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停在了门口。
逃避危险也是需要勇气的。
而他还是没有鼓起这一走了之的勇气。
回过头他,他缓慢而绝望的转头走回店里,把三条腿的桌子扶正,用手擦去上面的污渍和泥土,看着这个店,这个他梦里出现无数次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面,他开心欢笑,他和他未来的娘子一起欢笑,还偶他们开心的儿子。
包裹无力的掉落在地上,在血渍上打了一个滚,张川秀伏在一个桌子上抽泣起来。
他和他的娘子还有儿子正在欢笑,突然浑身是血的王天宜握着鲜血淋漓的长剑冲了近来,他盯着张川秀叫道:“我已经杀光所有青城高手,后面还有追兵,你帮我挡一挡”
血的红色肆无忌惮横冲直撞,一切都变得血红无比。
“川秀川秀”正浑身发抖的张川秀被人大力摇晃醒了,面前站者的是潭剑涛。
“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等到计百连”潭剑涛眼睛已经完全变成红的了,恐惧的好象要凸出来。
“哎,那你要怎么办”张川秀一声叹息。
“咱们逃命吧。离开这建康,回北方去”潭剑涛言无伦次的说到。
“我不走。”张川秀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没参与什么江湖事情我凭什么要走”张川秀说道。
“你难道没有在青城学过艺吗”潭剑涛急的好象要跳起来,“这里是你我的酒馆,王天逸在这里受到伏击,万一他要报复,你也跑不了啊”
“没做就是没做,老天作证”张川秀恨恨的叹出一口气,“他来找我,我就是这句话要杀我,我还是这句话随他娘的去吧,我不走,老子认命了。”
潭剑涛倒抽一口冷气,看了张川秀良久,才说道:“川秀,你是不是不敢跑吧你和我一起跑,你就背实了一样的罪名。”
心事被潭剑涛叫破,张川秀一窘,但生死关头,也没心情搪塞,张川秀直接承认了:“没错。”
“你呀”潭剑涛一声悲叫:“你这是把命放在王天逸手里啊,他可是杀人如麻啊万一他不论青红皂白上来就砍,你命休矣,还不如和我一起逃命,起码活命与否还握在自己手里。”
眼泪渗出皮肤,把张川秀眼睛渗成红色,他慢慢的说道:“我说过,我认命。”
潭剑涛气得大叫:“我拉你入水是我不对,但是你这样听天由命,是把自己的小命当球耍啊你有点勇气好不好”
“我不怕认命,我怕的是反常,既然我一直认命,那就认下去好了,要是死了,我认了。”
潭剑涛闭嘴了,他看了张川秀良久,“啪”的一下跪下了:“我对不起你,我要走了。保重。”说罢连磕三个头。
张川秀没有阻止,等潭剑涛磕完,他指着地上那个染了血迹的包裹说:“我刚才想跑,想在我不走了,包裹里有一身衣服几两碎银子,我们的所有家当,你拿者跑吧。”
潭剑涛喉头呜咽一声,生生的吧哭声咽了回去,在泪花中无声的又磕了个头,检起那包,头也不回朝外走了。
“唉”张川秀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拿了扫吧,开始打扫店面。
天黑了。张川秀终于弄干净了这小店,他点起了油灯,抱起了一坛子平时他绝对不舍得喝的好酒,自己倒上,开始喝起来,每一口都在口里漱几圈才吞下肚去,要把这美味渗进骨头记进心里。
一辆马车停在了这酒馆的门口,一个小厮摸样的人下来马车,急咻咻的跑进店里来。
“客官,本店今天歇业。”张川秀说道。
“您是张川秀掌柜”那小厮问道。
“是我,怎么”张川秀听得居然是找自己的,抬起头来。
“我是计百连计爷派来的。”那人压低声音说道。
一听计百连这家伙的名字,张川秀眼睛瞪圆了,问道:“什么事情”
“计百连说事情败了,让我请您赶紧离开,此地危险。”
张川秀一仰脖子,灌下一大口酒,大叫道:“狗屁事情计百连我不认识滚”
那小厮一惊,伸手摆了个刀切的手势,说道:“就是潭剑涛牵头的事情啊,现在情况危急,怕您有危险,马车就在门外,您赶紧走吧。”
“危险什么危险老子就在这里,爱来不来我不和计百连什么的搀合,滚滚滚”
那小厮还在纠缠,张川秀不耐烦起来,连酒坛一起朝那小厮砸了过去,那人这才惊讶的跑了出去。
“危险我他妈的开个酒馆高兴死,居然有危险操计百连他大爷的”张川秀又拍开一坛酒对着嘴灌了下去。
“川秀川秀”梦里有人在叫自己,伏在桌子上睡着张川秀抽泣着撸了撸鼻子,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擦去眼角泪痕,张川秀看清了周边的情况,酒也惊醒了大半。
夜已深,小店里却灯火通明,店里站满了荷枪佩刀的武林中人。
而和他对面而坐的就是王天逸,正看着自己微笑。
gu903();卷八建康纵横第十二节建康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