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字数寥寥,我以指劲缓缓写来,初时仍有艰涩之意,但写到第三句时,已觉得渐渐转为流畅,写到最后几个字,更是文不加点一气呵成。
写完之后,我才注意到两丈长的木板只用了不到四分之一,我在词尾处比划了一下距离,挥掌将木板从中斩成了两截,而后在空白的木板上继续创作。
“问世间、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
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
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
只影向谁去
-
江淮路,
寂寞当年箫鼓,
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
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
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
为留待骚人,
狂歌痛饮,
来访雁邱处。”
这一首词字数较多,写到后来,体内的真气几乎是不受控制一样从指间喷涌而出,只随着我脑中的词意挥洒自如。
待得一词写完,我再次一掌砸下,将这一丈多长的木板分成了两截。
几乎没有思考,第三首词已经落在了木板之上。
“千古江山,
英雄无觅,
朱恭伟处。
舞榭歌台,
总被,
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
寻常巷陌,
人道伯符曾住。
想今日,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如虎。
-
兴平草草,
封狼居胥,
赢得仓皇北顾。
中华三年,
望中犹记,
烽火徐州路。
可堪回首,
山阴城下,
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
第三首由于改了多处,甚至为了凑字数我还硬生生把阵亡多年的朱儁和风华正茂的孙策塞了进去,虽然破坏了原有的意味与韵律,但我从头读到末尾,竟也觉得勉强还可堪入目。
然后我才从书法的艺术境界中脱离了出来,看到周围一群观众的眼光如同在围观外星人。
“姐夫”贾穆颤抖着手将我的右手握在了双掌之中,“你这手指头不疼吗”
我看了看自己毫无损伤的食指,笑道:“待你将功力练至第八重,也可以像我一样。”
他悲戚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梁聪则直接看傻了。
只有蛮力强横的典韦表情还算正常:“主公一身神功本就无敌,就算一根指头把铁板戳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海棠则摊开了我当时写给她的诗词,对比后笑道:“如今看起来,似乎你在木板上写的字要好看许多。”
我耸了耸肩:毕竟这是内心词意的直接流露,而前者则还需要通过笔墨才能宣泄于纸面之上。
可惜身边这些人文化水平实在偏低,只会连声称赞“好诗”、“好字”,却根本体会不到这三首绝世词曲的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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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而行的帆船速度极快,不过三首词的功夫,我便已经踏上了广陵的土地。
还没下船,我就一眼看到了岸边连绵不绝的营帐,以及帐外多达数千匹的骏马。
“兴霸、伯符,你们这是作甚”我向等候在岸边的甘宁与孙策问道。
甘、孙二将先是一礼,而后答道:“末将二人未得王上谕令,不敢擅自渡河,又担虑王上安危,故而结兵于此,以备不测。”
我笑了笑,却郑重向二人拱了拱手:“是我任性而为,让两位辛苦了。”
甘宁与孙策都是侧身避过,连声道:“不敢称辛苦”
我看着身后典韦等人将被我断成三截的木板,笑道:“闲来无事,我在渡河时写了三首词,你们若不嫌弃,便各挑一片收了去。”
二人一边道谢,一边细细去看我刚刚出炉的大作。
甘宁只看了一眼,便“咦”了一声,抱拳问道:“属下请问王上,这是以何物书写而成”
我伸出了右手的食指,笑而不语。
他脸上的神色震惊莫名,忙又低下头去欣赏诗词。
孙策与甘宁都是粗豪少文的悍将,我其实也不期望他们能对这些诗词有什么高深的品鉴,我之所以送给他们,只是因为这几片木板实在太重。
“这一首写有某之姓名,便由某收了罢”孙策很快选定了最后一首。
甘宁当然不至于为此和他相争,点头后自己取了第一首,还不忘称赞了一句:“王上此首词曲,劲气之中皆是威势霸道之意,但笔画之中却又饱含看破世事的洒脱与不羁,早听闻王上文采独步当代,只是多年忙于军政,少有作品见世,今日终得亲眼目睹,实在是末将之大幸”
我笑着点了点头:“平日只知道兴霸豪勇刚烈,却从不晓得你也懂得诗书一道的技艺。”
“属下惭愧,”他笑道,“少时不务正业,这两年才读了几卷诗书,希望不会太晚。”
“读书既是为了增长学识,也是为了修养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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