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手呢”
朱厚熜看着陆炳:“说说你的想法,都说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交心,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陆炳恼火地看了黄锦一眼,突然道:“王爷你也说过不会忘记所有人功劳的,怎么现在听了黄伴的话,却变卦了呢”
朱厚熜闻言心中一动,然后突然恼火起来:这个黄锦,你也想影响本王控制本王吗刚才若不是有陆炳提醒,我却被你给蒙了。虽然我知道黄锦你的话句句都对,都在理。可本王想做什么说什么,是我的事,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看了黄锦一眼,又看了陆炳一眼。缓缓道:“孤不是个不讲情义的人,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孤偏偏就记着孙淡、还有你陆炳和黄伴的情份。孤虽然不好明着给孙淡一个官职,可只要他考中进士,总归要给他一个好的前程。就算他考不上,孤也一辈子都会看顾着他。同样,孤一辈子也会看顾着你陆炳和黄伴的。”
黄、陆二人眼睛一热,都激动得浑身颤抖,眼中有热泪滚滚落下。
二人心神激荡,就要跪将下去。朱厚熜忙伸手虚虚一扶:“不用跪了,都说了,今天晚上就当是自家人说话,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对了,看这模样,马上就有一场暴雨,我们还是快些回船上去。”
陆炳醒悟:“是得要快些回船上去,等下雨一下来,河水暴涨,只怕我们就回不去了。”
“倒不是因为要涨水。”朱厚熜忿忿地用脚踢了踢河堤上的那颗柳书,怒道:“孤是见不得毛澄那张臭脸,若让他看到本王夜半三更在外闲逛,只怕有要拿朝廷制度,皇家体统,甚至圣人之言来压我,没得坏了你我的心情。”
黄、陆二人见朱厚熜发脾气,都不敢说话。为了抓紧时间回到大船上去,二人也不敢耽搁,忙扶朱厚熜上了小船,奋力朝船队那边划去。
河水开始尽急起来,水声轰隆,若不是陆、黄二人都是武艺高强这辈,还真要弄出什么事来。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上了小船之后,朱厚熜就沉着一张脸一直没有说话。
眼看着就与船队汇合,朱厚熜突然道:“孤想废了王后。”
“什么”二人小声惊叫起来。
“这女人实在太讨厌,小肚鸡肠,成天在孤耳朵边说三道四,孤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你们说,立张妃为后好不好张妃对孤百依百顺,是个好女人。”
黄锦:“大王,这事关系甚大,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计议,计议什么本王愿意立谁就立谁,关别人什么事”
黄锦低头:“那是大王的家事,老奴不敢多嘴。”
“这事不妥吧,无故废后,牵涉甚广。”陆炳慌忙道:“大王的家事也是国事,如今,大王还没有登基,还是不要给那些请流腐儒们口实才好。”
“却也是。”朱厚熜郁闷地说:“这做君王的,也做不了快意之事,孤做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
等上了船,陆炳自去值守,黄锦则服侍朱厚熜回船舱歇息。
船舱中空空如也,先前还在里面哭泣的陈后已经离开。黄锦忙问外面的侍女,侍女回答说王后回自己舱中歇息去了。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对孤早晚有一天要收废了她。”朱厚熜气得面色发青,忙服了一粒丹药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住。
这才道:“黄伴,掌灯,把那本太上感应篇拿来,孤读几页在睡。”
黄锦:“王爷如今心浮气躁,只怕读不进去。要不这样,老奴才给你寻一本好看的演义书来解解闷。”
“小说话本有什么可读的”朱厚熜大为不悦。
黄锦神秘一笑:“也不是这么说的,这书的名字叫西游记,说的也是神仙的事儿,据坊间传言,此书乃孙淡所著。”
“啊,是孙淡写的,这家伙居然写闲书,将来让孤看看。”
第一百九十一章高考移民
“石青,石绿、朱砂、胭脂、藤黄”陈榕慢慢检查着手中的颜料。又对手下那个帮忙的画匠不好意思地说道:“藤黄不用了,换其他。对了,胭脂也换成洋红。咳,也怪我当初没对你说清楚,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颜料,可惜了”
白云观的壁画终于开始动工了,得到工钱之后,陈榕立即雇佣了一个有经验的画匠做帮工,又在纸上画了草图,便急冲冲地开始动工。
此刻的他面上手上全是燃料,看起来颇为狼狈。不过,也许是得了这个工程,未来一年的生活费有了着落,这个从大名来的士子精神旺盛,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觉了。
这个工匠年约五十,还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土地。他做这一行四十多年,干起活来上手极快。听到陈榕的话,老工匠有些怨气地说:“干嘛不能用胭脂和藤黄,依老汉看来,这两种本地产的颜料成本低廉。而且,拿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此一黄一红两种颜色层分明,艳而不俗气,画出来的画也有灵气,像是要动起来一般。先生偏偏要换成洋红,这色虽然看起来很鲜,可实在是太艳俗,不好,不好。”说这话,老头不住摆头。
又道:“而且,洋红之类的颜料研磨起来实在费劲,又需要过滤其中的杂质,实在是麻烦。”
老头带的那个小徒弟正吃力地在一个研钵中磨着一堆孔雀石,累得满头满身都是热汗。
陈榕更觉得不好意思,用抱歉的语气说:“老丈你却不知道,这画壁画,得用矿物颜料,如此才能保持百年,甚至千年。若用藤黄、花青这种草木中萃取的色料,日晒风吹,几十年下来就旧了。”
老画匠道:“秀才,工钱就那么多点,能省就省吧。全用矿物颜料,工期只怕跟不上。”
陈榕见画匠不乐意的样子,连声劝解,陪尽小心,可那老画匠就是不依。
孙淡在旁边看得好笑,这个陈秀才实在是太老实了。居然给雇佣来的工匠给震住了,完全没有雇主的自觉。
他已经在这里看半天了,终于忍不住对那个老画匠说:“老头你可不地道了,人家花钱雇你,想用什么颜料,你遵命行事就是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说石青、石绿是矿物颜料,研磨起来比较费神,我还相信。若说那洋红也是矿物颜料,就是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