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给魏满解说了一遍,二人又蹙在一起,一起看周边的地形图,规划林奉从哪条路前去送信比较安全。
魏满眯着眼睛,看着地形图,说:便定这条路线,孤还是觉得这条路线比较
保险。
魏满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侧头一瞧,先是看到了一头乌发,随即才看到林让白皙的面颊。
林让竟然睡着了,一脸的困顿之色,身子一歪,靠在魏满的肩膀上还不自知,睡得正香。
魏满浑身一僵,只觉被火燎了一样,想要推开林让,但手都碰到了林让,最终没有忍心推开。
他实在无法下手
魏满眼看着林让的眼目下面一片乌青,就知道他必然累得很,虽身在郯州府署的时候好吃好喝,但那终归是敌人的大本营,总要时刻准备着尔虞我诈,必然难以歇息的消停。
林让一副憔悴模样,魏满心中不知为何,竟心疼怜惜的厉害,反正左右无人,魏满的眼神中便透露出一股挣扎,又无措的情绪。
魏满盯着林让良久,终于慢慢起身,回身搂住林让,将人抱起来,轻轻放在榻上。
林让一挨着榻,立刻翻了个身,踏实的睡了起来。
林让一翻身,压住了魏满的衣摆,魏满有些无奈,伸手去拽,不过林让死死压着,就是不松开。
如魏满使劲去拽,肯定能把衣摆拽出来,但问题是如此一来,林让必然会吵醒。
魏满本就是个多虑之人,当即便跪在榻上,仔仔细细的思虑这个问题,到底是要吵醒林让,拽回衣摆,还是干脆不要吵醒林让,让他好好休息?
如果不吵醒林让,自己便要在这里夜宿了。
这营帐又破又小,十分简陋,不该是魏满这种身份高贵之人歇息的地方。
再者说了,林让不过是陈继派过来的一个细作罢了,如果这个细作对自己图谋不轨,该当如何是好?
魏满这么想着,便觉得,是了,还是应该抽出下摆,尽快离开营帐,回去自己的大帐下榻才对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营帐的缝隙中泄露了进来,因着营帐的帘子没有放好,所以隐约有些阳光与深秋的晨风钻了进来。
洒在魏满俊美的面容之上
魏满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眷恋,吐息着身畔淡淡的药香,只觉这个早晨有一两分的惬意
惬意?
魏满一惊,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登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狭窄的营帐顶棚。
而魏满本人,躺在硬邦邦,且拥挤的榻上。
这里不是魏满的主公大帐!
魏满侧头一看,就看到了那淡淡药香的来源,来源是林让。
魏满与林让二人躺在一起,不止如此,魏满还亲昵的拥着林让,因着晨间的风冷,林让蜷缩起来,将脸面埋在魏满的肩窝上,嘴里嘟囔了一声,说:好冷
轰隆隆
魏满感觉自己的脑袋彻底炸了,昨日里自己明摆着决定要拽回下摆,无情的离开,才不管林让会不会被吵醒。
可今日
今日一早起来,自己怎么还躺在林让的帐子里,如此简陋不堪的帐子!
魏满整个人都懵了,僵硬的不敢动,生怕吵醒了林让,如果然令林让知道,自己昨日晚上夜宿在这里,恐怕不妥,被人嘲笑议论都是次要的问题,若是传到了陈继的耳朵里,恐怕会以为自己中了他的诡计。
魏满当即屏气凝神,连忙翻身准备起来,但是不巧,林让竟然压住了自己衣裳。
魏满深吸了一口气,站在榻边上拽了两下,拽不动,林让抱的死紧。
魏满便悄悄的,蹑手蹑脚的将自己的外袍退下来,干脆不要了。
他这么一退袍子,昨日里夜宿没摘头冠,黑玉头冠被蹭的有些松散,啪一声滑下来就要掉在地上。
魏满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稳稳的将头冠握在手中。
只不过头冠滑落,鬓发难免有些散乱。
魏满根本顾不得这么多,连忙抱着自己的头冠,也不管外袍了,哗啦!一声,冲出营帐。
魏满冲出来,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
就听嗬的一声。
魏满暗自抽了一口冷气,他虽十分惊讶,但那抽气声不是自己发出来的,而是站在对面,无意间撞见魏满狼狈模样的夏元允
夏元允与段肃先生二人已经起身,夏元允准备校场晨练,段肃先生则准备去药房给夏元允配些伤药。
哪知道这么巧了,校场和药房,全都要路过林让的帐子,那二人便与衣衫不整,模样狼狈的主公魏满,撞了一个照面儿。
夏元允吃惊纳罕的看着魏满,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
外袍没了,头冠掉了,行色匆匆,十分狼狈,又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而主公跑出来的营帐,还是林让下榻的营帐,也就是说,主公昨日夜里头,夜宿在了林让帐中。
而且看模样,绝对发生了一些不可名状之事
夏元允登时老脸通红,还是段肃先生反应迅速,拉着夏元允说:主公,卑职们什么也没看到,这就先告退了。
说罢了,二人便快速的离开了。
魏满哪知道这么寸,竟然被撞见了,眼看着那二人误会了,赶忙抬起手来,说:孤
他的话还未说完,夏元允与段肃先生便溜的无影无踪。
魏满:不用当没看见也行,孤可以解释!
林让睡了一个好觉,只觉昨日夜里头并不是那么冷,暖洋洋的,仿佛抱着一个大型暖宝宝一般,十分舒坦。
林让醒过来,伸了个懒腰,低头看了看,原来自己昨夜里和衣睡了,怪不得如此暖和,并不觉寒冷。
林让起身来,就听到哗啦一声,一件外袍突然从榻上滑下去,掉在了地上。
将外袍捡起来,林让仔细的看了看,微微蹙眉说:这外袍如此宽大,似不是我的
林让将外袍扔在一边,洗漱完毕,便出了营帐,准备往药房而去。
段肃先生在药房里做伤药,正巧看到了林让进来,眼神转了转,与往日里稍许有些不同。
日前段肃先生对林让,可谓是不冷不淡,甚至是很有敌意,因着林让一来齐州,便对着夏元允大献殷勤,而且还装作自来熟的模样,段肃先生是个容易吃醋的主儿,自然对林让有所敌意。
不过如今段肃先生看出来了,他们主公怕是要陷在林让这个大坑里,段肃先生是个看得懂眼色,会揣摩人心之人,而且他又不是个死节的名士,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毒士,自然对林让的态度不一般了。
gu903();段肃先生十分亲和的迎上来,笑着对林让说:先生,可是想要配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