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必然是想要把水搅混,可是搅混了水之后,彼等又打算如何行事呢猛然间眸中精光一闪难道说他抬起头来瞥了索綝一眼,想想要不要提醒对方,但看索綝一张面孔黑得可怕,真正生人勿近,算了吧,我还是先不开口为好。
灯烛点亮之后,又等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杂沓,索綝当即手扶腰间长剑,凝神戒备。就听门外响起李义的声音:“明公,臣押王贡到来。”索綝说好,你们进来吧,随即却又改口:“只汝一人押他进来可也。”
李义答应一声,随即就见他推搡着一名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衣之中,且脚步踉跄之人迈进了大门。他解释说:“为怕被其同党所知,故此改装而来。”一把扯下了那人身上的黑衣,将之搡跪在地。
索綝退归案后,也不就坐,冷冷地望着眼前跪着的这人:“汝便是王贡抬起头来。”随即眉头一皱,问李义道:“堂外因何喧嚷不休”你不让士卒们跟外面安安静静的站队,干嘛这么吵啊,妨碍我审讯嘛。
李义急忙躬身拱手:“是臣约束不利,明公恕罪。臣这便出去呵斥彼等”话音才落,就听门外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说道:“不必了,省内业已无敌。”
索綝吃了一惊,“什么人”三字尚未来得及出口,就听“呼啦”一声,从大门外当即涌入了二三十名士卒来,各执兵刃,入门后便即左右分开,目光凶厉地瞄着堂上众人臧振再也憋不住啦,当场就尿了裤子。
索綝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怒视李义:“原来汝才是叛逆”
就见李义从怀中抽出一块牍版来,高举过头,扬声道:“有诏命,罢索綝所司各职,即捕下狱”索綝怒问:“我是录尚书事,我不加印,何所谓制书、诏命”
那个貌似熟悉的声音又再从门口方向响了起来:“索公既为录尚书事,则逮捕索公的制书,自然不必由公加印。”天子尚且幼弱,倘若连罢免录尚书事的制书都要录尚书事本人盖章才能施行的话,那不等于索綝可以永远霸着这个位子了吗世间焉有此理啊
索綝继续斥问道:“即无需我加印,究竟是谁草拟的制书”是谁盖印的我就不问了,九成九是荀崧那老混蛋,可我见天儿跟省里盯着,究竟是哪个尚书如此大胆,敢于在我眼皮底下写就这种制书的哪
尚书草诏,主副官署可,就算正式法令可以颁布了,这一流程自然必须严谨,不能轻易私相勾连。确实索綝整天盯着三名尚书办公,但他总不能一直跟到尚书家里去吧,而且就算想跟,终也分身乏术,尚书私下拟诏,理论上是谁都拦不住的。所以按照规制,制书皆以版写东晋中期以后才改成用绢、纸,所需牍版乃至笔墨,都是特制的,不准外携,也不易仿造。
更重要的是,索綝如今急于想知道,究竟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要先明白了才好筹谋对策啊。究竟是哪个混蛋尚书搞了这一出呢
门口的声音回答说:“乃是司徒公所命,华尚书草拟,荀仆射加印。”
索綝当即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华恒,华恒吓得一个哆嗦,直往后缩,同时连连摆手:“不关下官之事”索綝双眼一眯:“果非汝之所为么”是谁写的制书,文末必有署名,那是不可能随口编造的“如此说来,乃是伪诏”
“华尚书,此刻索綝已如笼中之雀,君何必再诡言矫饰呢直承可也。”门口那个声音又再响起来了。
华恒继续哆嗦,但目光却开始游移,顿了一顿,突然间“噌”地站起身来,“噔噔噔”连退数步,跟索綝拉开了距离,然后才说:“不是伪诏,确确实是司徒公所命,下官所拟”
第五十三章刮版
华恒终于承认是自己拟就的制书,索綝真正怒不可遏,当即猛然抽出剑来,便朝华敬则当胸刺去。
华恒吓得转身就跑,谁料索綝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随即就凭空一个转身,直往堂后而去。
索巨秀那也是腥风血雨里搏杀出来的人,眼见今日之势,不易幸免士卒们既然都信了“伪诏”,又有李义从逆,估计靠着威势、言辞,是很难扭转局面啦。唯一的生路,就是凭着手中这柄剑,突杀出去,召集忠诚的部下,前来剿除逆党,重新控制局面。好在尚书省本在禁中,长安小城又狭窄,一旦脱出,跑不几步就能揪住小皇帝了,一旦天子在手,则谁还敢不服
故此他先假意要刺华恒,以引偏李义等人的注意力,然后突然间扭身朝后便跑。这一下促起不意,李义根本就来不及阻拦,而他手下那些士卒,本身就是迷迷糊糊,甚至于胆战心惊执行命令的,若无明确指令,谁敢妄动
真上去追索綝万一失手伤了对方怎么办那终究是朝廷执政啊,别说当场翻盘了,即便对方隔一段时间能得释放,也必然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始终关注着索綝的,便只有跪伏在地上那人那当然不会是王贡。此人本是罗尧麾下骁将,最善徒手搏击,罗尧命其来相助李义,事先就说明了,你啥都别管,就管生擒索綝,索綝若是走了,咱们可谁都活不成哪
因而此人一见索綝拔剑,便起警惕之心,随即几乎是本能地双腿一弹,一个虎跃,便朝索綝直扑了过去。索巨秀才刚转身迈步,就觉得身后风声骤响,然后一股大力直覆过来,当即一个狗吃屎,被那人奋力按趴在了地上。他本身高力猛,待要挣扎,却被对手单膝压住了柔软的腰部,一手插进来锁住了咽喉,很快便一动都不能动了。
李义赶紧指挥士卒,将索綝绑缚了起来。
再转过头去一瞧,只见无论华恒还是臧振等人,全都蜷缩在角落里哆嗦,不敢稍动。李义朝华恒略略一揖,便将手中牍版递了过去:“还请华尚书宣旨意。”
华恒双手接过,就着烛光定睛一看,那果然不是自己的手笔,但偏偏署着自己的名字,墨迹也不大对,但尚书专用牍版是真的。
其实刚才索綝喝问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这必然是伪诏,只为了蒙骗那些没文化的小兵而已。自己又没有失忆,确实从来都没有写过那种东西嘛,倘若是旁的尚书所为,又何必要栽赃到自己头上来但眼见士卒明晃晃的刀矛仿佛就在面前晃动,他却不敢附和索綝,直言此乃伪诏
再者说了,裴该若执政,对于自己来说,可比索綝要强得多啦。华恒恐怕是长安小朝廷中绝无仅有的关东人士梁氏兄弟已经举家迁出河东,往依乌氏,可以不算本籍平原,属于冀州。他本人既是名门之后,又娶了晋武帝之女荣阳公主为妻,论家世、论履历,跟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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