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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喇嘛津巴波肯看着这只鸟,忽然伸出手,探出掌心。花花飞了两圈,居然乖乖落在他的手掌中,蹦蹦跳跳,趾高气扬走来走去。

“这是迦楼罗鸟”津巴波肯问。

“是的。”我赶紧说。

他看我了一眼,然后把手伸向另一个老喇嘛。这个老喇嘛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我们几乎把他忽略了。此时,他轻轻接过花花,花花好像对他很害怕,裹着翅膀,瑟瑟发抖。

老喇嘛看着这只鸟,本来无波的眼睛里似乎焕发出某种情感,像是触动了久远的记忆。他没说什么,弯着腰把掌心递向我,我接过花花。花花一离开老喇嘛的手掌,顿时又活泼起来,飞在我的肩头。

“巴梭。”老喇嘛津巴波肯道:“你负责接待远来的客人。”

巴梭施礼:“是。”

巴梭做个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走。经堂上,两个老喇嘛弯腰合十,目送我们远去。

我们出了经堂,已经到了下午,太阳开始西偏。这里有一道木梯,一路向上,通向山上喇嘛们住的地方。我们一层层往上爬,爬到很高的地方,这里所有的房子都临崖而建。

站在高崖上,远处是西偏的太阳,天边染红的云层,下面巨大的操场上不时传来法号阵阵,嗡嗡的声音回响不绝。

环顾左右,很难想像寺庙所成形的那个年代的工匠们,是如何用智慧和汗水修建出这样浩大且富有奇思妙想的建筑。房屋有一半的面积都在悬空,形似鸟巢,牢固得和悬崖镶嵌在一起。房子外面还有串通的露天走廊。走廊由木板搭建,和房屋不同的是,完全悬在空中,走在上面嘎吱嘎吱响,脚下便是淡淡的云层。

走在这样的天路,或许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台吐共技。

巴梭引领我们进了休息的禅房。面积很大,不过只有一个地方透着一些光。那是一扇小小的窗户,外面余光射进来,房间阴沉沉的,显得有些冰冷。

房间的角落堆满了经卷,一张长条木桌,地上铺着毯子。这里是没有床的,我们只能席地而坐。

巴梭推开窗,让更多的光射进来,他到桌子上捧起一盏古老的油灯。还好油灯上有玻璃罩,不用怕火星蹦出来,烧了这些经卷,我们可吃罪不起。

巴梭点燃油灯,盘膝坐在我们对面,他把灯放在中间。

“能和我说说孩子的情况吗”他看着我们。巴梭这样的年轻人,很像是刚入职场充满热切幻想的大学生,他们热情、耿直、最重要的是有理想有信仰,你可以说他是傻逼,是一根筋,但他身上的执着不能否认。

灯火幽幽燃烧,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落在墙上。花清羽从我们进入小山村讲起,一直讲到史文生幻化法身,抵御外魔,最后在九天湖收服迦楼罗鸟整个过程。

讲完之后,天色已经黑了,外面起了风,远处法号声不断。

有小喇嘛进来为我们端来了饭食,都是素食,也就勉强对付一口。其实我们自己背包里都有食物,可谁也不好意思不吃寺里的东西,入乡随俗嘛。

巴梭看着火苗,静静地出神,好半天才说道:“如果上师真的转世,那就太好了,我很想念他。”

说完这句话,他声音颤抖,在极力压抑着悲恸的心情。

“我跟随上师十年,他不但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父亲,是我最尊敬的尊者。还记得在他临终之前,我握着他的手,请求他转世回来。我记得那天,刚下过雨,天边是长长的一道彩虹。上师回握着我的手说,这要依赖你们的祈祷。我当时哭得不行,上师伸出手擦擦我眼边的泪水,他说他不喜欢我哭,可我就是无法停止哭泣。他对我说,别担心,不要哭了,我今生所做的一切事业已经圆满,我对自己的今生毫无遗憾。在那个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人活着的意义,在死前能够对自己说一声,我今生无憾。他对我说,别哭了。可我就是无法停止哭泣。”

