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缨又感觉心里闷的慌,又喝了一杯高粱酒。
“沈兆翱的推演能力非常的强,人看着惫懒,不过目光极准,说出的话也是一口吐沫一个钉;去年司密特少校曾经推荐他去德意志陆军学院深造学习,不过被他拒绝了。”
陈世杰一脸的遗憾。
“为什么要拒绝”
何长缨好奇的问道。
“沈兆翱说就算去了白学几年回来也是屁用,北洋就这么多的营头,每年能空出来的位置也就那么几个,还不够那些大人们的外甥侄子小舅子分的;”
陈世杰愤愤不平的说道:“当初中堂建立北洋武备学堂的想法是不错,可是这七八年出去的学员们,除了后台硬有门路的,要么是拿钱砸,甘心给上官当狗腿子的;大半都是在北洋的营头里当个什长,棚长,炮长苦熬,剩下的看不惯的,都离开了军营另某生路去了。”
何长缨听懂了陈世杰的意思,看来在这个大时代,明白人不光是西方列强那里有,东洋小国那里有,我堂堂华夏也不缺啊
只是里面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是人尽其才,而满清这里却是:要当官,先当狗。
现在的北洋军内,各种亲戚乡党故旧关系盘根错节,任人唯亲,论资排辈;而不是凭本事升迁。
没有后台的提携,又没有钱,不愿意用自己的嘴巴去舔上官的腚沟子。
即使你有天大的能耐,想要出头,也简直难如升天。
就比如那个吃喝嫖赌的袁世凯,在项城天天嫖的一脸绿色,因为吴长庆和袁保庆是“兄弟之好”,所以就把袁世凯叫到庆军当差。
袁世凯在朝鲜的风云际会中,没几年时间年仅26岁就当上了驻扎朝鲜交涉通商事宜大臣,位同三品道员,左右朝鲜政局,俨然成了朝鲜的太上皇,一连在朝鲜取了三房姨太太。
还有自己,这几天从薛迎春小嫩嘴里套出来了,之前自己不学无术,在肥西天天带着一帮狗腿子,到处惹是生非。
族里的长者没法子,走了江自康的门路,把自己送到仁字军副三营。
还没两月就当上了什长,接着哨长,哨官,可谓官运一路亨通。
而在北洋武备学堂毕业的,这些真正的国家精英,却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军队的最底层,白白浪费。
“何先生,你说这场仗咱们大清打不打的赢就算打不赢,最多也就是把朝鲜打的糜乱,可惜了这个藩国,这可是咱们大清最后的一个藩国。”
陈世杰一脸的可惜,到现在他依然不认为堂堂的大清会输给这个自己当年的学生,这个弹丸小国。
“打的那是落花流水,陪银子,割地求饶。”
何长缨端起酒杯一口喝干,辣的他眼泪直流。
“啊这真是太好了”
陈世杰听了大声的叫好,愣的何长缨都以为自己坏了耳朵。
“只是东洋这么穷,能陪咱们大清国多少两银子还有他们那么屁大的地方,能割出来几亩的土地”
陈世杰兴奋的嚷嚷着。
“咳咳咳――水,水――咳咳――”
何长缨正在吃一口辣子鸡丁,火辣辣的辣椒壳顿时跑进嗓子眼里面去了,辣的何长缨满脸血红,鼻涕眼泪汗水齐下。
很久以后,何长缨满满的灌了一茶壶的茶水才缓过气儿来,他想了好一会对陈世杰说道:“世杰,我想写一篇文章来祭奠高升号上的英灵,你有没有法子帮我发在报纸上面。
“呜呼哀哉,痛彻心扉甲午年辛未月丙子日,东洋倭贼悍然违背国际法理,炮轰英籍商船,使我华夏千百儿郎无辜丧生海底,此等强盗行径,实乃千百年未有之恶行――“
第三十章一起呐喊
“――历来贼汉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夷虚严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
魂归来兮”
林云瑜回到武备学堂心里惦记这书局这边,干脆给自己也请了一个夜假,来到沈家书局正好看到陈世杰匆匆过来,问清了缘由,林云瑜就接过了宣纸很认真的朗读了一遍。
读完最后一句魂归来兮,林云瑜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宣纸,目光坚毅,久久无语。
“文章写的确实一般;”
看到林云瑜不满的眼神,沈兆翱话风一转的说道:“不过里面的内容倒是有些风骨,以手叩之,都能听出唐风汉韵的回响。”
“那还等什么”
陈世杰激动的说道:“既然何先生说时报影响的范围太小,应该散发传单,咱们现在就动写手吧。”
“别急呀,就咱们四人就算是写道天亮才能写出几张”
沈兆翱沉思说道:“如果让书局的排字工排版,量倒可以赶出来,可是呐喊这本书的进度就要耽搁一夜了。”
“不需要挤占呐喊的进度,咱们拿回去让学员们帮助抄写,五百学员一人十份就是五千份,够了;想看的自会想法从别人手中借阅,不想看的,也不需要他去看。”
林云瑜皱眉说道:“就是明天怎么发今天周末咱们可以出武备学堂,明天咱们谁都出不来。”
看到沈兆翱和陈世杰望过来的目光,吴威扬也是一脸的无奈:“书局这边我可以全权负责,可是发传单我还真没有人手,大人前两天已经下令闭营,普通军弁一律不许离开营区。”
“更关键的是要求这些发传单的人得有一份责任心,不是见人就给,要发到需要看的人的手里。”
林云瑜补充道。
“咳咳。”
客厅的后厢房传来两声轻微的女子的咳嗽声,沈兆翱笑着对这布帘说道:“小妹有话就出来说,都不是外人。”
听到沈兆翱的话,后厢房里面的那个女子也不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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