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底下的淡红大英疆域被压在下面,只露出一丝缝隙,连江南和四川都再看不到。
西北到唐努乌梁海,东北到库页岛,依旧是万里河山呀
大清终于在舆图上恢复了中心之位,弘历就觉原本被“叔皇帝”压得快沉到膀胱的心脏也回了原位。
伸展双臂,拥抱着舆图上的大清,弘历心中渐渐升起昂扬的热流。
“可苦了皇上,这半年卧薪尝胆,终于瞒过了南面。现今南面报纸说起皇上,都当是沉湎于酒色玩乐的无为昏君°”
一个阴沉的女音在弘历背后响起,太监们同时躬身,退出了殿堂。
“皇上你终于是要振作了么”
身后一人踩着马蹄底鞋,头戴凤钿,钿子上满插金玉,宽大袍子改得袖空腰细,清晰勾出了女体的轮廓。
“那么我们得好生商议一下了。”
她踩着莲步,盈盈行到弘历背后,几乎快靠上了弘历,低柔话语将气息也直送弘历耳后,让弘历身体骤然一僵。
“太妃有何见教”
弘历语气也有些僵硬,身体更是没有半分动弹。
“皇上又是什么想法呢”
雍正的妃嫔都被移到了圆明园,紫禁城里还住着两位太妃,但能让皇帝如此尊称的,就只有一人,自然正是淳太妃茹喜。
“朕朕是这么想的”
弘历就觉芒刺在背,思绪迅速沉入到话题中。
“年羹尧拥兵山东淮北,形同割据,若他起异心即便叔皇帝无心犯我,大清也危在旦夕。如太妃早前所谋那般,年羹尧必须拿去”
“我大清虽与叔皇帝有约,可当年浒墅和约也不过保了五年安宁。朕就得居安思危以五年为期,不求复土,只求有自保之力。”
“叔皇帝以工商起家,生生从盛世里崛起,南面之国有太多成例可以效仿。朕不惧宗室清流非难,学大英那般治国,要我大清国富兵强太妃以为呢”
茹喜微微笑着,双手环上了弘历的腰。
“皇你还不信我,当我是你叔皇帝的女人”
“太妃”
“叫我茹喜”
弘历低低喘了起来,不是因一双丰软压在了背上,而是因为紧张和恐惧,恐惧的当然不是茹喜,是“叔皇帝”。
“你叔皇帝在江南呆了半年,在调理什么读书人说什么法权,其实不就这一国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哪些奴才可以信任,哪些连奴才都不能作必须严加防范。搞清楚了这些,再来分饼,才能让这一国稳住根基。”
茹喜凑在弘历耳边,吐息似乎快熏熟了弘历的耳廓。
“主奴之分,这才是我大清的大义,循着这大义分利,皇上你才能坐稳江山。你父皇为何是那般下场,就因为他没搞明白这桩义利之辨啊。”
弘历偏开头道:“你说得没错,朕这半年,也一直在想。父皇恪行满汉一家本该人人齐心,为何会有那样的恶局现在看来,原来是利未澄清之过啊。”
茹喜两眼闪着光亮:“想要挣脱你叔皇帝的摆布,就得在这大清国里重新造你的龙椅,让你的龙椅不再靠你叔皇帝就能坐稳。你想想看,谁才是你真正的铁杆”
弘历欲言又止这个问题他自然想得很深沉了,不是没答案,只是没自信,不觉得那答案就是正确的。
“满人,依旧只有满人是你的铁杆,几十万满人的铁杆庄稼,都握在你手里,除了他们,你还能靠谁呢满汉什么时候真能一家你三哥的想法其实没错,只是他太急了”
“学你叔皇帝兴工商,这倒是没错,可你得记好了,就像是分饼,你得让咱们满人吃大头,只用粉屑去喂汉人,让他们不起来作乱就好。你想要国富兵强,就得把你父皇那满汉一家的东西尽数丢掉。”
弘历脸上渐起红晕,茹喜所言,句句都是他的心声。
“茹茹喜,你与叔皇帝”
他心中还揣着浓浓的疑虑,忐忑地试探道。
耳边的气息变冷了。弘历更没看到,在他背后,茹喜的眼瞳也紧紧缩起。
李肆离她还有两三尺,可这已是她这辈子最靠近李肆的距离一股涌动自心底深处喷出,冲得身体都在微微抽搐。她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猛然揭开披风,两手分开衣袍,露出保养得极好的身躯,一把扑了过去,抱住李肆的腿高声哭喊着。
仅仅只是如此,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就让她浑身颤抖不止,恍惚中,李肆似乎挥手止住了四娘,就这么让她抱着,那一刻,她觉得快乐得快要爆炸了。
“我的女人我可舍不得把我的女人丢在异国,更舍不得我的女人沾染权势”
李肆的淡淡言语如冰刀之雨降下,瞬间戳穿她的身体,狠狠插进她的心房。
“当年你刚从石禄出来时我曾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放弃了,自那之后,你就不再是个女人。茹喜,你需要的不是男人,而”
李肆接着的话更如万钧巨锤,将她一下砸倒在地。
“一根节杖,还带着刺,内外都能用。”
该得的砥柱崩塌,恐慌压过了屈辱她趴在地上,再无半分力气,任由女卫给她套上衣服,拖出帐外,依瞎听到帐中的对话。
“四娘,陪我去洗澡恶心死了”
“你这昏君”
第二天,她立在广安门的门楼上,目送大军南去,还不时瞟着门楼上的火炮,点燃那火炮,轰死某个人的念头几乎快撑裂了身心。
可惜,那火炮早已被封了火门,周围王公重臣的乞怜目光让她找回了一丝自我。而当弘历和允事事问计,那个汉臣吴襄更如叩头蛤蟆一般,献媚进谄,以示效忠时,她重获新生。
如李肆所言,她得到了那根带刺的节杖,那种感觉的确让她觉得飘飘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