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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美味罗宋汤 2322 字 2023-10-07

司作为拳头部队,战兵人数比其他司多了一个局,为四百五十人,全员都配有火铳,第二武器才是根据战斗位置不同而携带的刀枪、镗钯、工兵铲之类。又因为休整时间过长,所有非战斗人员也都被要求尽量达到战兵标准,甚至连辅兵都能熟练掌握燧发铳的射击步骤,组成后备方阵。

从获得称号至今,尽管有人眼红,但在战斗力上却没人能够质疑。

孛罗埚的正红旗满洲是这回撤退时的殿后部队,早就心生退意,希望能够回到屯子里去养家糊口。在入关失败之后,满洲再次退回到了黄台吉时代,上阵时以马甲、步甲为主力,阿哈作为辅助兵力使用,巴牙喇仍旧是精锐战兵。

这种精兵战法的确颇有成效,面对同样的堡垒群固守战术,满洲甲兵能够悍不畏死地冲上堡垒肉搏,而奴兵是肯定做不到这点的。

恢复了自信的满洲人很快发现明军再次袭来,不由希望能够再抓几个俘虏成为种地的包衣。不过当进一步消息传来之后,正红旗上下的自信却无形中消散,因为这次攻来的明军打着奇怪的旗帜。

传说中的飞虎旗

在这面战旗下吃过苦头的大将已经不止一位,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某支特定的营伍,抑或只要是精锐先锋都可以打这旗帜。

直到对阵时铳声齐鸣,整齐划一的步伐踏得地动山摇,正红旗东虏才意识到,无论对面是什么来头,都不是他们能够对抗得了的。

“我武惟扬”

“取彼凶残”

王翊高声领喊着坦克司的口号,冲上了东虏简陋的工事,手中长刀却砍不下去。

工事内的“东虏”瑟瑟发抖地的举着木棒,或是匍匐在地,用关内口音的汉话求饶,表明自己是被掠夺来的难民。至于真夷大兵,在第一次冲锋中被打退之后,就趁着坦克司整队的时机逃之夭夭。

王翊看看跪在这里的奴兵,起码也有上千人,断不能就此放他们在自己背后。不过辽东地广人稀,汉人几乎被杀绝了,所以更不能杀他们了事。唯一合理合法的办法却是王翊最不屑为之的就地整编,建立俘虏营,等待后队。

难民死里逃生,欣喜若狂,卖力地为王师修建营房;

东虏死里逃生,欣喜若狂,卖力地鼓吹明军势大,非战之罪。

陈德咸鱼翻身,欣喜若狂,卖力派出人力运送物资,接收俘虏。

谁都很高兴,只有王翊不高兴。

如果当时他果断一些,恐怕现在已经能够拿下梁房口了。而就在孛罗埚之战的次日,东虏贝子博和托率十五个牛录的马甲赶到梁房口,巩固工事。

他已经得到了明廷残杀他父亲和弟弟的消息,正想与明军死战。而且他还从多尔衮手里用两个牛录换到了大批火铳,甚至还有一门锦州产的大炮,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明军尝尝火铳火炮的滋味。

梁房口势必会有一场激战。

佘安很快得到了第二军的消息,果然如王翊所料一样,萧东楼故意放着西平堡不打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东虏援军。得知一师已经打下了孛罗埚,进一步攻打梁房口后,第二军当即强攻西平堡,旋即三个师一字排开,朝辽河推进。

“索尼巴克什。”年幼的福临并没有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带来福气,而是早早地背上了国家颓败的重担。再次回到沈阳之后,朝政大权已经不能说是旁落了,而是分崩离析,几乎回到了老汗时代。

先帝花了十余年将权力从旗主手中收归朝廷,如今再次被几个旗主分走,中央六部就像是一个空架子。

福临当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甚至不知道那个讨厌的叔父摄政王为何很久不出现了。

仍旧每天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只有这位索尼巴克什。

“明军会打过来么”福林怯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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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六几度战血流寒潮4

索尼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

从一国辅政的角度来看,他还算十分年轻。然而从容貌上看,他却早早就生出了老年斑。压在他肩膀上的重担实在太重,以至于腰椎也已经弯曲,若不是有意挺直腰杆,就像个蜷曲的驼子。

面对眼前这个十一岁皇帝,索尼心中只有遗憾。

按照满洲人的习俗,如果顺治今年哪怕再大三岁,身高超过五尺木杆,也会被认为是个成人。作为成年的皇帝,就可以亲自披挂上阵,通过战争来培植自己的威信,将权力再次从旗主手中夺过来应该比先帝时候更简单些,到底先帝给福临留下了两黄旗精锐。

然而现实是福临只有十一岁,甚至连上马都得踩着阿哈的背脊,更别说行军打仗了。三年之后,就算明军没有打过来,羽翼丰满的八旗旗主也不会让手中的权力再次被人夺走。

想到这里,索尼又为多尔衮感到不值。

如果多尔衮不是在辽西走廊丢了自己的主力牛录,也不至于衰弱得放弃皇权。正是因为多尔衮对皇位死心,转而经营自己的私旗,年轻的清国朝廷才会这么快地分裂。

“皇上可还记得老奴曾与皇上说过当年萨尔浒之时,明国兵马何其之强四十万大军来攻我大清其时我大清不过占据建州左近贫瘠之地,朝不保夕,哪里想过能敌明军大队兵马

“然而,萨尔浒一战击溃尼堪数十万人竟能独占辽中。此战之后,辽沈亦是坚城深壕,想来只怕是万难攻克。谁知老汗一日间便攻入沈阳,次曰便攻下辽阳,辽东七十余堡望风而降。如此岂是人力所能为之实在是天意眷佑”索尼说得兴起,自己都激昂起来。

福临却仍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再次回到刚才的问题:“那,明军会打过来么”

索尼顿时有些无趣,只得道:“如今就看我大军能否将尼堪堵在海州了。”

福临大约知道海州的位置,距离沈阳也不算太远。之前他两次都走了沈阳海州一线。快则三日,慢则五日,若是按照明军的行军速度,恐怕还要更快。

“明军到海州还有多远”福临又问道。

索尼磕了个头,没有答复。

也不远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传回捷报,看来辽西辽南两个方向的明军都没有被击退。

这种局面只能怪多尔衮,擅自集结大兵挑衅明军,典型的饮鸩止渴。非智者所为。

“索尼巴克什,”福临的声音更低了,“如果朕不当皇帝了,他们是不是就不来了”

索尼心中一转,已经知道了宫中的意思。定然是那位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与人讨论过逊位求和的问题,传到了少年皇帝耳中。

“皇上,其实有些事我大清与明朝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索尼缓缓道:“当年老汗时候,恩养辽地汉民三四百万之多。但这些汉民不知感恩。反与我满洲为敌。老汗便将他们依律问罪”

福临打断道:“鳌拜与朕说过,是我满洲将这些尼堪尽数杀了。所以辽地才能为我满洲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