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林让不过唤了一声它的名字,然后说了四个字不许咬人。
小蛮立刻就松了口。
魏满震惊的看着听话的小蛮,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小蛮就是一条傻狗,傻的不能再傻,它把陈继的细作看成了自己的主人,怎么会有这种认错主人的傻狗呢?
魏满根本不知道,他的多疑蒙蔽了双眼,小蛮这条傻狗子,才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个。
魏满因着小蛮对林让撒娇,十分不满,这时候士兵们追着小蛮跑了过来,正巧看到了林让。
士兵们一个个都很惊讶,没成想陈继营中的使臣竟然跑到了主公的院落来,他们没有戍守好,这可是杀头的大错。
士兵们赶紧冲过来赔罪,魏满头疼的厉害,因着宿醉的缘故,还有将林让当做林让强吻的震撼,都令魏满头疼欲裂,便挥了挥手,说:把人带下去,从孤的院落轰出去!
士兵们立刻冲向林让。
林让都没动,小蛮已经嗷呜嗷呜嗷呜一声怒吼,对着那些士兵,不让他们去碰自己的主人。
林让则是冷淡的说:我自己可以走。
他说着,便往院落外面直接去了。
魏满又有些发懵,难道这个假冒的林让,都不知纠缠自己一番?
好不容易偷偷跑进了自己的院落,就这般离去了?还以为他会死缠烂打一番,没成想竟什么都没做,便要走了?
魏满有些不可置信,奇怪的看着林让。
小蛮一看主人要走,立刻追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也往外跑,一路保驾护航似的。
魏满眼看着他就要走出院落,心中登时涌起一种奇怪的念头,不想看到林让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林让与那个他日日惦念的人生得太相似了,魏满不想看到他的背影,只觉他单薄的身形令人心口发疼,也令人害怕不已,恐怕他立刻就会消失。
且慢!
魏满突然开口了,他心窍中微微发颤,不过面上摆出一副冷酷无情,和无所谓的模样,走到了林让面前,眯着眼睛。
魏满冷淡的说:不要以为今日孤放你走,便是纵容了你。
林让转过头来看着魏满,不知他在说什么。
说实在的,其实林让心里有一点点不舒坦,或许是因着林让重生之后有了小情绪,因此面对魏满的冷嘲热讽,所以有些不舒坦。
魏满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认定了自己就是一个细作。
魏满面上都是狰狞与冷酷,说:今日孤不动你,想必你也清楚,等到日后打下了郯州,孤再杀你,祭典我魏营的牙旗,也不迟!
林让听着魏满冷嘲热讽的口气,面容依然没什么太多的变化,只是平静的看着魏满,淡淡的说:那魏公不防与卑臣打了个赌。
打赌?
魏满似乎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儿一般,冷笑说:打赌?你配么?
林让态度很是傲慢,说:打赌之事,素来没有配与不配,只有敢于不敢。
林让这般说着,还用冷清的眸子看了一眼魏满,用方才魏满丢给他的口吻,反诘魏满,说:魏公,您敢么?
腾家伙,魏满气的恨不能把天灵盖给顶开,只觉这世上,除了林让,再没人敢这般对自己说话。
魏满冷声说:好好好,你是个硬骨头,好得很!这天底下,还未有孤不敢的事情,你说,赌什么?!
林让淡然的直视着魏满,说:就赌魏公不会杀卑臣。
魏满嗤笑一声,十分不屑的说:孤劝你,还是不要赌的好,毕竟杀不杀你,全看孤的心情几许。
林让淡淡的说:既然如此,若是卑臣输了,项上人头随意请魏公支取,倘或卑臣赢了
魏满不屑的说:赢了?好,倘或你赢了,条件你随意开!
魏满开下海口,林让却一脸平静,说:倘或卑臣赢了,便请魏公与卑臣赔礼。
赔礼?!
魏满一听,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对着林让,还从未给旁人赔礼道歉过,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细作,才是真正的狮子大开口。
魏满说:好!一言为定。
林让点点头,说:一言为定。
说罢了,直接转身离开了院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一走,小蛮也跟着走,魏满根本拦不住。
魏满凝视了林让的背影良久良久,直到林让带着小蛮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再也看不到人影儿,魏满这才收回了目光。
但他神色却阴沉得厉害,深不见底,对身边的士兵说:去,给孤查查这个奉孝先生的底细,越详细越好,一点子也别遗漏。
卑将敬诺!
第325章对阵干戈
林让回了下榻的屋舍,走进去,直接和衣躺在榻上。
他发现原来想要让魏满知晓自己的身份,好像比预期中要难得多。
魏满本就是一个多疑之人,他们原本相处之时,林让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魏满对他抵消一些疑心。
而如今,在魏满的心中,自己不过一个死人,魏满身为一方之掌,无论是兵力还是权威,都比四五年前要大得多,如此一来,魏满的心疑病便更加肆无忌惮,不愿相信任何人。
现在林让还有一重特殊的身份,那便是陈继营中派来的使者。
魏满不傻,他知道陈继派使臣过来是做什么的,自然是来腐蚀迷惑魏满的,因此魏满对林让更加戒备。
林让生的相似,眼神相似,动作相似,越是相似,魏满越是戒备,越是不相信
林让和衣躺在榻上,懒得去熄灯,便用袖袍遮住自己的眼目,又抬起手来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往日里林让曾经许愿,想知道普通人的七情与感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如今的林让总算是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竟然如此陌生,竟然如此令人不安。
林让的心脏不停的跳动着,仿佛是早搏一样,总是动不动就漏掉一拍。
林让翻了个身,就在此时,小蛮突然拱着脑袋从外面钻了进来,不知去哪里撒欢儿了,这么一会子变弄了一身的落叶和灰土来。
小蛮跑进房舍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白色的东西。
林让躺在榻上大约看了一眼,白色的东西,还以为是骨头,小蛮就喜欢去膳房掏骨头吃。
不过仔细一看,原不是什么骨头。
而是骨笛
是当年庐瑾瑜送给自己的骨笛,外形是一只白色的笛子,但其实并不能吹奏,而是一把防身的短剑罢了,可以从中间拔开。
林让很喜欢这把骨笛,日前一直佩戴着,不过火焚之后,他变成了奉孝先生,自然没有了这把骨笛。
林让没成想,小蛮竟然把骨笛给自己叼了过来。
林让一伸手,小蛮立刻松开嘴巴,将骨笛放在林让的手心里,林让便摸了摸小蛮的大狗头,小蛮登时欢心起来,特别的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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