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允离开之后,魏满便说:这对于郯州,只是消化一个姜都亭,是万万不够的,姜都亭虽然骁勇善战,但远没有二杨的十万兵马之众,你待如何对付二杨?
说起二杨,虽远远不及陈继兄弟,但说实在的,这四五年间,陈继兄弟因为不和,所以二陈是在走下坡路。
而二杨呢?
常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就是这么个理儿,赵梁太守杨琸,与吴邗太守杨樾的关系好得很,俩人是同母同父,没有陈继庶出过继的那么多劳心事儿。
杨樾的大哥很会做秀,想当年也是京城八厨之一,乐善好施,在这里方面是一把好手。
而吴邗太守杨樾,虽没什么治理才能,但他为人豪爽,虽有一些小心眼子,但平日里待麾下是极好的,兄弟们打成一片,久而久之,二杨的队伍扩张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壮阔。
发展到如今,已经有十万大军。
要知道当时地方割据,带兵的将领们数不胜数,能有十万大军,已经足够逐鹿中原了。
姜都亭武艺再厉害,能敌十万大军?
杨樾这次被他兄长派过来援助郯州,就是想要与魏满,一决高下!
魏满的军队数量虽比杨樾要多,但魏满单方势力,陈继虽然想与他一起攻打郯州,但完全是想捞好处,根本没有动真格儿的念头,到如今还没给他派来兵马和粮草。
因此魏满这边算是单打独斗。
而郯州牧呢?郯州牧不只是找了第一飞将姜都亭,找了想与魏满一决高下的杨樾,还找了号称是皇家后裔的武皇叔。
这么多股兵马集结在一起,势必令魏满头疼。
林让想了想,说:吴邗太守杨公,为人不拘小节,其实心思并不坏,魏公不防书信一封,请杨公来营中饮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魏满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与带兵的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这先生,怕是个狂人罢?
对于魏满的嘲讽,林让很是平静,说:魏公此言差矣,虽杨公是带兵之人,但吴邗太守与赵梁太守这二杨,均有一个毛病,那便是谨小慎微,赵梁太守杨琸耳根子颇软,禁不起旁人念叨,在他耳边念叨最多的人,当然便是亲弟弟杨樾,而吴邗太守杨樾呢
林让似乎回忆起了与杨樾颇多的过往,笃定的说:杨樾喜好贪小便宜,最大的爱好,怕就是不劳而获了。
这世上,没有人不喜欢不劳而获的。
当然,这世上,也没有哪个人可以真正的不劳而获。
或许有的时候真的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这种好事儿可遇不可求,倘或太过于执着,反而会连累了自己。
林让说:杨樾此人不喜费力,魏公只需请他过来饮酒,与其说明厉害关系,告诉他帮助郯州牧抵御齐州军,乃是最费力不讨好之事,杨樾必然动摇,等到那时,郯州失去了姜将军与二杨的助力,恐怕不攻自破,还能与魏公为难什么?
魏满一听,不由笑了起来,说:好,说得好。
他说着,立刻提笔,又说:孤现在便给杨樾移书一封,请他过来饮酒。
魏满走到案几边,提起笔来准备写信,林让便也跟了过来,说:魏公不防
林让本想让魏公用自己的名头邀请杨樾过来饮酒,因着自己生得十分酷似列侯,所以用这个名头来请杨樾饮酒,杨樾估计是拒绝不了的。
但魏满立刻一口拒绝,说:你闭嘴,孤在写移书,一面儿呆着去。
林让:
魏满不让他说话,似乎早就知道林让会说什么一般。
魏满之前就看出来了,杨樾对列侯有一些歪心思,后来列侯去世在火海之中,杨樾便因为魏满无能,而与魏满决裂。
魏满更是确定,杨樾对列侯有一些歪脑筋。
如今在魏满心中,虽坚信林让不是列侯,但倘或用这种借口去勾引杨樾,魏满还是十分不舒坦的,只觉心里酸溜溜的,还有点慌。
魏满写了书信,邀请杨樾过来饮酒。
结果送出去没多久,书信便打回来了,杨樾也给魏满写了一封书信。
魏满展开来一看,上面就几个斗大的字儿,杨樾很猖狂的说,跟魏满没什么好聊的,魏满的酒也定然是苦的,不会好饮,若是想喝酒,他日沙场上对饮便是了。
魏满一看,当即把锦制的移书使劲揉烂,嘶啦!一声竟然劈手撕碎,狠狠扔在一面儿,冷声说:杨樾这竖子,实在不成体统,早晚孤要狠狠的治他!竟敢如此猖狂的与孤言辞,他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让淡漠的看着魏满,说着风凉话,说:魏公早用卑臣的名头写移书,便不会如此。
呵!
