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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星志 余云飞 2288 字 2023-10-11

部队以及机动部队,估计很可能超过二十五支舰队,四千万兵力。

光这些数字,就足以让人害怕得双腿发抖,而且还没把新式武器和优秀指挥官所带来的战力加分算进去。

在特卡斯边境差点干掉自己的菲尔诺;在南十字回廊口截击自己的蒙蒂亚;突击能力极强的雷莫夫心思细密、用兵柔韧的甘比斯,如果把尚未与之交锋的另外两位天王算进去

飞云不敢想像,也不会让可怕的想像之翼变成束缚自己心灵的枷锁。每当有事情把飞云的心压得喘不过气时,飞云就会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他替埃克罗算了另外一笔帐:由于卡邦尼现时控制地域过广,每个住人行星都要派驻军队,前线的每个星系也至少要派驻一个舰队。这样算来,卡邦尼现在能用作侵攻埃克罗的舰队,顶多是五个。而且不可能从同一个方向攻来,毕竟不寻常的舰队调动,埃克罗是怎么也能够知道的。

那么,只要埃克罗据守自己的地盘,占住地利,要顶住卡邦尼,也并不困难。

唉希望埃克罗的高层能够清楚认识到,卡邦尼将星如云这个事实就好。国王老头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的一番心血就可能泡汤了。

忽然想起事情,飞云叫来强尼。

“我们那份索赔单子做好了吗”

“好了。”强尼随手从裤袋中抽出一张磁碟,放进身旁的电脑中。

看着那份资料,飞云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但拧皱得最厉害的,不是飞云的眉,而是飞云的心

飞云闭上了嘴,沉默了好一会儿,但这时间并不长。

“怎么这么少”明明猜到,还是问了出口。

“因为埃克罗军方财政处的人说,我们的阵亡士兵因为没有带家属来,所以没有遗族抚恤金和年俸,而且之前没有买保险,伤员的伤残金也没有”看见飞云脸上不悦的雷云越积越厚,强尼也说不下去。

旁边,依然沉浸在花天酒地中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强尼只是平静地凝望飞云,看他有什么办法。

飞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狗狗,一边在想:财政的事,找皮科特也没有用但没有抚恤金的话,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兄我岂不是变成了千古罪人

突然,小狗狗打了一个喷嚏,一点黑乎乎的东西,沾在电脑屏幕上面。刚好,看起来似乎为赔偿金额多加了一个零。

飞云笑了,把小狗狗亲热地搂住,同时说道:“对了,在公开文件中,我们是以仲介的名义,把自由都市卖过来的突击舰卖给埃克罗的是不是”

“没错。”

“这样好了,由于涉及别国机密,所以在价钱后面加两个零,不,三个,算了仁慈一点,加五个零好了。”

“这还不是打劫”强尼睁大了眼睛。

“对,我就是要打劫。”飞云一面坚定,或许,应该说这是一种不可放弃的坚持吧

强尼没有注意到,飞云脸上的笑容,是用苦涩的刻刀刻成的

斑驳的树影与暗夜交织着,四周一片迷蒙。原本准备好彻夜喧嚣的飞云,早早地遣走了仆人们,以致现在飞云阁的走廊中,人影都没一个。

可惜,到了凌晨三点,飞云却发现自己不胜酒力了,只好无奈地一个人回去房间,留下那群疯子继续狂欢。

在煦暖的大厅里还不觉得,来到走廊,飞云忽然发现,空气很冷,冷得让人受不了。

一阵冷风吹来,硬是将冰冷的因素灌水般倒入飞云的肺部,使他觉得胃部翻江倒海。

“呕呕呕呕”此刻的飞云,跟醉倒在街上的醉鬼毫无区别。在强烈的呕吐感作祟下,已经被酒精彻底麻痹的理智之心不再起作用,他随便跪倒在地上,找一个类似花坛的物体,就往里面吐。

又酸又辣、混合了胃酸的酒气显得格外难闻。飞云不在乎,他还想吐,想一次把自己的辛酸苦辣全都吐出来。自己为埃克罗拚死拚活,损失了不止十万弟兄,到头来,连抚恤金也要被人克扣,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三个月号称动员需要三个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毫无动静

飞云很想骂人,一开口,却又吐了。

“没用的窝囊废”

“把脸贴在埃克罗贵族屁股上的小人。”

想起白天经过军区,无意中听到部下对自己的评价,飞云一阵揪心。

这句话,好比哽在喉咙的鱼骨,不上不下,却让自己寝食难安。

自己并不是那种毫无廉耻,靠出卖弟兄为生的小人。如果一直完美而不死人地大胜,从而获得埃克罗的全面认可,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现在,死了足足十万人,才捞个所谓的工作签证回来这,又是否值得呢

诚然,卡邦尼是混蛋,但埃克罗又是否为最佳选择呢

夹在士兵和埃克罗之间的飞云,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在不少士兵眼中,自己是个靠出卖弟兄、踩在弟兄血肉往上爬、贪图荣华富贵但并不成功的家伙。在不少埃克罗贵族的眼中,自己是个有能力却十分危险的家伙。

几乎不需要想像,飞云就可以知道,每当自己的捷报传到埃克罗军部,传到埃克罗贵族的桌面上时,他们的表情是何等的复杂。

在他们每次品尝自己带去的胜利果实之前,他们都要仔细地将恃虎之威和养虎为患之间的区别界限找出来。

想到这里,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感充盈着飞云整个胸腔。

忽然间,一个洁白的物体出现在自己的眼角边。

哦是手帕

手帕吗

迷糊中,飞云一手接过这块不知何时递来的手帕,想用力,实则无力地擦着自己的嘴巴。

“飞云,有心事吗”熟悉悦耳的女音,从耳边传来,似乎轻轻地勾动着飞云的心弦。

不需要回头,心中的竖琴已经自鸣地奏出了充满暖意的优美乐曲。乐曲声中,心里似乎有些东西在滋长着、发芽着。

“你在等我”强烈的讶然,使飞云忘记了自己所有的狼狈正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爱美兰的面前。脑海中一片空白的他,完全没有联想到,为何爱美兰会在这里。

“嗯,我只是刚好上洗手间。”说完,爱美兰忽然脸一红。此刻,她的着装是如此整齐,哪像上洗手间的样子,分明告诉别人,自己等了一个晚上。

她没有纠正答案的打算,她知道飞云不会介意的。

“抱歉,失礼了。”努力地想支起身子,可是麻木错乱的神经,让他失去了控制。飞云一个踉跄,再次坐倒在地上。顺带地,原本沾在下巴的恶心分泌物也落到了胸前的衣衫上。

飞云不在乎,他想再次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