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这种不起眼的小玩意极为鄙视,而这时在后面却传来一个声音。
“冯经理,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们劝业工厂的今年的罐头壳,我们利达可全包了”
“别光说利达啊,还我们祥瑞那”
听着后面传来的抢货声,田文烈却是一愣,瞧见他脸上异色,李子诚便扭头轻声解释道。
“田将军,欧战后,各参战队急需各种野战食物,其中尤以罐头为主,现在每个月,咱们国家出口的各类罐头多达数千万元之多,各类罐头的制造规程、调味比例都是由各方提供的,罐头制造设备简单、投资成本低,但罐头壳设备,却不是普通小厂能造,”
在说话时,李子诚的话间尽是轻快之意,用铜元厂生罐头壳、钢精锅,搪瓷盆碗及简易餐具,这是公司在考察铜元局的设备后得出的结论,不仅如此,铜元厂还将大量生产各类冲压件,这些冲压件大都是接受公司的分包定单,代为生产各种大小冲压件。
代工,对于这个时代,这还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可对于曾生活在一百年后的李子诚而言,这却是一个极为熟悉的词汇,后世所谓的改革开放的奇迹,事实上正是利用廉价的劳动本,发展的国际代工贸易,而现在,在这个时代,李子诚却是希望利用这些“代工工厂”创造一个新的中国工商业奇迹。
现在这种代工生产的模式,和后世完全大相径庭,公司在英法俄美等国承接定单,随后分包给这些企业,由这些企业生产各类零部件或贴牌产品。
“目前公司生产的各类钢精锅、搪瓷盆碗,已经开始在市场销售”
在众人于前方说话时,偶尔的一些记者却是能看到在随总理来河南的随行人员中有一位却是极引人注目国会众议院副院长汤化龙,而之所以引人瞩目的原因很是简单,他是湖南将军汤芗铭的兄长。
当人们注意到着汤化龙的时候,汤化龙却看着那大红色的脸盆,盆是搪瓷的。脸盆里边的花纹特别招人爱:中间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红双喜”字,特别大,特别红润,如果用手去摸字,还会有突出来的浮雕感觉。俩字的右下角是一簇开得无比旺盛的牡丹花,也是红色的,但是颜色层次更丰富,深红的、大红的、粉红的,妩媚、繁茂。仔细瞧的话,牡丹花旁还飞动着两只蝴蝶,分明就是古人所赞誉的“蝶恋花”。
再朝另一边看去,又看到另一个脸盆内的图案虽带着双喜,可图案却变成骑着鲤鱼的娃娃,这脸盆的花色多达十数种。
“这”
看着那花色繁多的脸盆,汤化龙显得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好奇,在北京、在上海、在武汉,走南闯北他见过各种各样的脸盆,可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脸盆,那些洋脸盆即便是带一大朵牡丹也显得很是生硬,那比得上这花色,这样的花色,别说是平民百姓办喜事时一定会置办,就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想买上几个,这甚至能用来送给家乡办喜事的乡人
“济武,这脸盆可河南劝业工厂拳头产品,不知济武兄觉得,这样的脸盆,若是一个一块钱,一年能卖多少”
“总理,这花团锦簇、大红大紫的脸盆,可是国人的最爱,若是按我估计,别的地方不说,单是河南一地,我估计一年卖百十万个却是不成问题的”
不待汤化龙回答,倒是田文烈主动替他说道,一番参观之后,他甚至开始在心下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把存在淮海的那几十万元的款子,换成这劝业公司的股票,这劝业公司生产的可都是紧俏的新鲜东西,若是这样的工厂不挣钱,那可就真没天理了
听他这么说,李子诚便是哈哈一笑,然后笑说道。
“按照工商部的预测,未来十年内,各类搪瓷面盆的年需求量应该在2000万左右,不过像这样的繁花的,一年至多也就几百万,主要是新婚家庭购买,真正需求量最大的还是单色的,价格低点的,老百姓爱实惠,不过即是如此,估计”
手一点这河南劝业工厂的展览馆,李子诚笑了起来。
“估计像这样的工厂,还需要再办几家,才能满足全国的需求不过,其它地方,并不见得要生产这类产品,在办劝业公司时,工商部是按照全国一盆棋的思想去办的,要充分考虑到地区与地区间的平衡、需求”
而在说话时,李子诚把视线投给了汤化龙,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他,他眼前看到的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在各地劝业工厂从事代工生产的同时,他们亦将开拓本省的民用消费工业产品的生产,扩大民用消费品市场的发展。
“总理,现在劝业公司利用原机器局的设备,成立了二厂,用于制造一些新式农具以及机器配件,还准备在未来试制小型机械,同时向社会承修各类机械设备,现在开封周围新办工厂多达数十家,可是机器维修厂却没有一家”
听着那位经理的讲述,汤化龙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李子诚会一再的坚持要办这些劝业公司,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挣钱”,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通过劝业公司去引导这些工业落后省份的实业发展,使各省的实业水平得到提高。
第49章游说汤氏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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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近代史上,民初的历史或许最令人惋惜的一段历史:尽管议会政治滥觞,而隐藏于其后的民主共和精神,却没有多少人真正理解。宋教仁是为数不多的理解者之一,却遭到了暗杀,凶手至今是谜;另一深谙民主共和精神者汤化龙,也没能逃脱革命党的枪杀。”
在大多粗数时候,李子诚经常是脑子里一面思考着问题,一面照常运转着。此时看着坐在面前的汤化龙,李子诚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段话来,回忆起关于民初历史的点评文章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对宋教仁的遇刺而倍觉惋惜,同样也为眼前的这个人生出可惜之意。
在这个时代面对每个人都试图僭越规则的情形,深谙民主共和的汤化龙显然有太多的无奈,或许正是这种无奈,使得那曾经射向清廷的子弹,拐了个弯,射向了昔日志同道合的盟友,辛亥革命的余声,吊诡而悲壮。
望着总理,汤化龙同样沉默着,他知道,现在,两人的谈话不可能再像先前那么简单,关于实业发展的问题总是简单,无非只是政府如何引导全国产业发展,如何创办更多的示范性的、受保护的工业经济开发区。
这些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难题,唯一的难题就是财力,只要解决了财力的问题,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眼前的这位总理却是一位开源的能手,将总税务司收至财政部名下,再到收回关税,再到利用善后借款以盐税做保,对盐税进行的整厘,再到借关税自主,要求各省放弃厘金,中央政府给予补贴,再到财政部开始划分国税、地税,确立中央与地方财政体系等等,在过去的半年中,眼前的这位总理推行了太多的新政,而这些新政指向却是解决中央的财政问题。
在一些人眼中,李致远是一个开源的能手,他所推行的一切工作,都是借势而为,即便是地方上心下不愿,亦无力反驳,在裁撤厘金的问题,因与同各国签署的关税自主条约中明文规定,中国关税自主的前提是中国裁撤厘金,因此,他轻易的给各省扣上一顶“爱国与否,自行决择”的帽子,同时通过增加地方补贴的方式去缓解地方因厘金被裁造成的损失,通过数月的努力,已经有二十三个省明确表示支持裁撤厘金。
而在盐税的问题上,通过提高盐税、整厘盐税收支,将未来盐税收入整理三份,五成由中央收回,两成留做地方教育经费,一成五为地方交通建筑费、一成五为地方实业拓展费,至于税制的改革,其更是进一步,明确划分了国家税和地方税的范围,这样,通过法律的形式使中央集中了全国的大部分财力,同时也给地方保留了机动财力,地方的财政困难则通过转移支付予以解决,从而扭转了自清末以来财权分散于地方的不利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