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有人被吓尿了裤子。
霍显有些厌恶地微微蹙眉,看着混乱中间站着的姬廉月,只见他一身素衣罗裙,梳着妇人髻,俏生生站在那儿像是个漂亮的小媳妇儿倒是比装扮少女时一身艳丽宫装的夺目,别有一番滋味,更叫人挪不开眼了。
是男人又怎么样?
多少被侍卫压在一旁的书生还痴心妄想抬着头疯了似的痴望瞬间觉得方才那信誓旦旦不尚公主的丑脸书生被打了脸:这么漂亮的美人,娶回家摆在家里光看,也能多吃一碗饭。
不能生也不打紧,本朝没哪条规定驸马爷不许娶妾繁衍后代的。
走多了江湖,人心里想什么,霍显扫一眼就能猜到,于是望向姬廉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闹什么呢?
姬廉月见了霍显,脸上立刻露出了笑自然又是叫周围人一阵窒息。
只见他提了裙摆踏上梯子,双手抱住男人结实手臂往他身上一挂,噘嘴嗔道:他们讲你坏话!
所以呢?
砸了他们的店!
他理直气壮。
霍显只当他是个智障。
你砸了一家店,他们还换另一家,该说的继续说,霍显淡淡道,你堵的住一人之口,堵不住不悠悠众口;堵的住众人之口,亦堵不住他们心中所思。
霍显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惜姬廉月不听。
他觉得听不到即为不存在,至于这些人怎么想的,他一点都不在意。
一边嚷嚷着你别管那么多一边拖着霍显往门外走,姬廉月抬头迅速向霍显身后刚冒了个脑袋的顾阳使眼色示意他该动手动手
此时姬廉月和霍显已经走到了楼下一楼处。
姬廉月正忙着冲顾阳挤眉弄眼,压根没看见角落里原本瑟瑟发抖哭哭啼啼的掌柜眼瞧着多年苦心经营的客栈就要毁于一旦,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嗷地狂叫一声挣开侍卫,一把抽了侍卫腰间的刀,乱叫着妖姬尔敢就要冲上来
眼瞧着众人就要拦他不住,那些王府侍卫都陷入惊愣。
姬廉月听着动静转过头,眼瞧着一枚银刀就在自己头顶。
咚地一声闷响。
甚至没人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一枚筷子居然凌空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刺穿了客栈掌柜的手腕,掌柜手中长剑尚未碰到姬廉月一根头发就落在地上他本非习武之人脚下虚浮,整个人愣是顺着筷子上带的极强力道狂退数米,最后跌落在地,鬼哭狼嚎!
众人惊愣。
见客栈掌柜双腿无力乱踹,口中喊疼又喊杀人啦,这才发现原来那筷子居然穿过客栈老板手腕后,连带着他这个人的重量,深深扎入他身后的木柜台上!
此时此刻,那客栈老板居然是被一根筷子,固定于手腕间挂在那掌柜上!
鲜血汩汩顺着筷子扎出的血洞往下流淌,除却掌柜杀猪似的喊痛呼救,周围别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的目光固定在驸马爷手边那稳稳立在那的筷筒里。
众人:
姬廉月自然也看见了,心中震骇,脸上却挂着甜到骨子里的笑容,整个人恨不得挂到了霍显身上
然而没人看见,在宽大的袖子下,他死死都摁住霍显的手,用力至极,以至于手背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原本其实就是准备拆了这店,然后吓唬吓唬这群人就将他们放了的。
甚至没准备打他们板子。
眼下这血腥味涌入,钻进鼻子里熏得他几欲作呕姬廉月抬起头看了眼霍显,把不舒服写在脸上。
倒是真比女人还矫情。
霍显淡笑一声,反手手将他往上带了带
没那个本事就别出来惹祸,你指望本驸马回回给你擦屁股?
他话语薄凉无情,隐约带着戏谑,音量却足够给客栈所有人都听见姬廉月恨不得翻个白眼,这人居然借着护着他的由头对这些戏言他的人发难!
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
姬廉月不理他了,回头对着顾阳招了招手,这会儿站在二楼的顾阳也从方才的震惊都回过神来,一挥手,不知道从哪涌出来三四个英姿挺拔,二十上下气度不凡英俊少年郎,嬉皮笑脸,搬起一张桌子从二楼砸下来!
稀里哗啦!!!
土匪啊!!!!!
客栈众人惊慌失措如鸟兽散去!!
桌子木屑四溅,姬廉月缩着脑袋往霍显身后躲了躲,正想说什么,这时候外头一群衙役一拥而入,也不知道是谁跑去报了官,皇城脚下,京府老爷管的就是他们这些日常仗着身份行凶的皇亲国戚!
看着那气势高昂往里头冲的衙役,飞快将那些书生从王府侍卫手下解救出来,四五个人合力摁住那几个正忙着砸店的便装锦衣卫
四五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店内一片狼藉。
领头又有人去问那鬼哭狼嚎的掌柜这是什么情况,那老板得了救星,便是一阵声泪俱下的哭诉!
姬廉月被眼下一片混乱闹得有些头疼,放开了霍显,转头去看已经从楼上下来走到自己身后的顾阳。
顾阳今日下了职,出宫会师兄,换下了飞鱼服绣春刀,只带了个象牙牌和几个兄弟眼下砸店被不长眼的拦住了,扫了一圈这些衙役居然一个都不认识,顿时也有些无语。
不是带了象牙牌么!姬廉月恨不得踢他。
顾阳唇角抽了抽:象牙牌又不是尚方宝剑!想啥呢!
霍显懒洋洋笑了笑,站在旁边一副准备看所有人笑话的模样。
姬廉月更是面上火辣:太阳都要落山了,顾阳你行不行,老娘刚才落了狠话的,你这让我面子往哪搁!
顾阳简直没法纠正他的自称
头疼着呢!
想来想去,也只好拼了老脸,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掏了象牙牌:可以啊你们这些蠢东西,狗拿耗子是吧!看见了没,锦衣卫办案!谁敢动!
锦衣卫是什么东西,天子鹰犬,手握重权,只为天子效力,职权架临六部三大营,夜里手起刀落砍了谁都不带商量的砍错了拖出去挨顿打就算了
锦衣卫平日素来在京城横着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些个当官的听了这三个字恨不得夹着尾巴躲远些。
这会儿一个距离顾阳最近的衙役居然真的一个哆嗦停下来,转头看了眼顾阳却发现说话那人,没有华丽如阎王的飞鱼服,也没有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绣春刀。
差点儿吓得灰飞烟灭的三魂六魄回来了些。
锦衣卫办案怎不穿飞鱼服?!
gu903();人群里有人喊,定眼一看,居然是方才那个慰问客栈老板的领头人看他样子,似乎与这位客栈老板是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