬手将茶盏砸到了贺氏的身上,厉声骂道:“你这个毒妇,我贺家是上辈子欠了你吗?”
她精心挑选的儿媳妇,方方面面都满意,可在那张虚伪的面皮之下,却藏着无尽的阴毒,儿子迟迟没有子嗣,竟全是出自贺氏之手,她这哪是娶进来一个儿媳妇,这是娶进来一个阎王爷啊,要让梁家毁于她的手中啊!
梁云川望着云潋月,眼里皆是愧疚,他还当贺氏对她尚可,却不晓得贺氏背地里是如此对待她的,可她却从未说过,在他跟前,从不告状,为何她会这样傻,傻的让他心中一抽一抽的疼。
云潋月撇过脑袋,默默地的垂泪,她从未想过受过的这些委屈有一日能公之于众,她哪是甘愿受的委屈,全是因着贺氏有贺家撑腰,而她却无人依靠罢了,她即便是说,又有谁信呢。
春梨顿了片刻,鼓起勇气说出了贺氏最大的一个秘密,“夫人其实在出嫁之前便晓得自己不能生育,但为了保住世子夫人的诰命,有意装病,买通大夫将病情栽到劳累上去,以求得侯夫人与世子爷的怜惜。”
第123章【第二更】我要汤雅半……
“贱婢,你敢诬陷我?”春梨这话说出来,众人都惊的呆住了,还是贺氏最先反应过来,从地上撑起身子扑过去抓春梨,两人纠缠到了一块,等梁云川反应过来,两人已是闹的不成样子。
“将两人拉开。”梁云川黑着脸,贺氏此刻犹如疯妇,哪还有半点世子夫人的仪态举止。
随从将二人拉开时,贺氏与春梨脸上都挂了彩,贺氏骂骂咧咧,春梨则哭哭啼啼,脸上被贺氏抓了一把火辣辣的疼,跪趴在地上,“奴婢不敢撒谎,求世子爷饶命!”
“爷,不是的,妾身可以生孩子,只是、只是艰难一些,您信我,爷……”贺氏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梁云川的腿哭喊,她不想和离。
虽说和离并不少见,可是她不能生育,不能生育的女子和离之后是绝无可能再嫁到侯爵府里头,贺家也不会愿意养着她,最终只能在青灯古佛中了此残生,她不要这样,她是世子夫人啊。
梁云川一动不动,咬了咬牙,声音冷若冰霜,“那你是否对后院的妾室下过药?”
他虽不急孩子之事,可也有段时间曾怀疑过是否是自个不行,外边更是议论纷纷,觉得是梁云川不行,要不然的话,后院妾室也不少,怎的连一个怀孕的也没有,不是男人不行是什么?
这对于男人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因而侯爷与侯夫人才会如此着急的去寻仙问道,找到了云潋月,原来并非是只有云潋月才能生下他的孩子,而是云潋月更为聪慧,躲过了贺氏的诡计,而其余妾室都已被贺氏害了。
“我、我……”贺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仍旧想要狡辩,“爷,我是想给爷诞育嫡长子,庶长子出生有碍您的名声,我是想给爷生个嫡长子,这才猪油蒙了心……”
她是正室,怎能眼睁睁看着妾室赶在她前头诞育子嗣,尤其是生下世子爷的长子,日后她的嫡子出生,岂不是被庶子压了一头,虽大夫说她今生怕是无缘子嗣,可她不信,她一定会有孩子的,她吃了那么多的药,一定可以为世子爷诞育嫡长子,那些贱妾有何资格生下世子爷的长子,她不甘心。
侯夫人气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指着贺氏怒骂,“你们贺家便是如此糟蹋我们梁家的,不能生育竟还瞒着我们,这是拿我们梁家当傻子呢!你自个无法生育,却又不让妾室有孕,你这是要我们梁家绝后啊!”
侯夫人骂着,身子摇摇欲坠,云潋月忙上去扶了一把,也不开口。
侯夫人眼中含泪,她被瞒着这么些年,悔恨啊,是她没挑选好儿媳妇,这才耽误了儿子子嗣绵延,是她将一双孩子交到了贺氏手中,却险些让孩子命丧虎口,她如何对得起梁家的列祖列宗啊!
贺氏之歹毒,侯夫人闻所未闻,她若是不能有孕便罢了,梁家也没想过休弃她,可她自己不能生育,却阻止妾室生育,全天下也没这样的道理。
“儿啊,咱们不和离,咱们要休妻,如此歹毒的妇人,要让全上京都晓得她的罪孽。”
和离是双方友好分开,是女子无错,只是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和离,离的是个日后好相见。
可休妻却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该女子犯下大错,犯了七出之条,不愿再让她待在夫家,要休弃,此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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