魏满不屑的冷笑一声,说:行,你写,你来写!
林让不会写信,最后还是让魏满写的,魏满亲自执笔,林让说什么他写什么,然后令人封了移书,快马加鞭送给杨樾。
就说,林让想请他饮酒。
没过几天,移书便又回来了,魏满见到士兵过来送信,便十分不屑的说:移书回来了,怕是杨樾小儿也会拒绝与你。
魏满说着,随手将移书展开,只浏览了一眼,登时脸色铁青,瞬间由晴转阴,乌云密布,仿佛就要堕下暴雨来。
杨樾的回话还是很简练,只要是林让请他饮酒,无论是刀山火海,也要赴宴!
第344章战利品
主公!
姜都亭正在郯州府署的舍中看书,家臣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主公,日前魏满利用奉孝先生的名头,邀请吴邗太守杨公赴宴,杨公已然答应了。
姜都亭一笑,似乎浑然不在意,说:我就知杨樾为人,难成大器。
杨樾看到了那奉孝先生,就跟见到了亲人一般,恨不能把眼睛瞪下来,姜都亭早就清楚,若是杨樾不去赴宴,他才要奇怪呢。
家臣又说:另外卑职打听到了魏营运送粮草的路线,魏营主公魏满,将亲自护送粮草屯兵。
姜都亭一听,啪!一声将简牍扔在案几上,眯起眼目,长身而起,在舍中踱了几步,冷笑说:当时先生献计,魏满那老狐狸就在舍中,一定也听到了我们的言辞,必然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上钩儿,恐怕这会子正等着我过去劫粮,钻进他的圈套里呢!
姜都亭也是个有疑心病之人,而且他熟悉魏满,在魏满手下那么久,多少了解魏满。
魏满怎么可能亲自护送粮草?
这么大动干戈的护送粮草,目标如此之大,恐怕是要吸引自己的瞩目,诓骗自己过去劫粮,如此一来,姜都亭一带着人前去劫粮,便是钻入了魏满的圈套,有去无回!
姜都亭冷冷的一笑,说:魏满啊魏满,你也太不把我姜都亭当做一回事儿了罢?
姜都亭立刻对家臣说:去,再探一探,运送粮草的队伍,必然还有其他。
卑职敬诺。
家臣很快离开,再去探查。
那家臣离开了一下午,晚上便又回来禀报,说:主公料事如神,魏营运送粮草的队伍,的确还有另外一支,而且十分隐蔽,据卑职探查,这支队伍护送的人数极少,而且行走的路线崎岖,屯粮的营地似乎在枯树林之中
无论是路线崎岖,还是屯兵地点多木,亦或者运送粮草的士兵量少,这些在姜都亭眼中,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只是想要尽量放低姿态,从他姜都亭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罢了。
而对比起来,魏满大张旗鼓的亲自运送粮草,分明就是为了引人耳目,设下的圈套!
gu903();姜都亭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是了,恐怕这支才是魏营的粮草队伍,传令下去,整顿兵马,明日入夜出发,随我前去劫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