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元墨更心疼,房契地契入了官,要赎回来更麻烦。
两代花魁之间的凶杀案成为京中百姓最热衷的谈资,这一带被认为是不祥之地,上门的人渐渐少得可怜,往日还有会真楼的笙歌热闹帮衬帮衬,这下没了会真楼,红馆当真是门可罗雀。
“明明听故事的时候还哭得稀里哗啦来着,一个个竟然全都翻脸无情,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元墨感慨不已。
“你那套故事骗骗小孩差不多,哪里真有人信?”叶守川面说,一面给元墨的伤口换药。
元墨道:“谁说的?卫公子就信。”
姜家那晚的事,元墨避重就轻,只说自己是被误伤,但还是被叶守川教训了一顿。
事涉姜家家主,西山女伎的案子已经全面移交给了姜家,府衙没办法再插手,叶守川只能通过江湖手段慢慢查访。
姜家恐怕没心思追查女伎的下落,他们要的是姜九怀之所以会被当成女伎送往西山的原凶。
坏消息是茉莉一时恐怕难以找回来,但好消息是有姜家在,揪出主谋定然不在话下。
卫子越每天都来红馆,一来就坐在青壁下望着当日的题词发呆。虽是只有一个人来,每回的打赏都抵得上七八位客人,托他的福,红馆勉强开得下去。
然而卫子越今天就要起程赴任,从今往后,这唯一的客人也没有了。
元墨想想就觉得前途黯淡,心灰意冷。
叶守川眼疾手快,托住她的胳膊,以免压着伤口,想了想,他道:“阿墨,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
元墨坐起来,端了杯茶喝,“换哪种?”
“随便哪种。”叶守川的目光清朗温和,就像此时窗外初秋的日光,平江的波光投映在他脸上。
叶守川在犯人面前或许凌厉狠辣,但在元墨面前,向来是温和的。只是这次的温和仿佛有所不同,更柔软,更和煦,更温暖,他道,“去乡下买几亩地,或者做些小本买卖,再或者恢复女儿身,找个人成亲过日子……”
他还没说完,元墨就“噗”一下喷了,“小心红姑听见打死你啊!”
叶守川凝望着元墨,神情异常认真:“红姑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守着红馆,你渐渐长大了,少年人好冒充,成年男子可不好办。阿墨,你该好好想想你的将来……”
“将来?将来就是做生意啊。”元墨睁着一双眼睛瞧着他,心里有些意外。师兄向来沉默寡言,难得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叶守川看着眼前这对眸子,它们太干净,不染一丝尘埃,黑白分明清灵灵的,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没有任何分别。
忽地,叶守川的脸无端有些发烫,他不大自在地起身,借着收拾药瓶,背过身,“阿墨,你是女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和他朝朝暮暮,共度一生?”
“你是女人”,这话对元墨来说何其陌生,陌生得简直有点不适应:“你这话小心别给红姑听见,不然,打断你的腿。”
然后,她认真地想了想,认真地道:“没想过。”
“你啊……”叶守川叹了口气,像是有点失望,又像是有点好笑,“就算你还没想过,你也替家里这些姑娘们想一想。她们自然是想觅一个如意郎君的……”
“欢姐早就说过了,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喜新厌旧,得陇望蜀,再漂亮的老婆过三天就搁脖子后头了,与其成亲生子,还不如在乐坊里头快活呢!”
“欢姐久经世事,难免有此想法,那其他姑娘呢?你可问过她们愿不愿意——”
叶守川的话说到这里中断,因为元墨忽然欺近,盯着他的脸。
太近了。
近到,息息相闻。
叶守川下意识往后退,元墨却一把捉住他的衣襟,眯起眼睛:“师兄,你叽叽歪歪半天,脸又红成这样,到底是想说什么?”
叶守川强行镇定:“胡闹,还不快松手?”
元墨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也不看看我是谁,便是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叶守川心头一震:“你,你知道什么?”
“说吧,你看上谁了?”元墨松开他,一双眼睛骨碌碌转,“蔷薇,还是腊梅?”
蔷薇和腊梅最漂亮了。
“不是?”元墨再猜,“难道是芙蓉?不错,她性子安静,挺配你的。”
“难不成是欢姐?”元墨微微睁圆眼,又一想,“也不是不行,虽说比你大,但年纪大的,更疼人嘛——”
叶守川把药瓶重重往案上一放:“衙门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元宝正从院外进来,两人险险撞在一起,元宝叫声“师兄”,叶守川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师兄脸色好奇怪啊。”元宝一边回头张望,一边往里走。但怎么个奇怪法呢?元宝形容不出来,好像又羞又恼又有点愤怒,还有点无奈。
“哎,话也不说清楚就走,难道我会笑他不成?我家的姑娘这么漂亮,是个男人就会喜欢上,何况他天天往这儿跑,能不着迷吗?”
元墨觉得师兄的脸皮也忒薄了点,实在没有得到师父的真传,不由咬着嘴唇思索,“到底是谁呢?”
“卫公子啊!”
元墨骇然,吓了一大跳。
“那个赏钱很多的卫公子又来了,欢姐让我赶快要来喊你过去,还说这可是最后的机会!”
元墨抬手起手,在元宝脑门重重弹了一记,弹得元宝“噢呜”一声。
“叫你乱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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