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望”
“唔,”蔡邕惋惜地叹气,“可惜他毕竟结了婚了,老夫可不愿独女做妾。”
我一怔:“岳丈难道是为了此事才选择小婿的”
“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蔡邕伸出一根指头。
“哦”我感觉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其二,当然是贤婿你救过老夫一命,将女儿嫁给你,就是老夫能够做到的最大报答了。”
我暗自冷笑。
“其三,”他缓缓说道,“将女儿嫁给你,至少不会贫困潦倒,或者死于非命。”
我微微笑了起来:“岳丈所讲,似乎有些过于轻率了。”
“不不不,”蔡邕也笑,雪白的胡须随之乱颤,“贤婿之命,贵不可言,老朽可不会走眼。”
我默然无语:原来你还是一名精通看命算卦的巫婆神汉。
和这种迷信老顽固是讲不出道理来的。
他从案上拨出一卷竹简递给我:“这是我前些年所撰写的后汉记,超儿可有兴趣一览”
我汗如雨下:老子看唐诗宋词还得要注视,怎么看得懂您老写的这种艰深苦涩的老文章
于是当即答道:“小婿只勉强识得些字,对于史学文章并不懂得。”
蔡邕执意塞给我:“超儿不要谦逊,在为父面前你没有什么秘密。”
我抹了一把汗:“岳丈见笑了,小婿真的看不懂太过艰深的文章。”
“让你看你便看,哪来这么多废话”蔡邕佯怒。
我急忙摊开竹简,最右方赫然三个大字:
“马援传”。
传说中光扬了我马氏门楣的老祖宗啊
全都是因为这位老祖宗的关系,我这个几辈子贫农的苦孩子才好意思在简历上写“名门世家”这四个字。
绝对不可不敬
我慌忙站起身来,将书简在案上放平,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
然后再坐下,捧起来阅读。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
“马服君赵奢”我皱了皱眉,“这人是干嘛的”
蔡邕捻起一缕胡须:“赵奢资兼文武,既能治国,更能拜将大破秦军,因善驯马,故而称为马服君。”
我虽然记得这个名字,但对于他的英雄事迹毫不了解。
“其子赵括却是毫无乃父之风。”蔡邕叹气。
赵括
我猛然吃了一惊。
老子这辈子的祖宗竟然是赵大军神
难怪我心中总以为自己天生智勇双全,能够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原来是遗传的效应
可悲的是,我连纸上谈兵都没有完全学会,至今为止除了硬闯与伏击什么都不懂。
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之下,我悲痛欲绝、意志消沉,低头继续看竹简。
“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奇之。尝受齐诗,意不能守章句”
看来马援也不太擅长传统文学。
我总算得到一丝安慰。
之后出现了一系列我闻所未闻的人名与事件,我一头雾水。
对于王莽与刘秀年间的事情,教科书向来是一笔带过。
当然我也理解教科书的做法,天朝变动太多太频繁,每次动乱都要详细讲解的话,数理化也不用学了,大家都慢慢看二十四史吧。
我硬着头皮往下看。
之后是马援率军西征诸羌的英雄事迹,打到最后,“羌遂穷困,豪帅数十万户亡出塞,诸种万余人悉降,于是陇右清静。”
接着挥师南下,平定叛乱,又深入南蛮腹地,大胜而回,“吏士皆伏称万岁。”
我热血沸腾。
但是我迅速注意到了:朝廷对于他的赏赐是,“赐援兵车一乘,朝见位次九卿。”
我吐了一口闷气:朝廷根本不把平定南蛮与西羌的事情当做大功么
回京不到一年,继续领兵北上迎击匈奴、乌桓,贼人望而远遁。
武陵南蛮反,地方军难以击破,马援以六十二岁高龄率军南下,大破贼军。
最后是马援得胜回朝,反被诬陷而后夺印,失意而终,原本的同袍与属吏纷纷揭发其行为不俭,皇帝二话不说勃然大怒,马援子女不敢厚葬,尸骨不能还回故土。
其中一条理由是他从南方运来一车大米之类的东西,而被人污蔑为珍珠宝器竟然不上缴朝廷分给大臣,贼心昭昭天理难容。
我忽然泪流满面,哽咽不能言语。
第五十七章蔡邕面前舞笔墨
狗日的皇帝老儿,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要共和。
我要民主。
干脆废了封建帝制算了。
脑中忽然蹦出蹦出这个念头。
我自己却猛地一个哆嗦。
民主共和没什么好的,我从来就这么认为。
最重要的是老子根本不知道如何民主共和
推选个总统首相然后组个内阁政府什么的
扯淡
作为一名理科生,我宁愿去研究火药。
对于政府的结构与运转,老子根本一窍不通。
还好我有自知之明,还没有单纯到以为选个总统就是民主社会的地步。
其实,受我国长久以来浓郁的帝制氛围所影响,我向来认为帝王才是男人应该追求的生活。
这导致了我与马腾数次言语和肢体的冲突。
十余年的现实生活,让我不断的压抑这种难以企及的念头。
最近几个月,更是几乎消散。
我甚至在马腾的影响之下,准备为刘协振兴大汉的伟大事业奉献自己年轻的生命了。
但在这一刻,这个念头忽然死灰复燃。
我忍不住重重地喘了口气。
蔡邕静静地问道:“超儿为何痛哭”
“恨天子不明,先祖不幸。”我掩面拭去泪水。
“光武帝已经是一代雄主了,如何不明”蔡邕微微笑道。
我迅速从悲痛中恢复过来,警觉地看他你老蔡不会想套我口风然后把当了三天女婿的我揭发出去灭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