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则摇头:“庞令直处理凉州异族,已是吃力,此时再给他送去十万,恐怕要起动乱,不如分散化入司隶七郡中,每郡万人上下,分至各县也就数百人,如此则难以生乱。”
“嗯,”我想了想,觉得司隶还是比较安全,却又问了一句,“司隶的土地足够多吗”
这几日却都是苦笑。
贾诩道:“实际上自桓灵二帝以来,中原祸乱频繁,无主之地虽然不能说不可胜数,却也容得下这十万人口。当下不缺良田,只缺耕种之人。”
“说的也是,就这么办吧。”我这才想起,自从十多年前黄巾起义之后,董卓秉政时又战乱多年,前几年中原又连续大旱,蝗虫遮天流民遍野,人口锐减了许多。直到近两年才稍有好转,因此而被荒废的土地确实相当不少,区区十万人口,怎么也能放得下吧。
“另外”我又看了看朔方郡与凉州之间那片没被划入我的地盘的空地,“考虑一下能不能把这块地给我圈进来”朔方与北地如同一只钳子一样将这片胡虏的聚集区钳在中间,但却是吞之不下。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由贾诩开口道:“这事恐怕暂时办不到。”
我皱了皱眉。
“想要划入国土,自然是要设置郡县,按此地的区域,恐怕至少也要设四五个县才能统辖,但此地异族虽然大多已经向王上称臣,但随后就要被分散充入司隶,此地便不会留下多少人口,而中原的百姓相信王上也不会忍心将他们大规模地前往边塞吧”他解释道,“王上曾在朔方为政,深知当年汉武帝刘彻设置此郡时的举措吧”
“汉武以重罪之人近二十万远迁塞北,建朔方城,但仅仅数十年后,朔方全郡便不足十万人口,至后汉时,已不足两万。”我毕竟做过一年的朔方太守,对于这点历史还是了然于胸的。
“几个幅员广阔却没有人口的大县,我们要之何用”戏君也插了一句。
“让这么一大片土地拱手于人,总是有些可惜。”我又看了这片白地一眼,摇头叹息了一声,“罢了,待我统一九州之后,再考虑这一隅之地吧。”
“王上英明。”四名心腹重臣竟是异口同声地附和。
“敌酋,哦不,是归降的异族头领派出的使者也已经抵达了洛阳,”王烈又问道,“王上是否接见”
“先生的意思呢”我现在身份地位早已不同以往,对于接见这么一个小部落的使者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王烈谨慎地建议道:“老夫想毕竟是主动归顺的外族,王上若不是太忙,不妨抽空见上一见,以示天朝上国之礼,让四邻也见识王上的气度。”
我哑然一笑:“什么天朝上国也好,见就见见吧”我稍一沉吟,“既是塞北外族,这接见的地点就放在城北大营吧,各部长官和在京各营营长参加就可以了。”
王烈眼神一顿,却笑道:“王上果然英明。”
83岂与胡虏谈仁义
我将会议摆在了城北大营的校场之中。
出席接见仪式的有各部院的正副长官、司隶校尉卫觊、河南尹杜畿以及部分司级官员。
这些文职偏向于旧式的礼仪,每个人身下都铺着草席与坐垫,周围则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在京的营级将领则包括了吕布、秦阵、拓拔野、庞德、文聘、夏侯渊、黄东、皇甫固、程武以及麴义。
这些武将则相对要简单得多,每个人坐了一张胡凳,各自还陪着趁手的兵器王烈本
由于只是接待使者,我只让每一营出两个旅的精锐,总共只摆出了五千人的兵马,但这五千人绝对是我麾下的百战精锐之师。
“王上,”负责主持的是礼部礼仪司孙乾,他躬身向我请示,“塞外匈奴部族使者求见。”
我微一点头:“请使者。”我又专门看了看秦阵和拓拔野,提前叮嘱了一声,“你们两个可别给我惹事。”
秦阵仰天就要大笑,却被拓拔野一把拉住。
我笑着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稍稍蓄养精神。
校场外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只听声音,我就知道这是一群魁梧雄壮的汉子。
脚步声由快而慢,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我的正前方。
然后我听到了衣衫摩擦的声音和一把雄壮的男音:“塞外羌胡,化外之民,拜见威武王万岁”他的汉话不带任何方言,仿佛与中原人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我张开了眼,目光在场下几人身上一扫,这些来自草原的异族都是低头单膝跪地,平抱着双拳举在额前,显得相当恭敬。
“诸位请起。”我朗声道,“诸位千里来到洛阳,一路辛苦了。”
“不敢言苦。”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这人五官俊朗面白无须,一袭劲装短袍之下的身材略显高瘦颀长,声音洪亮目光湛湛,显然是精力充沛之人。
“奥图鲁你个大傻雕卧槽尼玛乐哥毙”刚刚我才想夸张他沉稳有大将风度的拓拔野忽然毫无征兆地爆了句粗口,顿时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年轻人身后的一名满脸虬髯的壮汉陡然变色:“爷、爷俺奥图鲁毛里求死不敢不求死”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粗口,而是匈奴人的语言
拓拔野嘿然一笑,又和那名壮汉你来我往地交流了几句,才笑着向我汇报:“禀王上,这人叫奥图鲁,是塞外一个匈奴后裔部落族长之子,末将前几年镇守朔方时,他曾经带兵来犯,被末将痛揍了一顿,因此得以结识。”
“哦,”我微微点头,“那这位勇士呢看起来反而更像汉人子弟。”
年轻人慌忙躬身:“草民本是颍川人士,姓石名清,草字玉澈,自幼游走河北,近来客居奥图鲁部族。说起来是草民力主奥图鲁的父亲主动归附王上的。”
“哦”我习惯性地搓起了下巴,却又疑惑地看了看一脸傻笑的奥图鲁,对于他“力劝归降”的功劳不置可否:这奥图鲁看起来不会汉化,就算被他骗了也不知道
不料奥图鲁却也连连点头:“王上,他说滴没有错,正是石兄弟让我们前来找王上的。”
他这一开口,我心里才觉得舒服些:这么粗鄙不堪词不达意的汉话才是匈奴人应有的特色。
“你部族中,人口有多少”程昱出声问道。
“大概有两万户,约六七万人。”这却是石清代为回答,“胡人没有清查户口的习俗,因而只是约数。”
程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你能代你父与我王商谈,并决定你方事宜吗”
奥图鲁迟疑了片刻,点头道:“可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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