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信一次(2 / 2)

gu903();他看着那些词,那些谱,仿佛能想象到它们如何从朗和风的心里流出来,从他灵巧而纤长的手指里打出来。

再回溯到,它们如何从自己的心里,流到朗和风的心里。

流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自己心里。

“记忆中的色彩,在风中摇摆……”

正在叽叽喳喳的几人倏然停了下来,欧伦生生止住了自己正说到一半的一句话,他们难以置信却心照不宣地把脑袋扭往同一个方向。

有人在唱歌。

他们当然听得出来有人在唱歌。可是,谁在唱歌?

不是他们三个,也不是朗和风,朗和风正抱着臂在那里悠哉游哉地看他们热闹。

屋子里只有五个人。

而他们的团长,费斯的嘴唇,正在微微翕动。

三人瞠目结舌。

费斯没有察觉到气氛的陡然改变,或只是一如既往地不予理会,他自顾自地唱着,他要把这首为他而写的歌唱完。

三人都没再说话,朗和风也没再说话,他们都在静静地听着费斯轻轻地唱歌。

没有跑调,也没有费斯一贯的那种冷硬如钢筋混凝土的铿锵,他唱得很柔和,柔和得不像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的歌声。

“有一颗彩色星球,在宇宙深处哭泣……”

“日复一日,遥望家的方向,却被层层黑雾埋藏……”

一个从未打动过你的人,突然间打动了你,让你毫无防备,让你不得其解,却也让你沉浸其间,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费斯唱完后很久,练习室里仍保持着一股子鸦雀无声。

“就唱这首吧。”秋明团组建以来,一直习惯了随大流的欧伦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主见。

“好!”田乐心重重点头。

“嗯。”雷常跟着点头。

“团长,副团长,”欧伦咧嘴嘿嘿笑道,“那就靠你们啦。”

*****

秋明团一行五人杀到了春姐的办公室。不出所料,内部足够团结的秋明团在他们认为最有可能碰壁的环节碰了壁——春姐。

春姐对这群熊孩子作死的能力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认知,在她以为他们的作死之路差不多到头的时候,他们总能锲而不舍地想出点新的玩法。

这时候,秋明团几人又亲眼见证了他们的团长是怎样的不怕死星人——费斯一本正经地提到了他们和春姐的赌约,以及春姐赌约输了之后和秋明团的约法三章,根据并不存在的白纸黑字的条约规定,春姐无权干涉他们的公演选曲自由。

“可是我有一票否决权。”春姐冷笑。那笑并非得意的笑,而是想把这五人一巴掌糊死在墙上的狞笑。

费斯:“……”

费斯:“我们的待选项只有这首歌。”

费斯:“你如果一定要行使一票否决权——”

费斯:“我们就没得唱了。”

在一边听着的欧伦、田乐心、雷常噤若寒蝉,连自己的呼吸都嫌碍事,朗和风也不由睁大了眼,这……这么霸气的谈判方式,连自诩清高的他都望尘莫及,着实失敬。

春姐也不说话了,刀子般的目光一根根往费斯身上戳。

费斯岿然不动。

霸气的同时,这却也是自杀式的谈判方式,费斯违反了一条为人处世最重要的规则——不要跟领导讲道理。他今天是可以凭着赖皮手段逼春姐退让,可要真惹恼了春姐,春姐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轻则给他们穿小鞋,重则往死里虐他们……这些都还算好的,最糟糕的情况是,春姐把他们打入冷宫,连管都不再管。

哀莫大于心死啊。

可费斯似乎毫不在意这些后顾之忧,一副要和春姐面对面一刚到底的架势。

“春姐,”费斯说,“你说过,我们不比边临团差。”

春姐一怔。

她说过。

那是个谎言。

曾经的谎言。

若其他哪个新人敢跟她这么胡搅蛮缠,她早就让人滚出她的办公室了。她没让费斯滚,不是她可以容忍费斯的胡搅蛮缠,而是她在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看到的不是胡搅蛮缠。

那是一种决心。

而在这个节目里,他们确曾向她证明过这种决心,不止一次。

何不再信一次?

何不……再给他们多一点宽容?

春姐眼里的刀子慢慢收了回来,她很轻很轻地叹息一声。

不是为他们,而是为自己。

“回去吧。”春姐说。

除了费斯,秋明团另外四人的表情惊疑不定。他们不确定春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练习的时间可不多了。”春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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