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忽然突破了三个字的限制。
“大哥”他忽然热泪盈眶,“小弟可从不敢咒你死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当年哦,就是前年,洢水河畔,是谁埋伏在大帐外向我恶狠狠地挥刀又是谁指挥着百余名弓弩手向我发动了那三轮齐射
我又看向贾穆,不过八个月不见,这小子竟然长了一下巴浓密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长大了五六岁
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嘿嘿笑着摸了摸下巴:“姐夫,我是不是看起来威猛雄壮了许多”
我晃了晃依然光秃秃的下巴,无声地笑了笑。
门口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典将军,王上可醒了”
典韦毫无情绪地回答了他:“回贾部长的话,方才刚刚苏醒,几位夫人正在房中。”
贾诩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朝贾穆抬了抬下巴:“请先生进来。”
贾穆慌忙蹿了出去,引领着自己的老爹趋到了我的床前。
“老臣贾诩拜见王上。”贾诩刚绕过屏风,就在几丈之外一揖到地。
“何须大礼”我一手按在胸口,一手勉强朝他抬了抬。
蔡琰稍稍稳定了情绪,敛衽向贾诩一福,又低声解释道:“王上大病初愈,身子仍然十分虚弱,说话还很吃力。”
贾诩朝她拱了拱手:“是,老朽知道了。”
“属下梁聪、张贲拜见王上”梁聪和张贲也紧接着出现在门口。
贾羽忙拉着双儿下了大床:“张先生快来替王上把一把脉象。”
“诺。”张贲微微弓着身子在床边坐下,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我的手臂上。
卧房内顿时人人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就连三个孩子也各个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贲。
张贲蹙着眉头听了许久,才展眉起身,向我低头一礼:“王上只是久卧病榻、身体虚弱罢了,只要每日按时进膳,相信不出一月,当可以恢复大半。”
蔡琰等皆是松了口气。
我沉默了半天,才缓缓问道:“内劲呢”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忙又垂头道:“王上练功多年,一旦全部耗尽,想要恢复如常”他小心翼翼地措辞,“恐怕稍有困难”
“还有可能吗”我涩声追问道。
他连忙点头:“只要王上悉心调养,待身体康复之后,假以时日,定能逐渐恢复昔日神功”
我微微闭上了眼:“这些天辛苦你了。”我昏迷的这八个多月,张贲必然不会轻松。
张贲“噗”地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个头:“是属下轻率进言,致使王上昏迷八个多月,贲之罪过实在百死莫赎,岂敢再称辛苦”
我轻轻挥了挥手:“你早已说明风险,何罪之有”这是我苏醒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话未说完,小腹已是一阵剧痛。
“谢王上宽恕”他又重重地向地上一叩,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今天是何年”我终于又问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贾诩微微掬手:“今天是中华三年十二月十二日。”
我忽地一笑,转头向貂蝉看去:“好像是你的生日”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抱歉又没给你礼物”我伸出手来,将她细滑的素手握入掌中。
“公子能从昏迷中醒来,便是给蝉儿最好的礼物了”她细声应着。
“还是蝉儿会哄我”我笑了笑,却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屋门又一次被人推开,厅室里顿时弥漫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小昭带着仆从们捧着满满一盆煮得滚烂的猪蹄走了进来。
贾诩看了看贾穆:“王上要进膳休养了,我们就先告退吧。”
“岳父,”我叫住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九个月以来形势是好是坏”
贾诩扬了扬两道细长的鹰眉,嘴角微微弯出了一个弧度:“王上放心,一切尽在朝廷掌控之中。”
他回答得如此底气十足、掷地有声,我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安心之后的我顿时觉得食欲大涨,双手并用着将一锅猪蹄啃得干干净净。
而后骤然吃了如此众多的油腻食品,我又将一锅猪蹄吐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再一次大病了一场,虚弱的身体来不及进补,便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时间已经到了中华四年的正月下旬。
公元198年。
gu903();我二十二周岁,虚岁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