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随着我来到了大营。
王丹和李莫都已坐下,见我进账又礼貌性地站起。
“马大人身份尊贵,还请上座。”宗员满脸堆笑,双手捧着我的胳膊就往主位上引去。
我反手将他按在了主座的位置上:“宗大人乃是地主,在下岂能喧宾夺主”
他也尝试着运劲抵抗,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坐下:“也曾听说马大人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武勇过人,宗某自愧弗如啊。”
“一身蛮力而已,除了为国平定祸乱,也没有其他用处了。”我笑了笑,在空下的座位上坐下,反正今天只有四个主要的位置,东西南北各一人,怎么坐看起来都一样。
程昱和田豫紧邻着我坐下,而徐晃、秦阵等人就不分次序坐成一团了,不过有杜畿在场,众人都显得极为自律
“马大人年纪轻轻,却如此谦逊,实在不多见呐,”李莫赞道,“马大人领皇命持符节而来,此次事件,三位老哥可要以你马首是瞻呐。”
“李老哥说的哪里话”我可不会欣然接受,“小弟的符节只是针对公孙度而言,岂敢胡乱指挥三位大人此次事件,当由三位大人商议决定,小弟只负责动手便是。”
李莫哈哈一笑:“宗兄,你看你看,你又白担心了不是”
宗员面露愧色:“是宗某以小人之心忖度马大人了,宗某自罚一杯。”
他们坦然承认之前曾担心我剥夺他们的指挥权
笑话,我干嘛主动往自己头上泼脏水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一杯不够,至少得三杯”我嘿然道。
“三杯就三杯”宗员也不推辞,喉头一动,三杯已然下肚。
“诸位,”王丹微笑着道,“我们如今有要事在身,今夜宴会,恐怕不能让各位尽兴了。”
宗员斥道:“我刚喝了三杯,你就来说扫兴话”
李莫帮衬道:“就是,这晚宴尚未开始,你就不让人饮酒,岂不是太败兴了必须得罚”
“也要罚三杯”有些将领也跟着起哄。
“好好,”王丹举起杯子,“罚三杯。”他仰起脖子,连续吞下三杯。
“当然,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比寻常,今日每人最多只能喝半斤,”宗员说道,“毕竟还要商量一下明日的计划。”
好吧,这酒中水分很大,度数并不算高,但半斤也够让你醉眼朦胧了吧
这三个人彼此很是熟悉,手下的将领也称兄道弟,而我方的张辽、秦阵、拓拔野都是豪饮之人,与他们杯来盏去,场面倒很是热烈,连杜畿都被喝酒后壮了胆气的秦阵灌了一碗酒。
酒过三巡,稍稍尽兴而已。
热烈的场面逐渐安静,宴会终于进入正题。
“张燕被皇甫刺史从并州赶出后,就一直在冀州活动,”王丹将目光转向我,“马大人曾任赵国相,不知对其情况了解多少”
我摇头道:“惭愧,小弟在赵国只呆了不足三个月,对张燕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袭击了上任刺史朱儁,而后被现任刺史袁绍击溃,赶出了冀州。”我还清醒得很呢,当然要采用官方的说法。
李莫嘴角微微上翘:“不错,既然张燕只是新败之兵,区区两万,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不如直接将其剿灭,三位以为如何”
我不知道他在阴笑什么,但还是要说:“剿灭只是下策。”
“哦”他还在笑。
“恕小弟无状,”我朝他拱手,“小弟领的皇命,乃是平定辽东,因此一路来此,曾想招降贼军,以贼军为前锋攻打公孙度,不知是否可行”
王丹轻轻抚掌:“如此甚好。”
宗员扬眉道:“能让两路贼军相互损耗,自然是上策,可张燕纵横河北数年,熟知我等官府的手段,马大人想招降张燕,未必能轻易做到。”
意思是,之前早有人假意招降,结果被他识破,再结果导致他看破生死只想快意恩仇反抗政府了
“那就当我没说,”我只好摊手,“先让他知道疼,再谈下一步吧。”说不定我们一战就全歼了这伙贼兵呢。
大帐的帘幕被人揭开,一名卫兵急匆匆地通报:“大人,那乌桓大人难楼不经通报,已经带人闯进来了”
“老子要见宗员,向来说见就见,什么时候需要通报”卫兵被人一脚踢开。
宗员的脸上一片潮红。
47汉与胡
闯进大帐的人数不多,只有九个人,除了当先的一人须发花白,其余都是年轻壮汉。
当先的正是纵横上谷、代郡的乌桓大人,难楼。
二十年前他便是幽州第一乌桓大人,二十年后势力虽然衰弱,却仍是地方郡守难以小觑的巨豪,连专门监管乌桓的护乌桓校尉也不敢斥责他一声半句。
“宗员宗校尉,”难楼右侧脸颊上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从颧骨延伸道耳畔,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今天倒是好大的气派啊”
宗员已经站起,朝他勉强笑道:“今日是专门招待假节而来的征北将军马大人,并非本官有心推托。”他指着我解释。
难楼斜瞥了我一眼,嘿嘿笑道:“大汉朝廷果然一日不如一日,还没断奶的黄毛小子也要出来送死汉人真是没有人啦哈哈哈哈”
随他一同入帐的八名壮汉放肆地大笑起来。
宗员脸色越发红润,王丹正色劝道:“马大人自幼从军,南征北战已有四年,此次来我幽州,正是来为我大汉平定辽东公孙度,大人你既是上谷乌桓酋首,来此作陪也合乎礼数,来,请君敬马将军一杯,如何”他示意侍女为难楼捧出酒盏。
难楼大咧咧地接过酒杯,自顾自地喝下:“什么征北将军,只不过是你汉人的狗官而已,老子凭什么要敬你嘿嘿,”他一把扯住了不幸的侍女,“倒是汉人的娘们白嫩得很,老子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宗员、王丹和李莫三人一体,同时哑火。
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是难楼真的如此嚣张跋扈还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给我下马威
我正在犹豫不知如何处置,身后已经有人跳了出来。
“这几只乌桓野狗真能乱叫,不给你点颜色还真不晓得天高地厚了”秦阵拍了拍手,从客席上站了起来。
拓拔野同时出列:“乌桓人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不如让我俩教训教训他们”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又是什么东西”难楼大怒,一把推开了那名无辜的侍女。
拓拔野昂首下场:“征北马将军麾下,鲜卑太岁拓拔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