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于谁,答案都毫无疑问是前者。可三年前的那个时候,他还是毅然骑上摩托,把哭泣的水菁留在了身后。
或者就像前几天,当他在冯玲玲的书房里被“那个家伙”袭击的时候,一开始他哭着喊着求夜深过来救他后来他回想一下自己都觉得害臊,而后当“确定”生还无望的时候,又希望夜深自己逃走。这分明是矛盾的,可无论哪一种都是他当时真实的想法。
人类的念头可真是千奇百怪。
不过路以真现在觉得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哼着歌儿开门进屋。现在他要去做一件事情,这个决定源于一种冲动。但他心里清楚,即便自己再坐下来思考一两个小时,也只可能得出相同的答案。
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路以真不是它的忠实信徒,但他觉得偶尔照做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这才只是第二次,如果有第三次的话,那么到时候再去考虑别的借口好了。
若是夜永咲知道了他的想法,只怕这顿揍是免不了的了吧
路以真打理了一下头发,又从衣橱中挑出白衬衫、领带和一件单扣西服,这是他少有的正装。换上这套衣服是他下意识的行动,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在镜子前照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后,他才猛然想起
这套衣服,也是简如薇送他的礼物之一。
他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手头可没有刀子了,他也不打算再去买一把,穿着西服拿把小刀可不怎么像话。
在这个点地铁已经停运,所幸他住的小区附近,夜班出租并不是很难打。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路边站了半天才招到一辆。他要去的地方在银秀区,半小时后他下了车,跟着手机地图走了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面前的建筑物和在网络搜到的图片可说是一模一样,听说前年才翻修过。木制大门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出阴沉的紫色,稍高些的彩色玻璃窗紧紧掩闭,路以真朝上看去,整座建筑物大概有七八米高,看样子里面也十分宽敞。顶部高耸的银色十字架在夜幕中反射出如剑般锋锐的光芒。
“你来了”
背后突然响起的男声让路以真微微一惊,但紧接着他就放下心来,这声音在这个月内他已经听过上百次了。
他回过头去,夜深就站在路灯之下,那张脸上仍是带着谜一般的笑容。
“我刚刚还在想,你是不是也能查到这里呢”夜深说道,“你还真是不会让我失望啊。”
“你应该比我更早查到吧却没有通知我”路以真皱皱眉头。
“是这样,而且我不会道歉。”夜深诚实地答道,“我们确实有交换信息的协定,但我并没有答应一旦查到就立刻联系你。事实上,我本打算在明天也就是事件解决之后再告诉你的。做这个决定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一部分是为了我们这边的规矩,另一部分是我自己的想法。再说了,你不是也同样没有告知我吗这算是扯平了吧”
路以真扬起一只手。
“够了。”他说道,“我今晚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既然来了,我们差不多上去吧”
“啊。”夜深答应着,他抬起头看向身后的居民楼,“确实,是时候了。一起吗”
“多此一问。”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居民楼的楼洞。路以真最后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个名叫舒琳的少女也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之中。这大半夜的一个漂亮姑娘躲在荒僻的居民区玩手机未免有些怪诞,但直觉告诉路以真,这个世上能欺负得了舒琳这女孩的人还真不多。
他们一路拾级而上。这座小区没有安装声控灯,真不愧是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老住宅区。最后他们在三楼的一户人家门口停下脚步。
路以真敲了敲门。
他们在黑暗中等待半晌,里面没有应声,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们谁都没有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人。路以真叹了口气,用大约能让里面听到的声音说道:
“开门吧,我知道你在。”
还是没人说话。
但两人都听到了里面有些微动静,像是有一个人从里间出来,悄悄蛰伏在门口。路以真能够想象得到他绷紧了肌肉的画面。
“我们这边有两个人,但不是来阻止你的。”路以真又说,“只怕现在我们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吧你该杀的人差不多都杀光了吧但我也有我来的目的,其中之一是我要知道真相。你要再不开我可就要大喊,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了哈”
话说到这份上,门后面居然还没有动静。路以真和夜深对视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在诓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再不开门,他是真打算把邻居都给吵醒的。然而就在路以真放开喉咙的前一秒,“咔哒”一声,门轻轻打开一条小缝。
路以真和里面那一只眼睛对视上的时候正在止不住地咳嗽,那个人突然开门让他不得不把声音都憋回去,差点儿没把他呛死。
那个人没有说话,浑浊的眼睛在路以真和夜深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路以真让自己的呼吸归于平静。
“许久不见了,我该这么说吗”路以真轻声跟那人打了招呼,“打扰了,老关。”
第六十节恨意的代价前篇
老关这个名为关盛国的男人并没有回应路以真,他的视线在路以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看向了夜深。
“他是跟我一起”
路以真试图解释,但夜深打断了他的话:
“我有我的目的。你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想来也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gu903();老关收回他那狐疑的目光,他低垂着脑袋,看样子是在思索。于是路以真和夜深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