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淡然道:“不过是准备制造云梯而已。”
摸清楚荆州军的动向之后,他现在愈发笃定,刘琮除了强攻之外,再无任何办法。然而张任却不敢掉以轻心,下令斥候严加探查,务必要随时报告荆州军的异动。
成都城西北高,东南低,而荆州军率部从德阳而来,正是东南方向,若要入山砍伐树木,就必须绕行到两侧山中。
“敌军如此猖獗,视我益州无人乎”张任见荆州军不过千余人就敢分成一队去往山中,不由大怒,对黄权请命道:“末将愿领兵出城,与之一战”
黄权迟疑道:“敌军既然敢如此,必有所依仗,将军切勿中了敌军之计”
其实荆州军能有什么计不过是黄权心中胆怯而已,张任见状,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却也不好再执意出战。
如果他知道荆州军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制造云梯,恐怕现在说什么也要领兵杀出城外。
这一日荆州军并未攻城,倒是让城内官吏和守军大大的松了口气。不过刘璋却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他知道刘琮此次是势在必得,早一天攻城和晚一天攻城又有什么区别
城外山林多是世家大族所有,平日里就连百姓入山砍柴都要严加防范,设卡收钱的,然而那些欺负泥腿子就凶神恶煞般的大族私兵,见了荆州军前来哪儿还敢露面眼睁睁的看着荆州军将成材的大树伐倒,拖到大营之中,连个屁都不敢放。
带着木材清香的木料被运回营中之后,随军而来的炮车营匠师们便立即开始忙活起来。
与此同时,往山中采石的益州降卒们也在看守们的监督下,扬起锤子“叮叮当当”的敲打,将一块块山石从山上搬运到大营中。很多人并不知道,荆州军弄这么多石块是用来做什么的,但绝不会是为了加固营寨,也有人想到传闻中的抛石机,只是不知那抛石机又在何处
到了傍晚时分,营内木料已堆积如山,有些用来制成了拒马,有的搭建成寨墙,然而更多的却被砍掉了枝桠,保留粗大的主干,堆放起来。
暗中窥探的益州斥候,在付出了数十人的伤亡之后,总算将营内的动静传回了城内。
“莫非荆州军想要长期围困不成可他们又并未堵住其他各门啊再说若是制造云梯,何须用如需粗大的树干”王累得知后,不解的对黄权问道。
黄权哪里会知道刘琮的打算当下摇了摇头,迟疑道:“当不会是为了在城外立营围困。刘琮孤军深入,并无援军,即便立下营寨再如何坚固,又有何益难道说他是想将来援的各路人马都消灭掉不会这样损耗对攻城又什么用呢权对此还真是看不明白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便明白了。
“这,这就是那个什么霹雳车”有人伸长了脖子,惊骇莫名地望着城外。在荆州军的严密保护下,一座座木制塔楼摸样的怪东西,正在许多人的努力下渐渐搭建起来。
因有些树干甚至还未剥去树皮,显得格外原始丑陋,但看在守军眼中,再想想那些传闻,便愈发觉得可怖。
此时黄权才真的着急了,他让人传来张任、邓贤等将领,商议如何应对。
在张任看来,现在唯有率军出城,趁着荆州军还为造成霹雳车之际,将其毁去才行。
邓贤也知道危机近在眼前,当下对张任的提议表示赞同。
黄权见状,也只得同意,眼下守住成都的希望,就只能依靠这些粗人了
第344章出手即为撒手锏
粗苯的木料可以就地取材,但那些关键部位的铜质或铁质构件,就只能从荆州带来。好在这些部件并不多,匠师们又都很熟练,所以组装起来非常快。
在逐渐成型的霹雳车前,是数个长枪兵、刀盾兵和弓箭手组成的方阵,他们如同标枪般挺立,肃静无声,唯有秋风卷过旌旗时发出的猎猎声响。
刘琮端坐于战马上,望着缓缓放下的吊桥,渐渐开启的城门,双眼微微眯起。
出城的三千益州士卒在张任的率领下,紧张地在城门前列好阵势,接着邓贤等将领也各自领兵,从城内涌出。城头上的守军举着弓弩,随时准备以箭矢掩护城下列阵的己方将士。
昨日一战虽败,但益州将士们都很清楚,现在自己已无路可退。在他们身后,就是家人所在的城池,是他们在这个乱世中拼命也要保护的家。许多人握着刀枪的指节都有些发白,然而他们的神色,渐渐的肃穆起来,眼神中的怯意,正一点点退去。阵前跃马挺枪的将领,给了他们勇气和信心,身旁的同袍,让他们不再感到孤单。
与普通士卒单纯的保卫家园不同,出身寒门的张任能够成为益州将领,对于刘璋多少有些报恩的心思。也许刘璋并非英明之主,但张任却并未因此而轻视刘璋,此时他伸手拍了拍战马的脖颈,安抚着略有些躁动不安的坐骑,抬眼向荆州军阵前望去。
那个身穿明光铠的年轻人,想必就是刘琮。张任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长枪,正要催马冲杀时,却见刘琮已缓缓行出旗阵之下,向阵前空地而来。他有些疑惑,因此轻提缰绳,勒住了战马。
“张任将军何在请至阵前答话”刘琮骑着战马越众而出,在益州阵前一箭之地停下,扬声高喊道。
益州将士们都齐刷刷的望向张任,包括邓贤等人。张任冷哼一声,却不好弱了己方士气,当下轻夹马腹上前。马蹄得得声中,很快便到了刘琮身前数丈之外。
两军将士都望着他们两人,近万人马肃然无声,许多人都紧张的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若是我现在突然冲至他身前,一枪将其刺杀于马下,会不会让荆州军立即崩溃心中转着这样的念头,张任望向刘琮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杀意。
“师兄莫不是想暴起突袭”刘琮虽然笑着,不过手中的长枪却握得稳稳当当。他对于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即便不能在单挑中大败张任,但也绝不会被张任一招突刺就杀落马下,这么问不过是想打消张任的念头罢了。
张任见刘琮如此说,反倒不好将心中想法付诸实施,只好冷着脸沉声说道:“此时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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