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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夺鹿侯 2230 字 2023-10-12

不可能了,经历过这两年,一切都变得不同。

三年前他只是个名不见通缉的黄巾余党,丢在人群里就像那些来来往往的平民黔首一般普通,谁知道他是谁谁知道他的名字

可现在,他是纵兵北方颠覆幽冀叛乱的罪魁祸首,冀州中部二十万百姓心中燕北的名号甚至比张举还要响亮。坐实如此威风之名,若非幽州牧刘虞坚信只诛恶首就能平定叛乱,朝廷以千金购赏他的首级也是应有之义了。

其实只是男儿生正逢时的力量感在作祟。

生正逢时,多好啊

燕北抬起头,密云不雨的天空都仿佛沉了几分战争的号角声,就快要响起了。

低头看看自己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掌,他仿佛看见辽东的战火在手心点燃

正文第八十五章终不负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对燕北而言度日如年。

辽东襄平城与辽西管子城相距足足四百里有余,就算推进到辽水河畔,与管子城仍旧尚有二百余里之距。燕北麾下的斥候在这些日子里跑断了不知多少条马腿,严格遵守每半日传回一次信息的命令,第一匹探马方才奔过辽水河畔,第四匹探马便已经自管子城启程。舍生忘死的斥候带回的信息于辽水河畔一一整理,慢慢将整个战局在燕北脑海中变得立体、清晰。

这一个月谁都没闲着,先是燕北命张颌所部千人骑直接拉到辽水河畔预定伏击战场的南方十里的丛林之中布防,肩负着收缴河水两岸百姓渔船的使命,并毁坏沿途所有木桥当整个辽水以南只有这么一座石桥可渡,便能最大程度上减少公孙瓒小部人马骚扰后方的可能。

除此之外,为大战做下的准备燕北一个没少,经过姜晋与王义月余的收集,无论转运也好还是购换也罢,襄平大营终于积攒了足够两万兵马消耗六个月的粮草。

这个数字可太难算了,对燕北部下的莽汉草包们来说,他们能将每天自己吃上几斤饭记个清楚,却难以估计本部人马一天能吃多少。若非最后燕北搬出沮授帮忙,恐怕他们连粮草消耗数量都弄不清楚。

公孙瓒与丘力居都急眼了,燕北看得出来。这一个月里公孙瓒三次试图突围,三次皆以失败而告终,损兵折将人马仅剩不足两千之数;丘力居则两次组织攻城,尤其第二次大队人马压上管子城西面城墙,几乎将厚土夯实的城墙踩塌管子城百姓死伤超过五千,但一样未能触及公孙瓒本部之根本。

公孙瓒是个狠人,驱赶百姓守城这样的事燕北扪心自问是做不出来的,但公孙瓒偏偏用的无比顺溜。或许对他来说保卫领土与百姓是朝廷或是州牧的事情,他作为一名将军只负责打仗,打胜仗。为他那些卖命于他的部曲而战,为那些不时之功勋而战。

在这中间公孙瓒还做过一件很有趣的事,在部下将领突围之时被丘力居所部围困,公孙瓒本可以救援,但他并未发兵斥候没能告诉燕北为什么。

他不知道,当公孙瓒部下在城下被围攻时,任别部司马的刘备曾请命出城救援,却被公孙瓒一口回绝。公孙瓒说,如果这次救了别人,今后他的部下在身处逆境之时都不会舍生逆战,而是会像个懦夫一样等待救援。

这是何等霸道的封建大家长做派

燕北猜得出来,公孙瓒与丘力居的急眼,问题多半出在断粮的事情上。丘力居将管子城围的水泄不通,所以公孙瓒没粮草援助;丘力居身处汉地,一样没人会给他粮草他们两部人马都断粮了。

而就在前几日,斥候终于传报,丘力居拔营撤退了。

撤退的方向正是辽东

既然围城胜负已分,燕北便没什么犹豫的了,当即命令斥候以燕北的名义与丘力居营中的张纯取得联系,让他们向辽水河畔的石桥撤退,撤至辽东便安全了。

随后的事情便简单清晰的多了,一万余数次历经大战的乌桓部兵马在燕北部斥候的引路下一股脑向东前进这些草原上的乌合之众已经要被汉人逼疯了,各个部落贵族在奔驰的骏马上不忘抽着马鞭咒骂那些逃跑的胆小鬼中的熟识之人,纷纷赌咒发誓回到乌桓国一定要与那些人清楚地算算账。

至于说他们心底里对自己没能早日逃跑有几分懊悔,那就不知道了。

辽水河畔,燕北督率着将会参加此次作战的一万兵马在桥边三十里的范围内扎下三座营地,而他则准备了一些精致的食物等待张纯等人的到来,根据斥候传报,丘力居的兵马就在今日过来了。

扎下兵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燕北只是认为当丘力居赶过来之后,以公孙瓒之勇气绝伦,大概一日之后就会追击过来,到时候他再想扎下营地恐怕就来不及了。

三座大营其中一座是高览所统的骁牙军,也就是正营所在,这里驻扎着六千兵马。三千骁牙军三千张雷公部步弓手尽管张雷公所部的步弓手大多持以鲜卑人的轻弓,仰射至多能射出一百余步,但对燕北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少强过让士卒直接短兵相接,甚至是用血肉之躯迎接敌人投射的箭矢。

远方大片烟尘滚滚,在桥对面的茂密树林中响起的马蹄声向燕北昭示着,至少数百骑正在向这边奔驰着。

多半是丘力居的先头部队。

远远地数骑奔出丛林,骤然间望见桥这边不远处燕北列出的营地与军阵,仿佛迟疑一般顿了片刻,马首相交接耳半晌,后面骑兵缓缓地走出林地,仿佛渡桥是英勇就义般踱马而来。

接近了燕北定睛一看,领着先头骑兵的不是从前的顶头上官王政还能有谁

王政也见到了这边的燕北,比起并马的另一骑,他要光棍的多,什么话也不说便奔马而来,离近了翻身下马缰绳丢的无比顺畅,兜头便拜了下来,抬起头满眼的感激,“二郎啊,见到你兄长的心里就算有底了”

燕北话不多说,尽管此人心胸不足城府亦短,但对他有提携帮助之恩,当即不摆任何架子一把将王政拉起,把着手臂对王政问道:“怎么就这几百骑,张公和乌桓人呢”

王政一脸嫌弃地摆手,拧着眉头扭着嘴说道:“一帮胆小鬼罢了,张天子和将军都在乌桓人的兵马队列里,咱们汉人弟兄就剩这么多,被派出来探路他们还不是怕你在这儿把他们杀了。”

说罢,王政脸上一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二郎不会真打算把我等于此地都宰了吧。”

燕北的脸上有些僵硬,看着风尘仆仆的王政皱眉道:“兄长将燕某当作什么人了,何出此言”

gu903();“玩笑尔,玩笑尔”王政摆着手,指着自己首级叹气道:“王某这颗脑袋,如今也值得三百购赏了,弥天将军与张天子的首级更是被幽州刘虞以三千与五千金购赏二郎你若是在这打上一仗,便是万金入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