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再明白不过:这杯酒要是干干净净,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马腾
于是我微笑着摸了摸依依的脑袋,从她手中接过了酒樽,却将酒樽又凑到了她微红的小脸庞,温言道:“依依,想不想喝一口呀”
邹氏的脸色顿时惨无人色。
“小孩子不要喝酒,尤其是姑娘家,”我哈哈一笑,又将酒樽还给了她,“这一杯,还是拿给你爹爹喝吧。”
马腾的脸色泛起了一片铁青之色。
依依刚刚接过酒樽,还没有转过身子,马腾已暴喝一声,拍案而起
若是我没有恢复一半的功力,此时此刻,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只见他右手自腰腹间的衣袍中一探,掌中已多出了一柄蓝汪汪、绿莹莹的半尺短刃
他与我相距不过一丈,以他的速度,只需要半次呼吸的功夫,便能将这把看起来就是浸满剧毒的利器插进毫无准备的我的胸口。
可惜,我并不是毫无准备。
更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我只抬了抬脚,就将他踹了个四脚朝天,半天爬不起来。
尽管我只有一小半的功力,但要杀马腾,却依然不需要动用一根脚趾头。
但这一脚也正式宣告了我与马腾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回转余地。
有我没他。
45七年恩怨今日了
冲进内院的典韦直接一脚踏在了马腾的右手手腕上。
他这一脚踏得极快极重,我觉得自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超过三十名侍卫们第一时间将邹氏母女,连同马岱、马休一同控制。
面对寒光闪烁的长刀,明知大势已去的马家两兄弟干脆没有抵抗。
梁聪从旁扯过一片桌布,小心翼翼地将那柄绿得发蓝的利刃一重重地包裹起来。
“王上,”梁聪低声向我说道,“此事恐怕得让各部院知晓”
我恍若未闻,只走到了马腾的身边,低头审视着他狰狞的面容:“这是你第二次要亲手杀掉我,没错吧”
“是第三次”他颤声道。
我为之一怔:“第三次”我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去年长达九个月的昏迷期,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并不知情除非张贲被他收买。
“初平二年191年夏,四月初八”他恶狠狠地吐出了一个时间。
我愈发惊讶,因为这个时间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任何特别。
想了半天之后,我仍然不能确定:“那时我们还在长安”
“不,我们已经攻进了洛阳”他的神情依然痛苦毕竟他的手腕已经一片鲜红他咬着牙对我说道,“你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便立刻带兵剿灭了盘踞在金城的宋建,然后我们与皇甫义真相约光复了洛阳”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霍然想起了那个烈日之下,马腾与我刀枪相对的校场:“你说的是那一次比武”见卷二59章
“只恨当时心软”他怒斥了一声。
“喂喂喂,”我耸了耸肩,“那时候你确定你心不软就能杀我”那时候我早已是当世闻名的年轻将领,马腾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即使他想以大军将我围杀,我也有信心率领亲卫突围而出。
他冷嘿了一声,却反问道:“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连连摇头:“为什么每次我和你说话总觉得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要杀就杀”他一脸不屑,根本不愿意和我做更多的交流与沟通。
我放弃了和他最后一次谈话,转身向典韦吩咐:“从今以后,这个院子再不许人进,也绝不许人出。”
“诺”典韦看了看脚下的马腾,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又转向了马休:“你以后便住进军营吧。”我要软禁马腾一生,却不能让这位向我做了多次暗示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太过为难。
他低下了头:“是。”
“小岱,我要你搬出这个院子。”虽然马岱在此次事件中毫无态度,但总算没有拔刀剁我就算我自欺欺人,饶他一命又有何妨
“是。”马岱终于也向我低下了自己倔强的头颅。
“你想囚禁我一辈子真是孝顺”马腾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哈哈大笑了起来,混不管右手手腕鲜血直流。
就站在我们之间的小依依被他这癫狂的行径吓得浑身发抖。
“过来,不要怕”我走上前去,准备让年幼的妹妹远离这里。
“呀”小依依忽然尖叫了一声,双手忽然向前一扬,捧在她掌中的酒水直朝马腾身上泼了出去。
我只伸出了一只手,便看着那酒水泼了马腾一脸一身。
然后马腾的笑声便仿佛被从中掐断。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大张着嘴扑倒在地。
“夫君”邹氏尖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她踉跄着从我身边掠过,连跑带爬地扑倒在马腾的尸体上。
“伯父”
“爹”
马岱与马休也无力地跪倒在马腾身边,两个半大的男人眼泪流得比邹氏还要快。
我把依依抱在了怀里,不让她去体验自己母亲的悲伤。
“撤了吧。”我带着典韦和梁聪离开了这座偏僻的别院。
从初平二年到现在马腾七年的心愿,如今终于可以永远地放下了。
他不必再于儿子和朝廷之间做出选择。
或许他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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