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一阵语塞,只觉营帐中有些热,一定是沐浴的热水闹的。
魏满点点头,背着身坐在席上,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哗啦
哗啦哗啦
哗啦
身后便是水流的声音,不断的波动,听着声音,魏满甚至能想象出,那涟漪的旖旎模样。
魏满不由额头上又一阵阵冒汗,太热,当真是太热了。
魏满故作一脸不耐烦的说:洗完没有?水汽熏得营帐里湿乎乎的,十分难受,快些洗完了,叫人把盆子抬走。
是了。林让倒是好脾气,也没有说什么。
就听到哗啦!一声水响,这声音有点子大,魏满不需回头,便知道应该是林让沐浴完毕,已经从浴桶中出来了。
随即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衫抖动的声音。
魏满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去,盯着营中的烛火,竟然有些出神。
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突然盖在了魏满的额头上,魏满吓了一跳,啪!!一声,直接抬手纳住。
魏满一抬头,便看到了林让,林让此时穿着一身白衣,比平日随和很多,头发也湿漉漉的披散下来,没有擦干,更没有束好,身上飘散着一股沾染了湿气的苍术香味儿。
他抬着手,手腕被魏满紧紧握住,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在给魏满擦汗。
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魏满握着林让的手腕,林让弯腰低头看着坐在席上的魏满,淡淡的说:魏公出了许多汗,如今正是严寒天气,若是不擦汗,很可能害了风寒。
是是么。
魏满赶紧放开林让的手,将帕子拿过来,自己擦额头上的汗珠,又说:你要请教什么,快些说,孤有些乏了,还要回去歇息。
林让点点头,从旁边拿过一卷简牍过来,展开来,就见简牍上圈了几个字儿,自然是林让不认识的生僻字了。
林让把简牍拿过来,微微弯腰,附身在魏满身边,他湿漉漉的鬓发便稍微碰到了魏满一些。
魏满感觉到了水汽,嗓子一紧,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稍微躲开一些。
哪知道林让也跟着挪了挪,稍微凑过来一些。
微凉的气息洒在魏满的耳畔,林让的声音虽然冷漠,但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竟显得分外的惑人。
林让低声说:魏公,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魏满的眼目虽然盯着简牍,但是根本无心去管那些字眼是什么意思。
魏公?魏公?
魏公?
林让唤了几声,魏满这才如梦初醒,咳!的咳嗽了一声,说:你说什么?
林让弯着腰半天,似乎有些累了,便直接坐下来,与魏满坐在同一张席子上,凑近魏满,指着简牍上面的文字,说:这个字。
魏满见他又凑过来,鬓发上幽香的苍术味道十分浓郁,扑面而来,莫名令魏满有些火大。
魏满眯了眯眼目,一侧头,便撞进了林让的眼目中,那眼目清澈清冷,犹如一泉寒潭,但仔细一看,便能看的清清楚楚,这寒潭之下,竟掩藏着汹涌的暗流,能将人瞬间吞噬。
而且心甘情愿
魏满的眼神瞬间深沉起来,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可怖。
嘭!!
不等林让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那种野兽狠狠的扑在席上。
两个人一并子跌下去,魏满还不忘了伸手垫了林让一下。
林让的黑发瞬间散开,铺散在地上,衬托着他白而透明的肤色,和那一成不变的冷静面容。
相对于林让的冷静淡定,魏满则显得有些暴虐,他眯着眼睛,狠狠盯着林让,嗓音沙哑的说:你是故意为之罢?
林让一脸冷漠的模样,仰视着魏满,并没有立刻说话。
魏满则是靠近一些林让,嗓音更是沙哑低沉,说:你是故意的罢?故意款留孤,故意问孤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林让想了想,生僻字自己的确不会,但奉孝先生好歹一个文士,说出来魏满肯定不相信。
不过
有一点子魏满说对了,自己是故意的。
林让十分坦然的回视着魏满,毫无诚意的说:啊,被魏公发现了。
魏满险些给林让气死,林让说话真的毫无诚意,而且一点子也不羞愧,都被自己发现了,竟还这般坦然,仿佛方才做那些不着边际事情之人,是自己一般。
魏满眯起眼目,恶狠狠的盯着林让,他的眼目仿佛变成了兽钳,将林让这个无助受伤的幼兽,狠狠的钳在里面,不得逃脱。
这是你自找的。
林让本应该是一个受伤的幼兽形象,但魏满哪知道,这个幼兽落入了自己的兽钳,却一脸坦然,甚至好像有些小欢心?
魏满的嗓音充斥着一股暴躁,说:死到临头了,竟还如此欢心,孤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他说着,便一低头,狠狠的吻在林让唇上。
哗啦!
魏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哪知道就在此时,帐帘子突然被人打了起来。
随即一个略微带笑的声音说:就知道主公在此。
姜都亭!
魏满吓了一跳,姜都亭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简直把魏满抓了一个正着!
魏满赶紧松开林让,抬头一看,姜都亭十分悠闲的抱臂靠在营帐的门框上,挑唇一笑,说:卑将是来禀报要事的,在哪来都找不到主公,卑将便想了,那主公必然在奉孝先生这里并非有意打扰主公。
姜都亭说的根本没什么诚意,魏满气的赶紧站起来,恶声恶气的说:什么事?
姜都亭淡淡的说:庐昂重金收买的细作,已经请到了营中,此时正与庐昂饮酒,主公可要前去会一会?
魏满:就这点子小事儿,细作根本是自己人,还需要遍天下的寻自己?!
林让淡然的从席子上坐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袍子和鬓发,魏满看了一眼林让,登时有些扼腕,这大好的机会,就被姜都亭给一脚踢翻了。
魏满实在不甘心,揪住姜都亭走到一边去,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姜都亭,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都亭幽幽一笑,说:诶,主公哪里的话,是您让都亭监视庐昂的一举一动,都亭也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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