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蹬上靴子,系紧了腰带:“我马上就走。”
他又补充道:“事态紧急,你对付张燕无需手下留情。”
这还是在催我下狠手灭了敌人啊
我重新披好了长衫,戴上巾帻:“陈到,随我上马”
陈到双手抱拳,冲卢植点头:“卢刺史,告辞。”
由于卢节、卢俭兄弟俩重病初愈,也为了卖卢植一个人情,张机被我留在了涿县,只带走了得到医圣七成真传的张贲。
骑兵们早已整装待发,一见我跳上马背,二十多人立刻朝蓟县飞驰。
半日而至蓟县,徐晃高顺正在城外空地整训士卒,我立刻宣布全军休息半日,并凭卢植文书调来两千骑兵,田豫作为兵曹主管被派来率领这两千州兵,并代表卢植与我向他们宣读了即将到来的战斗。
首先兴奋起来的当然是秦阵这厮,他几乎乐不可支:“让这帮乌桓人知道我凉州羌人的威名”
程昱只好提醒他:“我们要对付的是张燕的贼军啊小秦秦”
张辽与拓拔野无不摩拳擦掌,将长刀和双戟擦拭得光彩照人。
徐晃则向我请示:“曼成前往涿县募兵,第五营应如何安置”
我想也不想:“当然暂时交由我带领了。”
笑话,高顺、张辽、徐晃、秦阵、拓拔野,不论交给其中任何一人,都难免会显得有失公允;何况以目前的情况我的一营战斗力最为低下,真的非常需要外援力量的补充啊
布置完毕之后,我立刻返回卧室闷头大睡,昨天的消耗实在太大,我连与高顺他们多聊两句的精神都提不起来,只好缩在床上调息休养,力求在大战之前恢复状态。
七月十一日,我亲帅轻骑一万零五百,又额外带上张辽购得的千匹战马背负了十天的口粮与军旗鼓乐,马力全开朝上谷与代郡交界处疾驰。
十二日至上谷郡治所沮阳县,上谷太守王丹给足了面子,亲自出城迎接。
“辽西形势危急,卢刺史不能亲自来此,只能派我来助王大人一臂之力了。”我先为卢植解释了一下,“这边情况如何了”
他也完全明白,立刻转入正题:“那张燕被冀州刺史袁绍击溃后,”他稍稍有个停顿,“便流窜于我上谷郡与代郡之间,这几日不如如何与乌桓争斗起来,连续劫杀了近百个部落,那乌桓大人难楼也不是吃素的,举兵便与张燕恶战了一场,死伤过千啊。”
“劫杀了近百个部落死了几万人”我在心底默算,一个部落就算三五百人这也是几万条生命啊,张燕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马将军可能有所不知,乌桓的部落不比我汉人,几十个人都能称作一落,有时连一户人都号称一落”他压低了声音,“还是用来虚张声势的,因此这近百落也不过千百人。”
“那你还说了一场恶战后,死伤过千”我又找到了一个喷点。
他拈须道:“马将军南征北战,自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但北州边郡人户本就不多,死伤过千已经不少啦我上谷郡户籍上的百姓才不过六万上下而已,代郡也才十二三万啊。”
“原来如此”也就涿郡和渔阳人口鼎盛,勉强有个四五十万,其他几个郡都被少数民族扫荡惯了,能跑的早就跑了么“那个什么乌桓大人的他有多少人马”
“难楼在熹平初就已经自称上谷王,当时大概是各郡乌桓中势力最强的,号称有九千余落,依附他的人不下十万,不过他一直跟各方打了不少仗,各族人马又逐渐流失,这两年势力渐弱,总算稍稍安静了一些,”他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目前能掌握的大约还有四五万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兵马”老子就算能够以一敌百,我的士兵们可不行啊
“啊,四五万只是总数,刨去老弱妇孺,能战之兵最多只有三成。”王丹急忙说明。
五万的三成也有一万五啊
不过我的敌人并不是乌桓人,而是反客为主的张燕军。卢植让我以雷霆手段将其一举击溃,我倒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或者更进一步归顺。
最好让他帮我去打公孙度
我这个梦想十分美好啊
“那上谷郡有多少可战之兵”我又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友军的数量。
他答道:“本府手下共有三千,宗校尉则有六千。”
“你才三千人”弱爆了啊“宗校尉是谁”
“乌桓校尉宗员呀。”他露出一丝奇怪之色,大概是惊讶于我的无知吧,“上谷和代郡的精兵向来都在校尉手中,这也是惯例。”
我急忙点头:“在下初来幽州,不明实情,让王大人见笑了。”
他摇头表示理解:“代郡太守与宗校尉已经率军前往调解,本府只等刺史命令一到,也立刻提兵西去。”
代郡、上谷、乌桓校尉三方合兵,至少也有一万,再加上我的一万精兵,即使乌桓土兵不予配合,也已经足以应付张燕的散兵游勇了。
我安下心来,向王丹拱手:“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便启程去解决了这场纠纷吧”
他点头:“能与马将军同行,彼此也有个照应。不过,本府麾下大部都是步卒,说不得,这三百里路至少得三日了。”
我感到卢植对我速战速决的期望要落空了
46联军聚餐
七月十五日下午,一万五百骑兵拖着两千步卒来到了上谷与代郡的交界之处。
一路行来,我总算基本了解了上谷的羌胡情况。
上谷的异族不仅有七八万乌桓,还有两三万鲜卑,大多以邑落的形势聚在北部长城脚下。太平年间,他们就安心种地牧马,与汉人互市贸易豪爽直率,偶尔还交点商税;而一旦遇到荒年,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劫匪马贼,横扫汉人城邑绝不手软,如果遭遇州郡大兵征讨,立刻越过长城出塞逃窜,来无影去无踪,向来是令太守和刺史极其头疼的问题。
而上谷在籍的汉人也不过六万出头,算上黑户口也绝超不过十万
我也有些理解历来有不少人赞成对乌桓鲜卑采取武力解决的政策,但一方面中央一贯讲究仁义教化,对四夷异族向来宁肯给钱给粮也不愿兵戎相见;另一方面塞北草原的异族就像野火烧不尽的离离原上草,想要彻底杀光屠灭,根本不切实际中国三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他们也从来没有一天退出过历史舞台。
护乌桓校尉宗员的驻地便在乌桓最集中的宁县,集合了六千常备兵以威慑异族。听王丹所说,宗员原就是卢植的老部下,几年前卢植获罪,他也遭到株连,从护乌桓校尉贬为县令,卢植东山再起后才恢复了他的职位,因此在用心办事、忠心效力上不用太过担心。
王丹拉着我介绍给宗员和代郡太守李莫,两个人年纪都不超过四十岁,算得上两千石之中的少壮一辈当然,这种事情永远不要和本人这种风云际会撞到大运的官二代相比见到我之后态度非常端正,至少从神色面容上没有流露出一丝轻视或者厌恶之情,这让我心中非常舒坦。
既然是四方联兵,那当然少不得正式聚餐,宗员作为东道主当仁不让地包揽了所有的任务,当晚便在他的大营中举办宴会。
由于我本身就假节领征北将军,代表的又是刺史卢植,身份比起其他三位高出太多,所以我有资格带领更多的部下来参加宴会,除了各营营长,程昱程武父子、杜畿、张贲以及田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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