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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已不是五百年前的蒙古,中国人也不再是五百年前的中国人了。
“如果只看汉人的阵势,我的结论是”
英华红衣的亮相远超切尔雷赫的预计。这让他开始觉得难以把握战后局势,因此他决定实话实说。
切尔雷赫臭着脸道:“你们最好撤退,这一战不能打。”
如果换成哥萨克骑兵,外加俄罗斯步兵。再有对方一样多的火炮,也许能赢,而你们蒙古人切尔雷赫暗自摇头。看对方的排兵布阵,就知道是跟欧罗巴是同一个时代,而非蒙古人这种落后了几百年的老古董。
“什么撤退”
巴勒达尔几乎咆哮出声:“我们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把这支大军带到了汉人面前,现在你却要我撤退”
切尔雷赫耸肩,心中闪过一丝同情,是啊。你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都收拾掉了你的父亲。
“汉人自古就善于步战。善于摆阵,这就把你们罗刹人吓住了”
巴勒达尔语带讽刺。切尔雷赫不屑地哼了一声,吓住俄罗斯人也许会被打败,却从不会被吓住再说了,汉人就算有什么能耐,跟你们蒙古人都是一个样子,黑头发黄皮肤,都是柔弱怯懦的鞑靼。
从打败金帐汗国,建立莫斯科公国开始,尽管俄罗斯被欧罗巴视为蛮荒边疆,连带他们斯拉夫人也跟蛮族同义,被百般鄙视。可面对矮小的黄种人,俄罗斯人却已满怀居高临下的优越之心。
在彼得大帝带领俄罗斯跻身欧洲舞台,大北方战役更打败北欧诸强,让中欧西欧列强也不得不正视俄罗斯之后,这种心理变得更为强烈。
俄罗斯经营西伯利亚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一百多年里接连打败西伯利亚汗国,征服治特人、吉尔吉斯人,摧毁彼雷姆酋长国和叶潘恰酋长国,版图延伸到堪察加半岛,覆盖整个西伯利亚,自北方盖住鞑靼中国的国土。
俄罗斯人不分民族,对东方人已习惯用“鞑靼”这个蔑称一概而论。中原的汉人虽有差别,但被鞑靼人统治,外加肤色都一样,一般的俄罗斯人自然也都下意识地等同而论。
几十年前在雅克萨的交战,以及后来跟鞑靼中国的一系列外交来往,都确立了俄罗斯人的自信。别看西伯利亚疆域辽阔,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正宗俄罗斯人不到十万,正式的军队更不过几千人,在雅克萨跟鞑靼中国作战的只是些佣兵。如果是俄罗斯的正规军,哪怕一个团,说不定都能打到他们的首都去。
每每想起雅克萨之战,切尔雷赫都有浓浓的遗憾,太远了,距离是俄罗斯的最大敌人。如果能战胜距离,鞑靼中国绝不可能逃脱被俄罗斯征服的命运。
“这支军队肯定是欧洲人训练出来的,我是好心提醒你们,千万不要轻敌。”
瞬间闪过无数心念,切尔雷赫暗道自己也许是被居延堡的战况干扰了。汉人依靠枪炮和棱堡,在居延堡所取得的战绩,并不能证明他们学会了现代的野外会战。有所长则所有短,说不定这还是他们的弱项,而眼下这阵势怕也只是个样子。
切尔雷赫不会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但他语气也软了下来,巴勒达尔由此也找回了一些信心:“就算对面是你们俄罗斯人,这一战我们也能赢,更何况是汉人。”
巴勒达尔去招呼汗王,编组部队,切尔雷赫抹抹脸,觉得也该是这个道理。
“还什么侧击,绕那么大圈子,白费力气直接冲上去”
土谢图汗的儿子塔宾粗声嚷着,他自告奋勇,统领前锋突击,而他对巴勒达尔的战术安排不屑一顾。
巴勒达尔并不着恼,反而很欣慰,土谢图汗王和车臣汗王居然战意昂扬。
再一想也正常,他自己就因之前在居延堡损失惨重而窝火不已,现在汉人不仅兵力比自己少,还以步军为主,骑兵不到千人。以蒙古的铁骑洪流冲垮他们的单薄阵势,才能出足了心头之气。退一步说,即便战况不利,自己说走就走,也不怕汉人追击。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三音诺颜部那帮蒙奸。
“几里的距离,飞马转眼就奔过去了,摸摸你们的刀,回想用它劈倒敌人的感觉,这才是我们熟悉的战斗”
前锋聚了起来,一万骑铺在地平线上,塔宾挥着刀,策马来回奔驰,高声呼喊。各部勇士们扬着弓,用刀和锤子拍着盾牌,呐喊声汇聚成雷雨般的轰鸣。
“向前”
塔宾弯刀挥落,牛角号声扯出了凄厉的腔调,拉开了大战的帷幕。未完待续。。
第十五卷第七百九十章铁骑悲歌
泡书吧更新时间:201210223:25:29本章字数:5635
午时将近,风渐起,沙尘轻卷,喀尔喀蒙古三部联军在地平线上推开一道杂色的斑驳浪潮,朝南面那道清晰分割出天地的红线倾泻而下。
六里左右的距离,两里缓行,两里小跑,两里全速冲击,这虽然已有些超越马力极限,但跟拥有大量火炮的对手作战,也是无奈之举。对领军前驱的塔宾来说,这也是此战最大的挑战,至于敌军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当面抵挡一万五千蒙古铁骑全速冲击的力量存在。
“各师按教典接战,别的没了。”
羽林军都统制彭世涵殚精竭思,查找着部队的漏洞,最终却无话可说,发出的军令也只有象征意义。
数里外万马奔腾,地面微微的颤抖也如鼓点一般,但各师营主官的内心却都平静如水。
一百零一师统制刘澄有点感冒,揩着鼻涕,朝前来请示的部下不耐烦地挥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一百零二师统制庞松振没理会前方荒漠远处如风暴一般卷起的尘浪,就捏着一块半个手掌大的怀表,另一只手竖起两指,该是在计算师属火炮开火的时间。
禁卫第六师统制桂真的两个营在右翼,遮护军属独立炮营和全军侧翼,看着尘浪的翻卷方向,他丧气地一口痰吐在地上,捏着马鞭,去寻部下的小纰漏了。
“四里开炮”
炮兵阵地上,十六门二十斤炮前后梯次布置,炮营指挥脑袋一直凑在三角架支起的望远镜上,一声令下,雷鸣般的怒吼在原野上荡开。炮口喷出的白烟带起沙尘,也扯开一条灰黄雾带。
厚重而沉闷的炮声拍在耳膜上。让塔宾的心念越发坚定。他刚催着坐骑加速小跑,两军相交还有三四里地,汉人就急不可耐地用火炮轰击了,这么远的距离,能打中什么罗刹人给的火炮在四五里外轰城墙,十炮能轰中一炮就是有长生天护佑。
原本风大,万马奔腾的烟尘已浓,而炮弹砸在地上,更是沙尘飞扬。左右三五十步外的景象就已看不清,只依稀能见无可阻挡的人马之潮在继续推进。
塔宾再不理会炮声,心无旁骛地操控着坐骑。这支喀尔喀蒙古大军的战马大多都已习惯枪炮声,但还是需要主人以马鞭和有力的双腿不时安定。
三里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