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妧睡醒,有些发懵。
她记得昨日是睡在自己被里的,怎的一夜过去,就钻到齐衡被里了。
齐衡自然已经早早去衙署了,就她一个人卷着自己的被,又盖着齐衡的被,最后活活热醒,一脸茫然。
她下意识的翻开被,瞧着自己中衣完好的,也没觉得哪里酸疼,挠了挠头,干脆不管这许多,径自起身,让人伺候梳洗去用早饭了。
素日里没什么事做,安妧去练了会功,落得一身汗,倒是舒爽不少,重新沐浴换了衣裳,躺在贵妃榻上边吃荔枝边看话本,天气有些炎热,红穗嘱咐人抬了点冰进来,风轮一打,屋子里有了凉意,着实舒服许多。
未到晌午,齐衡便回来了,安妧有些惊讶,坐起来看他,“你今个怎么回来这么早?”
齐衡从外面进来,顿时觉得凉爽,微微皱了皱眉,看她手旁搁着荔枝,不答反问,“你吃了多少荔枝了,不怕上火吗?”
安妧瞧瞧一小盘的核,吐了吐舌头,把手里的荔枝放了回去,朝他笑笑,“那我不吃了,不吃了。”
齐衡叹口气,去换了衣服,走到榻边,红穗给他搬了凳子,他瞧了瞧,坐在安妧对面,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来,交给她,“京城来的书信,你瞧瞧吧。”
安妧不疑有他,以为是母亲送来的,只是疑惑怎么两封,接过来拆开看了,待看到另一封,不免有些惊讶,抬眼看了齐衡,又瞟了瞟身旁的红穗,才道,“红穗,你去吩咐一声,晌午让他们把
昨日的梅花酒用冰镇镇,待会午饭我想喝。”
“是,”红穗便停了风轮,去吩咐了。
屋子里剩下齐衡和安妧两人,她才看着齐衡道,“你觉得,合适吗?”
齐衡有些意外,想了想才道,“我怎么知晓,要让她觉得好才行,但我瞧着,倒是挺稳妥的,若她乐意,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你的人。”
安妧觉得是这个道理,往后靠了靠,有些意外,“我怎的不知子苓哥哥有这心思,啧啧,竟没看出来。”
齐衡好笑的看她,“这事还得你定主意才成,”想了想,又道,“如今你怎的还管子苓叫哥哥?”
安妧眨眨眼,有点莫名,反问道,“如今怎的了?不然我叫他什么?叫他韩郎中,还是韩大夫??”
“你……你毕竟已经嫁人了,韩子苓也算是外男,叫他哥哥,未免不成体统,”齐衡皱了皱眉头,怎么听都觉得不妥。
安妧歪头看他,盯着他不放,直看的齐衡坐立不安,赶忙又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怎的还计较起这个了?”安妧实在是怀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他,凑近,“为什么啊?”
齐衡往后退,避开她的视线,掩唇干咳一下,才道,“当初是当初,如今你已为人妇,自然不能这么随意了……”
“哦……也是啊,那我就叫他韩大夫好了,”安妧觉得他有趣,倒也不追问了,不过就是大男人那点心思,觉得自己妻室对外男太过亲近,她很懂的,“总行了吧?”
“嗯,”齐衡抿唇,侧头去拿荔枝剥了,塞进嘴里,像是借故掩饰一样,吐了核才又想起什么,“对了,若如此,那我便不必为红穗再寻如意郎君了吧?”
“那不行,若红穗不乐意呢,你还得瞧着点,”安妧急忙摇头,“再说了,不为着红穗,那还有红缨呢,她们自小跟着我一起长大,我自得都寻个好儿郎让她们过的舒心才行。”
“行,都依你,”齐衡笑她对两个女使如此上心,但若是自己,也必得为身边自小伺候的小厮着想才是,可惜已经没了这个机会了。
收到信不到十日,安妧本在园子里瞧跑马场子,估摸再过两三日便可完工,到时候还得重新找些人手打理,正在与冯妈妈商议,就见红缨匆匆而来,给她行礼,道,“大娘子,小公爷回来了,
说是让您去书房见客,是……故人。”
她神神秘秘的,安妧立刻明白了,瞟了一眼跟着自己的红穗,道,“红穗,其余的你同冯妈妈说说,按照咱们府里头的人手,讲清楚都要懂什么的,喂马的训马的,整理草场的,还有需要的女使,必得仔细才行。”
红穗不疑有他,只当安妧对跑马场用心,便应了下来,“是,大娘子放心吧。”
安妧点头,与红缨往书房去了,到门口嘱咐红缨守着,别让红穗进来,一个人进了屋子,正看见韩子苓站在屋里,赶忙道,“子苓哥哥,你来了!”
她笑的开心,一旁的齐衡兀然黑了黑脸,没吱声,倒是韩子苓反应快,赶忙施礼,“这怎么敢当安大娘子一声哥哥,如今可不是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