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冷笑,沉声说道:“那我们说说你的事吧”
“昨夜过于匆忙,倒是未问清楚。”
“你这小妖,衔着我的剑意,跑到这穷山郊野找我,为了什么”
沈温红低着头,从纳戒拿出一梧桐枝,他思索了一小会,缓缓开口,“仙长倒是容易忘事,我本是您千年前点化的一枝梧桐,如今修炼成妖,便千里迢迢来寻您。”
季渝走近他,看向他手中一枝梧桐,黄叶上跳跃着一道剑意蓝光,是霜寒无错,他开口:“我千年前还是个多情人走哪去哪还随路点拨了梧桐”
沈温红倒是随性,他走到季渝身边,勾起他一手,握在手间,“若是师兄不信,那要怎办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季渝抽回手,冷声道:“你算盘打得准,知你我有因果,便肆无忌惮。”
沈温红笑出声:“师兄真会开玩笑。”
“你是谁”
沈温红眉目笑开,因妖体缘故,倒是少了几点仙,多了几分妖,他有些调皮地开口:“师兄觉得,我像谁是你几年前没有救下的红红,还是你有意无意的梦中人”
季渝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桌上,他厉声问:“我劝你,乖乖现原形。”
沈温红被压着脖子,压抑地笑着,“可怎么办呢,师兄,你就算扒了我皮,看了我的骨,可我还是那个人。霜寒剑在动,你的剑心不稳,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是谁”
“沈温红啊”
季渝凛冽的眼神看了他许久,终是松开了手。
沈温红捂着脖子咳了几声,衣服早在刚刚的动作中松开了,露出如白玉的肩胛。季渝错开了眼神,转身出了屋。沈温红看着他背影,捂着脖子,低着头,肩不住颤抖,似乎在笑。
正午时分,沈温红回到了村里。院子外坡地的人少了,村长将地方围了起来,留了个村民在那看着。沈温红走近时,昨天在村道上遇到的几个小孩围在外面,叽叽歪歪地说着话。
沈温红走到他们身边问道:“怎围在这”
为首那孩子见到沈温红,着急地问:“仙人哥哥,是不是光头死啦”
“怎么,光头是你们朋友吗”
孩子头应是,说:“经常跟光头一起玩。”
“光头的娘亲哭得好惨,我们今天路过那边的时候,站栏子外面都能听到。”另一孩子说。
沈温红蹲下身,看着他们,“光头平时是个怎样的孩子”
孩子头目光看向院子,过了会又回过来,“他平时很皮,但是也会照顾我们。”
有个孩子抢过话,“光头喜欢做老大,我们都要听他话,有好玩的东西要给他玩,但是他也会带我们去溪边抓鱼,他可会抓鱼了。”
有个女孩子怯怯地说:“光头会欺负人,喜欢抢东西,以前牙牙还能跟他打,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没人打得过他。”
沈温红听到一个新名字,他好奇问:“牙牙是”
“村口王叔家的小孩,不过前两年得病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女孩说:“就是死啦,那一年村里一场疫病,死了好几个孩子,牙牙就是一个。”
几个孩子应和,其中一个又说:“我听叔叔说,光头掉井里死了,真的吗”
“大人都说不要去那院子玩,光头贪玩不听话,自己进去了。”
这话说着,几个孩子又争论起来光头进去玩到底对不对,渐渐声音有点大了,看院子那村民走过来,将聚在一起的孩子赶回家去。那人跟沈温红问好,“仙长,要进去看看吗”
沈温红点头,“那孩子的尸身还在吗”
村民摇头,“放在祠堂里了,等着时辰安排事情。”
沈温红从坡上看血迹,时辰过了许久,大多数东西也没能保留住,泥泞的路很多脚印,杂乱无章。沈温红看到血迹周围一脚印,不是小孩却稍小,女人的脚印,大致是光头的母亲。顺着坡而下,渐渐拉开的血痕,周边还有些泥土外翻状。
沈温红了意,人是在坡上被拖下去。
他顺着血走到院门,院门已经敞开,并没有门槛,周围都是杂草。沈温红停在院口,看着那院门。村里人用铁链将院门拴紧,而光头被拖进去时,门已打开,铁链碎成几段在地上。他瞧着院门的样子,破旧,甚至好几个地方都被虫蛀开。
而门栓地方,有几处缺口,聚集在一个方向。沈温红疑惑,他进了门,将敞开的门重新合上。他对着合上的门,门内毫无奇怪之处,就好像是,里面的谁,推开了门。
“不是人人不可能推开门,也不是蛮力,蛮力推门不可能毫无痕迹。”
“鬼怪神力。”
季渝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看着门的方向说道。
沈温红看着他说,“门是从里开的,外头门栓有被擦掉的几处痕迹,是铁链遭外力截断时磨掉的。”他还是那副笑脸,看季渝时总是温和无害,“这院子有东西,将门推开了。”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枯井,沈温红妖瞳微光,他习惯性地勾起了唇角,淡淡地说:“那就看那井里,有什么东西了。”
院子里呈四方状,北面院门,西处枯井。因光头的离奇身亡,原本杂草丛生的院子被清理干净。沈温红站在井边,看到鲜红的血迹顺着井壁到井口,最后没入幽深的井底。
季渝突然发问:“你看这痕迹,像不像,自己爬进去的”
沈温红抿着嘴,一会又说:“像啊,怎么不像,血迹从中央部分一直到井口,这擦出来的血像是慢慢挣扎上去的,像个被什么吸引的人,缓缓往井里爬。”
季渝低头笑了几声,又道:“只是个猜测,或者是被井里的东西拖进去的。”
“太慢了”
季渝迟疑,“慢”
沈温红指着那地上脱开的痕迹,说道:“如若是被拖着走,这个动作应该是一气呵成的,这个速度会很快,不会出现断层,而你看这地上痕迹,好几块都错开了,不是一个方向,说明他如果是被拖着走,那么这个拖着的人很迟疑,甚至断断续续,而是自己爬的话,倒可以解释清楚。”
季渝道:“那如果是,拖不动呢”
沈温红愣住,“拖不动能一口咬死一个小孩,会拖不动孩子的尸体”
季渝看着周围环境,过了一会说,“不排除,光头被咬死在外头,却有人把他拉了进来,二次作案的可能”
沈温红恍然大悟,“井里的东西,拖进去了”他又想了下说,“那这个东西,力气很小,小到拉一个孩子的尸体都很慢。不是精怪,精怪拖尸体不是这个速度。”
季渝满意地点头,“你之前说,井里死过人”
沈温红脱口而出,“同龄人,或者更为弱小的孩子,这是厉鬼作案”
沈温红喃喃道:“已成厉鬼的孩子,不对啊,如果是厉鬼作案,他推开那门的力气可不小,怎么就拖动一具尸体的力气也没有”
季渝想了一会说,“也许是认识的人,他迟疑了。”
沈温红低头沉思了会,“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也许,那门被推开,并不是那厉鬼做的,而是更为深层的东西那厉鬼只不过出来了,杀了个人,再将他拖入井底。”
几年前死去的孩子成了厉鬼,在几年后的昨夜,将一个小孩子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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