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失家者 常叁思 2418 字 2023-09-26

一行人里只有古春晓比较冲动,听完就一展双臂,开始往原形上转化。

余亦勤一直留了分注意力在她身上,见状立刻拉住了她,问道:干什么去?

古春晓胸前堵着口气,从抬起来的右手里捏住食指说:我上去看看,看能不能看到、王树雅。

她本来要喊的是雅雅,习惯了,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因为其他人口中的那个室友对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

余亦勤觉得自己都看不见,她估计也看不到什么。

但这种想法本身就自带着一种我即世界的藐视感,无形中扼杀了很多的尝试,余亦勤权衡了两秒,还是松了手,低声叮嘱道:去吧,小心一点,别离湖面太近。

诶!古春晓一得自由,人形消兽形长,振翅扑到余亦勤肩膀上指爪一蹬,眨眼冲上了天空。

她前脚一走,后脚迟雁就说:组长,嫌疑人出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杜含章还在回想,被她突然打断,沉默了几秒后说:我也去湖上看看,余亦勤,你帮我照看一下迟雁。

余亦勤本来盯着飞远的古春晓,闻言分出一眼,看了下他说:你看得到水下面的东西吗?

凭肉眼是看不到,杜含章还没试,不过借助工具不知道可不可以。

余亦勤有点好奇:什么工具?

杜含章开玩笑说:照妖镜。

余亦勤斜了他一眼,眼里写着三个大字:别扯了。

杜含章很能领会他的精神,好笑地说:你这是个什么表情,不相信我有照妖镜?

余亦勤否认:不是。

他怎么说也是个丧葬店主,店里虽然不进那些,但罗盘照妖镜还是知道的,这些东西好找的不得了,6块6包邮,淘。宝上面一搜一堆。

杜含章知道自己有点无聊,但是对上他就想刨根问底: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余亦勤是领教过他的纠缠本领的,惹不起地说:我的意思是,照妖镜什么也照不出来。

迟雁在一旁晾了半天,终于听到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连忙说:为什么?

因为古春晓闲得无聊,刻意跑去照过他们遇到的每一块照妖镜,从来没有原形毕露过。而且余亦勤一路走来,也算是亲眼见证过照妖镜从通俗小说里的一个概念,演变成道教通行法器的过程。

它起初只是民间故事里的一环,传说是大禹的三样法宝之一,传着传着又成了道家的驱邪法宝,不过这时候只有功能,没有原理。

后来又过了几百年,才有文人为它编了套原理,说是因为上面刻了八卦和二十四气之象形,鉴妖靠的是符刻来的天地正气,它的铸造者还成了黄帝。

反正就是东家言、西家语,越去细究会越乱七八糟。

余亦勤简单粗暴地说:镜子就是镜子,以前照人还嫌不够清晰,没有那么智能。

可照妖镜不是上古神器吗?迟雁有时候也是个较真的人。

是,杜含章笑着接话,它是神魔小说里的上古神器,材质是铜,但青铜器出现才三四千年,是没法到上古去当神器的。行了,越扯越没边了,我开玩笑的,我哪有什么照妖镜?

组长,没你这样的,迟雁脸上露出了嫌弃,这么严肃的场合,咱能掷地有声一点吗?

我尽量。杜含章笑着应完,话锋又一转,但这儿不都是自己人吗?

余亦勤抱有疑议对他挑了下眉:是吗?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杜含章语焉不详地点了下他的心口,正经起来说,不说了,我去看看。

余亦勤挡开他动手动脚的手,心里也有点想去,不过杜含章把迟雁交给他了,他点了下头,还是好奇:你的工具到底是什么?

杜含章从掌中芥里取出一个东西,摊在手上说:这个,浑仪。

他口中的浑仪离开芥子,在三秒之内恢复了原状。

余亦勤看它像个奇形怪状的地球仪,通体镂空,大小接近于大号的地球仪,材质像是青铜,外环内圈上刻满了符号,从节气、月份到方位一应俱全。

如果余亦勤认识历法,就能发现这是一部完整的太初历,可惜他不认识,只能继续看皮毛。

它的基座是个十字,四条龙从四个端点上竖立起来,抱住了中间的两个垂直相交的圆环,圆环里面还套着圆环,看着复杂又古老。

浑仪是什么?又要怎么用?效果怎么样?

这些余亦勤都不知道,但那位已经说了两遍去看看,还问东问西显得很没谱,余亦勤没再问,说:看见了,你去吧。

所谓事不过三,杜含章这次真走了,只是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侧回身问道:你怎么不让我小心一点?

余亦勤心想就目前这混乱的关系,让他怎么关怀备至。

不关怀杜含章又在问,关怀吧也很怪,像是在讨好他,余亦勤左右不是人,顿了两秒,只好拍了个平静的马屁:我信得过你的本事。

杜含章笑了一声,看不出信没信,单手提着浑仪的侧拉环,转身往空气里刨了三块木简。

余亦勤看见它们自然跌落的途中消失了,不过失踪之前周遭的空气扭曲过,和盛夏柏油马路上方的热气很像。

木简消失后,杜含章直接走上了空气里,像是脚下有一座无形的楼梯。

那天在古河道里,余亦勤记得自己掉下去之前,他也是这么过去的,杜含章脚下一定有东西。

余亦勤想来想去,猜测是那三块木简搭成的动态楼梯,两块做脚踏一块活动板,然后那阵扭曲的空气,也许是他的魂力。

古春晓越盘越低,除了不断涌出的水人,什么都没看见。

她用鸟鸣叫了几声雅雅,湖面上的水人好像凝固过一瞬,但停顿过于短暂,还没等古春晓注意到,就已经消失了。

她有点心累,正要回地上去,就见杜含章如履平地地从水人头顶上路过,风度翩翩地去了湖心上空。

妖联所那边的小妖怪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的还在吹口哨,喊大哥牛批。

古春晓听着这阵吹嘘,登时更郁闷了。

在她的认知里,杜含章的牛批都是从余亦勤那里剥夺来的,于是她一边嘀咕着牛批个锤子,一边收了羽翼,像个秤砣一样落向了杜含章的头顶。

不过她的捶打没有得逞,杜含章老早就看见她下来了,歪了下头又加了只手,将她像个鹌鹑一样按在了左肩上。

秃鹫被按得在他肩膀上劈了个叉,愤怒而用力地抓着他的衬衫说:你来干嘛!

找王树雅。杜含章停下来,悬在水人上方两米的地上说,你看到人了吗?

古春晓:没有,你看得到吗?

gu903();试一试吧。杜含章说着举起浑仪,放到右眼前面拨动了起来。