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耳机上的按钮,似是挂断了通话,接着转过头来,笑意愈浓:
“喂,小子。想加入送葬者是不是可以啊我非常欢迎我这个人对新人很友好,况且我们的送葬者小队的确人才紧缺。不过当然啦你也知道,毕竟你只是个通灵眼,连加入小队的最低标准都达不到。虽然我个人是不介意,但总得对其他人有个交待,对不对”
不祥的预感宛如一团漆黑的阴云笼罩在夜深头顶。
“不用慌不用慌,我都说了我很照顾新人,自然会帮你把路都安排好喽刚好我这边有个蛮适合新人去做的任务,不如你就去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也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嘛,对不对”
“喂”一直躲在乐正唯身后的舒琳终于忍不住了,跳出来指着陆天鸣鼻子骂道,“你别把我们当傻子刚才我都听到了,未来视界是打算让齐思诚去执行任务的吧”
“那可不行”陆天鸣嘴角扭曲,“小齐刚出完一趟任务回来,现在正疲惫得很呢小齐也是咱们这儿的老人了,总不能只关心新人吧难不成,齐思诚的死活你根本不在意真是个狠心的丫头,呵呵”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舒琳憋屈地涨红了脸。
看来像她这种一根筋的女孩完全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不干,就滚。”陆天鸣轻蔑一笑,对着夜深扬起一根手指,“送葬者不需要废物来,告诉我你的回答。”
“啧”舒琳有些狂躁地挠挠头发,一拍夜深的后背,“去咱们干了老齐也就是个断灵眼,水平跟我一样,让他一个人出的任务,我肯定也能解决有我和乐正姐姐帮你,就不信拿不下来”
“哦呵呵呵呵”陆天鸣轻佻地摇动着一根手指,“谁说可以帮忙了谁都不准插手,懂吗不管是你,还是乐正你们只能给我远远地看着,谁要是给这个男人提供一丁点儿帮助,呵呵我可不管德梅斯教授再说什么,看来我当好人当得太久让你们这帮家伙跳起来了。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我,才是蓄水池的总部长了”
他话中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舒琳在这种攻势下又有些怯缩了,往乐正唯身边靠了靠。
夜深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惜命得很,但男人也不能总是躲在女人身后,况且这种时候也指望不上她们。他向前一步,还未开口之际,却见半天没有说话的乐正唯以微不可见的幅度向他点了点头。
夜深心中一定。
“好,我做。”他的话音掷地有声。
第八节红眼睛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卢云生睁开眼睛。
挂表上的秒针在黑暗中滴答作响,但卢云生耳边的声音却并不只有这一个。他盯着天花板,听着门外走廊上传来的那细微却清晰的脚步声
脊背发凉,卢云生从被子中伸出手去,握住了床边一只冰冷僵硬的手。
如同被施了安心的魔咒一般,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降低,卢云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卢云生是一名石雕艺术工作者,现年三十岁的他目前在程都市中心一家工作室任职。凭借着精湛的手艺和非凡的创造性,在业内有着相当的人气。然而老天总不容有人一双两好,尽管事业有成,但在爱情运上,卢云生这只股可谓是一路跌到了底。
究其原因,或许还在他自己。
早些年他和初恋女友爱得难舍难分,可惜好景不长,那个不幸的女孩因意外丧生。卢云生思念成疾,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有他才能做到的办法
让她成为一座雕塑。
之后跟他谈恋爱的女孩,往往会对这个男人总爱把一座雕像摆放在床边而心生疑惑甚至恐惧。但卢云生向来不管这些,只要对方表现出一丝不满,他就果断分手没得商量。反正对他来说,有没有女朋友根本无所谓,结不结婚也无所谓是的,只要有“她”在,只要有“她”就够了
只要“她”在身边,不管什么事都不会畏惧。
卢云生握紧了那只手,听着走廊上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发抖的身体却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整整七天了。
卢云生租住在旧区一户人家的二楼,七天之前,房东的女儿在走廊的尽头自杀了。据说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这段时间又得了红眼病,整天被人笑话,心理压力太大,最后选择了上吊自尽。
对此卢云生漠不关心,尽管已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但他和那个女孩也不过就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而已。对房东大姨说声“节哀顺变”就算是给足了面子了,卢云生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脚步声的话。
自女孩死后的第二个夜晚开始,每到凌晨二时四十五分,诡异的脚步声就在走廊上不断地徘徊。一开始,租户们还以为是有人起夜。但连续几夜,夜夜如此。加上邻里间也传出些奇怪的言论,说有人路过外面小巷的时候,曾看见二楼女孩原先住的房间里,一个身穿睡衣的人影冷冷地注视着下面,样貌像极了那个已死的女孩
卢云生曾听过一种说法,自杀者的灵魂是无法得到解脱的,他们会不断重复着死前的一刻,重复着死亡的痛苦,永永远远地轮回下去。
那么这个女孩也是吗一次又一次地在走廊上徘徊,而后上吊自尽这也未免太惨了些
但这个想法只不过在心里过了一遍就消失了。卢云生怎么说也是三十的大男人了,可不会再相信什么鬼啊幽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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