说到这里,巴梭呜呜哭了起来,不停擦着泪水。

昏暗的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感景伤怀,大家都非常难受。

看着巴梭,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了一股冲动。我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抱住他的头。巴梭在我的怀里,尽声哭泣,哭得两肩耸动。

蔡玉成叹口气:“看见你哭,我想起爷爷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唉,你们出家人修得不就是心平如水吗,巴梭,你为什么会这么哭泣”

“无情未必真丈夫。”花清羽说:“修的是太上忘情,而不是无情。”

“何必压抑自己的情感呢。”解铃说:“还记得那个故事吧,一位专心修佛的年轻人离家出走遍访高人,最后遇到一位高僧,高僧告诉他,你何必到处求真佛,真佛就在你家里。回家去吧,你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佛。这个年轻人千里迢迢回到家乡,推门而进,他的妈妈知道自己失踪多年的儿子回来,没有穿鞋光着脚就跑出来。一看到自己的妈妈,这个年轻人顿时明白,眼前的就是佛。佛就在家里,佛就在自己的心里。”

巴梭擦擦泪水道:“各位,上师临终前曾经有个遗言,在他过世五年后的忌日,要把他的尸体火化焚烧。再过两天,就是这个日子了,你们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不管如何,说明是有缘法的。希望你们能参加上师的葬礼。”

此时外面风越来越大,伴随着法号,声声如咽。花清羽看向外面黑色的天空,喃喃道:“不知小文生的转世认证怎么样了。”

、第二十五章火化高僧

这两天,是我很久以来从未享受过的舒适。睡不了懒觉,早上很早就醒了,简单吃点东西便到寺里闲逛。寺庙中喇嘛成群。也没什么特别禁忌的地方,随走随溜达。喇嘛们对我们这些外乡客都很尊敬。我本来想混入他们其中闲谈,可是他们的语言实在是听不懂,会说汉语的寥寥无几。

而且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两天从外面来了一些记者,都是外国人,带着很专业的摄像机和相机。我英语就是个渣,无法和他们自如地交流,于是拉上了蔡玉成。蔡玉成在国外念的书,英语那是相当溜,我们和一个外国女记者交谈后才知道,她来自非常著名的一档电视栏目disvery,翻译过来就是探索频道。

这款节目我有时候也会看,做的非常专业,没想到今天遇到大神了。蔡玉成更是探索频道的铁杆粉丝。我们热切交谈起来,谈过之后才知道,这些外国摄制组赶到寺里。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明天这里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一位仁波切的尸体将在仪式后焚化。据说还会有搜集舍利子的活动。记者们得知这个消息都欣喜若狂,很早便从城市出发,一路颠簸来到山里,就为了赶这场葬礼。

藏传佛教中黄教的高僧过世焚化,这在以前还很少被记录到,是很难得的机缘。

这些人来到寺里,寺庙并没有限制,更是表达了教派开放包容的心态,也希望通过这种神圣的仪轨把黄教的理念传播到全世界。

临近这种仪式。寺里的气氛也变了,许多喇嘛忙活起来,来去匆忙,我们再瞎逛就有点碍事了,我回到高山上的住所。整整一天,其他人都出去玩,尤其冯良来到这样的地方遇到这样的情景,正好搔到他的痒点。拿着摄像机到处去拍摄过足了瘾。而我们小组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动,始终没有出屋。

一个是花清羽,一个是解铃。

两人闷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点着油灯,正在翻阅屋中堆积的经卷。这些经卷不知存放多少年了,很多一部分是写在羊皮纸上。翻开以后,里面一股霉味。房间的气味让他们弄的非常难闻,即使开了窗子,也无法消散。

我真是想不通有什么可看的,花清羽倒还罢了,他很久之前曾经在这里住过,那么解铃又看什么呢。我问解铃,解铃说,这样的寺庙他去过很多次,不像我们感觉新鲜。他现在翻阅古老的经文卷集,是希望能得到一些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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